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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跳舞

2016-05-07 作者： 封千崖

五、跳舞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像是在跳舞，你进一步，我退一步，有来有往，两人才能不踩到对方的脚，若是僭越了距离，两个人可能都回不去了。

这两天回家，房东的儿子都在书房里摆弄电脑，有一次我不小心弄得电箱跳闸，他几乎是跳着从书房里出来，推高开关，继续匍匐到电脑旁边。

也来不及跟我解释什么。

突然感觉有点寂寞啊，对这个不再缠着我的小少爷开始有点陌生了。

我翻开苏姐交给我的资料，上面记录着这家公司所做的投资项目以及经营范围，这些资料比我在网上找到的更多更细。

这家公司在成立的短短两年里迅速成长为一家管理客户资金达二十亿的中型资产管理公司，在新的一年里为客户创造利润达到3.8亿……

除了这些数据外，苏姐给我的资料里竟然包含了各部门主管的资料。

我翻看着那些见过面却不了解的照片，原来我的顶头上司总秘七姐是财大毕业、硕士学位的高材生，而副总经理王礼昊则是拥有各项资格认证，并在期货虚拟盘竞赛中得到一等奖奖金六十万的操盘手。

借着这六十万作为第一桶金，副总经理从虚拟到现实一路走来，也是成就了资本投资的一个神话人物。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踏风而来的男人头顶着硕果仅存的几根头发迎风而立，忍不住打一个哆嗦，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在这家公司投资理财的客户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冲着这位副总经理而来，所以公司上上下下对他都是相当敬重，即使在他的秘书因为工作压力大跳楼自杀之后。

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无论是网络搜索还是公司八卦，似乎都已经将这件事的影响抹平。

但是这仅仅是发生在一年前的春天，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极端的压力下选择了轻生。看着苏姐的资料，对于这件事也只是一笔带过，或许是为了提醒我，又或者是想让我清楚自己的处境，这一页用记号笔特别标注过。

这堆资料里并没有任何任务相关的信息，我也试着遗忘恐惧，继续在这家公司工作。

今天是月初早会，七姐请假，我负责会议记录，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观察会议上每个人的表情，总经理副总经理列席参加，不少人都正襟危坐，还记得刚才在厕所补妆的几位女同事，现在也显得一丝不苟，只有那鲜红的唇，娇艳欲滴。

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商讨集训名单，由各部门主管推荐。

我私底下了解了一下这个集训内容，应该是公司内部提供给员工的一个晋升机制，参加的人都是被领导倚重，有机会提升的同事。

可是，集训在半年前突然停止了，然后又在一个月前被副总经理提起。

其中一位同事，在集训的三个月后选择了自杀。

我看着自己整理的会议记录。

“这是一个血腥的战场”，我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却始终想不起究竟是在哪儿看过了。

这时，我突然想到什么，急急忙忙跑回家将苏姐的那堆资料一个字一个字地核对，心中不由凛然，这竟然是那个秘书跳楼前的遗言。

我坐在办公室里，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格子间”，电话营销的同事们，嘴皮翻动着，我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后背发凉。

面前的一切仿佛是一个豁开大口的网，慢慢地将自己这条小鱼混着海水装进里面，我自以为体型短小、不受重视，可以偷了诱饵从夹缝中逃生。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苏姐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

就在我对面前的事物感到陌生的同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手机上显示的竟然是罗经理的电话。他不打公司座机，打我的私人电话，究竟是有什么事呢？

“知华，你要小心，七姐出事了。”

罗经理神神秘秘的提醒，我正准备追问时，里面响起了副总经理的声音，“知华，进来。”

电话已经挂断。

我拿着笔记本进去，准备记录副总的要求，他也告诉我七姐前几天已经跟他请辞，她手上的工作已经处理完了，以后我就是他身边唯一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