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07)东倭国是(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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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东倭方略的顺利实施,前三口必须要借到四百万缗,而为了保障他在藤原氏倒台之后能够方便地笼络人心争取民望,这个数字还不够,至少还需要一二百万缗用于公关和收买,所以至少要有五百万缗才能够保证他当上倭王五百万缗,从哪里来呢?

他咬着嘴唇苦苦思索良策,忽然就瞥见了同样是愁眉苦脸的谷实

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

在大赵,除了户部,还有谁的手里有钱?当然是象谷实一一也包括他自己一一当然是他们这些大地主了他还差一些,毕竟才做上县伯没几天,封国都没去过,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去帮着管理,所以谈不上有多少财富积累可谷实就不一样;鄱阳谷家是大赵十大杰出大地主之一,有历史,有沉淀,有积累,当然就加地有钱,让他们即刻拿出五百万缗的现钱不太可能,但四五十万的现金就多半没问题在大赵,或者干脆说在京畿附近,象鄱阳谷家这样的大地主可是不止一家两家,前头他刚开始撺掇工部烧玻璃的时候,满大街到处都是哭着喊着想要参股赔钱的人,还有几家宗室老王爷,不是一家凑了十几万缗出来说要全盘收购工部手里的玻璃股份吗?烧玻璃这种没影子的事情他们都敢砸钱,要是去东倭国淘金呢?他们敢砸不敢?

思谋了一下,他觉得这事十九能行,脸上自然就露出从容的笑容,随手拍了拍前三口的肩膀头:“大和尚,问你一句真心话,我要是能帮你借来六百万贯,你拿什么东西出来作抵押?”

前三口当时就楞住了,张着嘴巴完全忘记了答话

不止他楞住了,谷实、贺岁还有蒋抟,他们也全都怔住了老天爷户部连四百万缗都咬死不肯松口,怎么到了商成这里,一眨眼就成了六百万贯?而且听他的轻松口气,六百万显然还不成问题,看来他多半是有了十拿九稳的妥当主意大家不禁吸了口凉气:大赵一年的赋税收入不过九百万缗上下,其中七成还是谷物绢麻之类的实物,想换成制钱还得靠着贩卖,他又去哪里找这六百万的现钱?

前三口先是大喜过望,随即又是愁容满面他哪里能有什么抵押呢?这回央求大赵出兵,好话说尽,前后在本州、四国、九州指了七八个国的土地给大赵,结果大赵不是嫌弃这块的土地贫瘠,就是说那块的道路不便,好说歹说,最后附带了一大堆的好处,才勉强让真芗和翟错两位大人同意接受石见国作为向大赵的“献土”现在商成又要抵押,他还能找什么抵押呢?

紧要关头,他忽然福至心灵,站起来对商成深施一礼,异常诚恳地说道:“化外小民,蠢笨迟钝,还望应伯不吝指教”

商成还了个礼,等他坐下,就说道:“大和尚太谦逊了说起来,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多事,也不至于闹腾到今天这个地步到了现在,我们是只能进不能退,不然的话,我燕山商瞎子的脸面就丢尽了”他嘿然一笑,“还不仅是我,谷侯、真大人,还有贺大人,我们都是方略的发起人,要是现在方略半途而废,我们以后还怎么取信于人?我和谷侯,还想不想要出去带兵?”

贺岁听商成提到自己,又把自己拔高到与鄱阳侯谷实一般的地步,心中一股豪气顿生,就在座上挺直了腰杆,无比专注地望着商成,等他的下文谷实却是另外一番心思商燕山眼是爱惜羽毛,就不可能去折腾东倭方略;即便折腾出了这个东倭方略,可要真是事有不可为之处,他也绝无可能恋惜不去商燕山之所以到现在还在为前三口解忧、为方略操心,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此事必有可为也必定能为他不禁好奇地问道:“子达,计将安出?”

“只要谷侯肯帮忙,六百万缗不过是小事一桩”商成卖着关子

“帮忙是肯定的毕竟我与大和尚相识一场,岂能坐视他陷于愁苦而不理会?”谷实打着哈哈说道

“那好,”商成笑着说道,“请谷侯奔走一趟,联络一下汝阳王他们这些宗室,你就说有一桩比玻璃胜百倍的大买卖,问他们有没有兴趣”他又转头望着前三口“这边也要请大和尚做个承诺你们东倭国是农业国,农业是国之根本,农赋农税是国之命脉不能轻易许人,所以能不能请你以东倭国的关、厘、住、过等各种商税为质押,向谷侯他们借贷这六百万缗?”

前三口是在寺院里出生的,又是在寺院里长大,身边的人除了和尚就是僧侣,哪里懂得其他俗务?他这辈子除了持戒念经之外,其他的事务诸如政务、军务、经济、税收……等等等等,都是半通不懂,眼下听商成先是答应不动东倭国的农税,随后又说只以什么商税作抵押,登时喜得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上,哪里会有半点的不答应?

既然前三口满口应允了借贷条件,剩下的事就是如何借如何还的问题了但这个事情谷实一个人肯定拿不了主意,他也必须先找齐能够凑出这样大一笔钱的人,大家坐下来商量出一个规矩方圆,然后才能再和前三口仔细商榷借贷的事宜

前三口在贺岁的陪同下欢天喜地地走了

等他们走了许久时间,蒋抟也很有眼色地找了个借口出了门,谷实面色庄重地向商成行了个长揖礼,诚挚地说道:“子达,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你有驱使之处,只消一句话,谷家上下莫不遵从”

商成这回没有谦让,大大方方地受了他的全礼,抱了拳拱下手,说:“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人只隔着一条河,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停顿了一下,他又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再说他本来还想告诉谷实,该退的时候退一步,该让的时候让一些,好好借这个机会筹划一番,未必不能让谷家有几十年的安稳日子可想了想,又觉得这些话不好说他一个晚辈,凭什么去教训长辈呢?再说,谷实吃的盐都比他吃的米多,还需要他去指点么?

虽然他有话没有说出来,但谷实依旧能猜到他想说些什么但这话他也不能挑开了明说,就笑了一下,道:“不用你提醒,回头我就把蝉儿的嫁妆预备整齐,挑个吉利的日子,帮你们把婚事办了”

商成登时黑下了脸,话都懒得再说一句,拔了脚就走真他娘地不该帮谷实管他死不死呢?死了好

他都出了庭院,背后还能听到谷实的声音:

“一一喂,你别走,我还有话没说完我闺女的嫁妆可是不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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