第一百五十二章:会议(1 / 2)
第一百五十二章:会议
2016-01-13 作者: 吟七阅
第一百五十二章:会议
楚罂和左天昂,在咖啡店里整整耗了一天的时间,以至于谈话结束的时候,楚罂都不知道自己的耐心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然而他们的谈话并没有占据多大的比重,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沉默坐着,身边的文青或伪文青们换了一拨又一拨,两个服务员女孩相互替换了三次,轻轻打着呵欠观察店里两个雕塑一样的人,他们的神情并不奇怪。绕是楚罂体力充沛,这样干坐着,也有一股股的倦意涌上来,只好用苦涩的黑咖啡压下去,他以为左天昂是肯定不会累的,但可笑的是,这个堪称可怕的阴影王者坐了一会儿便睡着了——他半躺在木椅上,被午后温暖明亮的阳光笼罩,轻鼾声阵阵,就像一个真正的老人。
这太荒谬了。面前的左天昂,他的形象根本和血腥残酷没有半点关系,但是明明在短短的一个月以前,他把自己打成半死,把凌伽和南宫唯然丢垃圾一样抛下山崖,这样的人会坐在小破咖啡店里打盹么?
楚罂觉得自己虽然亲眼看到了,但还是把它当做梦比较容易接受,或者是他不小心穿越了,再或者,阴影王者是个不折不扣的重度精神分裂病人,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那个年迈的老人苏醒了,给小辈上了一节历史课然后打个盹,当然这个盹不会很长,只是不知道待会儿醒过来的又是谁。
但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不同人格是无法相互知晓和认识的,也不会记住彼此的回忆,更不用说自由转换了。然而左天昂既承认自己是左天昂——那个冷血无情的人,又说自己是普通的老者,显然他没有忘记也不否认自己做过的事,又耐心地上完了一节冗长的课——又作何解释。
猜测别人疯了的楚罂觉得自己先快要疯了,精神分裂症的假说不攻自破,这个叫做左天昂的老人——只能这么说——还在自顾自的睡觉,他不知道这样等下去是否有意义,想离开,却不好去惊扰别人的睡眠。
楚罂自然是睡不着的,他再次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把最后一点冷掉的液体倒进干涩的嘴里——把酒当水喝的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狂饮——然后再向服务生招招手。
是刚刚来到时那位女孩,她今天算是为楚罂单独服务了。她把新的杯碟轻轻放到桌上,撤下旧的,楚罂看到碟子里的不仅是咖啡杯,还有一杯温水。
“我不知道您对咖啡是否有嗜好,但喝得多了会口干的,”女孩说,“希望不会打搅到你的兴致。”
楚罂哪里还有喝苦水的兴致,只是有点可做的事情总比呆坐着要好。
“为了提提神罢了,谢谢。”他略略苦笑道,用白水漱了漱口,顿觉清爽不少。
女孩抿嘴一笑,看看半躺在对面休息的左天昂,又对楚罂耳语:“这位先生看起来很累。”
或许吧,看起来很像,但楚罂可不会真的这么认为。
这样等下去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他皱皱眉头,向女孩招招手,把她的耳朵叫到自己嘴边,一边伸手将自己的风衣脱了下来。
温热的气息扑在女孩脸侧,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楚罂倒没想到会这样,不过两人此时的动作的确有点亲密。
管不了那么多。楚罂小声说:“替我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有点凉了,他身体不太好。”
客人这样请求不算过分,女孩接过了风衣,蹑手蹑脚走到左天昂跟前,将略沉的衣服盖在左天昂的身上,左天昂的身材不高,修长的风衣几乎可以把他整个盖起来。
楚罂若无其事,再小啜一口微烫的咖啡——这应当是最后一杯了,女孩动作很轻,但还不够。
果然,刚刚咽下,他就听到了女孩的道歉声。
“对不起,怕您着凉……”
“啊,没关系,”然后是左天昂宽和又略带倦意的声音,“麻烦你了。”
真是够怪的,那倦意和宽容里,楚罂居然听不出一点作假的味道,他一直希望能看出左天昂是在演戏的,可惜一次次落败。
女孩道着歉离开了,末了还回看了楚罂一眼,目光里有征询,楚罂倒也没装傻,回了一个感谢的眼神,于是女孩那征询立刻变成了小小计谋得逞从犯也很开心的释然。
“你终于醒了,”楚罂从左天昂手中接过风衣穿回身上,“还以为我要等到晚上。”
“老了,瞌睡随时随地都会来的,”左天昂轻轻伸着懒腰,看样子睡得还不错,“我们走吧。”
一句话说得楚罂差点把咖啡喷出来,左天昂睡了有近两个小时,他等两个小时当然是为了看看这家伙醒了以后会不会还有什么有价值的话要说,结果只等到了他宣布谈话结束,早知道就不必灌那一肚子苦水,直接走掉算了。
当然他不会抱怨,只是把杯碟略整理推到桌子中央,放下略多一些的钱,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当然他不忘向结下了小小友谊的女孩道别,店里已经不剩其他客人,二人走了以后,这家没有固定营业时间的店铺估计可以打烊了。
“再见,小米。”左天昂笑着说,“谢谢你的咖啡。”
“再见,左天昂先生。”女孩回应。
真是个有意思的名字。楚罂推开门,天空已经有了一点暗色。下午五点钟,距离他到达这里时过去了十一个小时,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原来它在你的手里。”左天昂也走了出来,他突然说,声音里的亲切柔和一瞬间消失不见,仿佛热水瞬间被冰水凝固住。
楚罂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属于凌伽的跑车停靠在路边,黑色车身犹如俊美的野兽,左天昂认识凌伽的时间肯定是比他长不少的,认出这辆车子也不奇怪,而且楚罂知道他的语气变化不是因为看到了故人的东西,只是出了一道特殊的咖啡店的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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