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旧事(2 / 2)
这是一身无心的装束。和沈福晋的朴素还不一样。沈福晋衣着是素,可那是无力为之的结果。王福晋的素,当然也说明处境不好,但又远不止这样。甚至也不是刻意而为,而是其人毫无心思放在打扮之上,素白的衣料甚至连暗花都没有,衣带连滚边也是同色的料子,无绸无缎,头上最基本的金银珠簪也无半根,只是应礼仪不得不插了支细小绢花,也都是其他福晋作为配花的花样,那种几重堆花款式从没有见其戴过。
一个女人天**美,哪怕物力不足,爱美之心也不足以磨灭。看沈福晋就是如此,总也会戴一朵娇艳的头花来弥补衣物的不甚华美。
王福晋这等心性,岂不是与天性有悖。或者是,其人天性如此。
夏福晋内心思想如絮,面上是周到的笑语:“哎呀王福晋来了,快坐快坐,你看我这身体也不能好好接待,还望王福晋见谅。”
“夏福晋这话怎么说呢!听说游大夫说夏福晋这病得好好养上些日子,自然要将养着,可别自己逞强坏了身子。只是可惜太福晋一片心意了。”
“太福晋见我刚进府,历练少,比不得各位福晋都有见过场面的,也是想着借这个机会让我磨练磨练,无奈我这进府没些日子就病倒了,难免对太福晋有所辜负……”说到此,夏福晋紧着嗓子假咳几声。
“哟,夏福晋这病还是没有太好呢,我去叫屋里丫鬟过来!”
“不必了,馨月去金樽院拿新季的衣裙去了,紫芸马上就来了。”
“身体是最重要的,夏福晋要好生养着,丫鬟们有不周到的,夏福晋多调教就是,这些丫鬟有时候也是看人的,主子严些,她们便周到些,主子松呢,她们倒自己宽泛起来,我们这些人刚进府时总是少不得要学着和她们周旋的。”
“我们这些人”,话没有说透,但意思是透的,王福晋和夏福晋在这府里都是无家世可持的。
几句话,一下子把距离拉近了不少。
短短言谈,也没有太多遮掩矫饰,诚意却有了,王福晋为人之道真有值得赞许之处啊。
夏福晋见王福晋说话没有嫌隙,便有心探问起当年之事来。
“王福晋说得在理!我进府不久,规矩不懂的多,日后还望王福晋多提点些。这偌大府里,我这样小门户家出来的,行走其中常常心有彷徨!有些事又不明白,难免怕说错了话。”
“我在府里虽然不甚管事,不过日子到底比夏福晋久几年,夏福晋有什么不知的,问便是。我知便言尽。”
“难得王福晋这样体恤。不过进府前就听过金大福晋之前曾有个唐大福晋掌事,后面又没了,还扯进什么衙署案件,这是怎么回事呢?哦,若有不便之处,王福晋就不要为难了。”
王福晋听闻想了想,道:“也难怪夏福晋问这事,当年其实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府里不说,府外也是坊间都有所闻,刚进府的人不免想问清楚些。这事都过去三年多了,也没什么为难不能说的。你都听说了哪些话呢?”
夏福晋笑了笑:“我不过是小门户女儿,能听的无非是传了走样的话,不说也罢。”
夏福晋刻意不说,更多的细节就藏于府里,外面的话反而会扰了真情。
“这事涉及到当年府里的新福晋龚福晋,她食物相克而死,这事和我也有些牵扯,那天我送了虾粥去,偏巧唐大福晋后来送了樱桃番茄,龚福晋吃了不久便出事了,仵作说这两样相克。”
“哦,那怎么……又听说什么砒霜的话呢……”
“砒霜?哦,那是审讯时差役在唐大福晋住的院所,也就是现在金大福晋的金樽院的墙根下挖出那日装樱桃番茄的盘子,仵作一验查,竟然上有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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