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棠楼(2 / 2)
霍羿南皱了皱眉毛,一把推开她:“好好说话,像什么样子。”
砚秋甩了帕子,站起身来,不满地抚了抚鬓间:“殿下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无趣,这成了婚和没成婚一个样。”
她说着眼眸一转,看向一旁静静站着的陆焕,靠着他的身体,附在耳边吹气:“还是陆焕你最有意思了。”
陆焕脸红得像柿子:“砚秋姑娘还请自重。”
“自重?如果我偏不呢?”砚秋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一般,双手拂上了陆焕的肩膀。
“姑娘……姑娘你……”陆焕平日里的冷静被慌乱取代,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却又不敢触碰砚秋的身体,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霍羿南抬眼看着二人,这才出了声:“行了砚秋,闹够了没有。”
砚秋撇了撇嘴,从陆焕的身边离开:“砚秋不敢。”
“今日来,也是有事要问你,上次让你打听的事儿,你可打听到了?”霍羿南随意地坐在软椅上,自有陆焕上前为他倒了杯茶。
砚秋一收裙摆,施施然落座,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有消息了,太子那边儿得了孟大人的助力,如虎添翼,正联合大臣们商量着,再弹劾您一本呢。”
“愚昧。”霍羿南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手指抚摸着茶杯,却不饮,砚秋见状,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不过砚秋这儿倒是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消息。”
她说着眼眸里带着笑意,揶揄地看了一眼霍羿南:“砚秋听说,那太子妃娘娘对太子并无情意,这些日子也一直冷着太子,不过太子倒很是喜欢这太子妃,竟也不恼。”
“那又如何?”陆焕嗤笑了一声,“他们二人与咱们何干?”
砚秋轻笑出了声儿:“哎,陆哥哥你别急,妹妹这话可还没说完呢,这倒也罢了,只是妹妹听闻,那太子妃娘娘真正属意的,是殿下您。”
陆焕受不住砚秋那甜到发腻的语气,再次红了脸,别过头去不出声。
霍羿南挑了挑眉毛,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那又如何,这天下喜欢本殿下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本殿下还要一一知道吗?”
“可那是太子妃娘娘呢。”砚秋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殿下何不利用一番,若是能与她里应外合,咱们扳倒太子也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霍羿南站起身来:“若是本殿下还要靠一个女人成事,日后谈什么江山社稷?”
砚秋讪讪一笑,见霍羿南像是真的不满自己这话,她开些玩笑可以,但却不敢真的惹怒自己这位主子,这老虎毛也不是能随意摸的。
这家春棠楼的幕后老板实则便是霍羿南,只是明面上归属于一个富商,那富商自然也是霍羿南的幕僚,而春棠楼的一应运作,则掌控在砚秋手中,外人都以为砚秋只是个花魁,还得听老鸨的话,然老鸨不过是个摆设。
砚秋本是一名细作,做起这打探消息的工作来自然得心应手,春棠楼多是清倌,可男人嘛,不就喜欢这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嘛,姑娘越是清高,男人就越是趋之若鹜。
时间久了,春棠楼就成了霍国第一青楼,也唯有达官贵人可以入内听楼里的姑娘们弹上一曲,亦或者是舞上一段。
姑娘都是砚秋收留的孤女,自小无父无母,砚秋教她们琴棋书画,舞乐笙歌,姑娘们自然唯命是从,青楼向来都是消息最云集的地方,那些做官的,酒后吐出来的话,被姑娘们收集起来,一一交给砚秋汇总。
砚秋整理了,便汇报给霍羿南,这春棠楼其实就是霍羿南情报楼,偏偏外人还不得知,挤破头了都想进来。
“殿下今日过来,还留宿春棠楼,真的不怕王妃生气吗?”砚秋站起身,对着霍羿南的背影开口道。
霍羿南身影未动:“生气?又与我何干?”
“殿下不喜欢王妃?”砚秋笑了起来,她本就是这霍国出了名的美人儿,这一笑连陆焕看了都险些动心。
霍羿南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圈砚秋:“你今天不相干的话,倒是有些多了。”
砚秋的笑意僵了僵,复又很快再次笑了起来:“殿下大婚,砚秋做属下的关心几句,也不行吗?砚秋听闻皇子妃娘娘身子弱,殿下不回去关心几句?”
霍羿南不置可否地看着她,见她不甘示弱地回看他,当下勾了勾唇:“她身子弱,养着便是了,难道本殿下还是大夫,能治好了不成?”
砚秋的笑意深了深:“殿下还是这般无情,那可是您的嫡妃。”
“本殿下,从来都不需要女人,她是,你也是。”霍羿南一字一句地说着,最后三个字直戳砚秋的心。
这次轮到砚秋的脸红了起来,她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时间不早,我就先回去了。”霍羿南并没有理会她的尴尬,转身就往门外走,砚秋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一种被戳穿的羞耻,而这一切还被陆焕看在了眼里,她更是羞恼。
陆焕看了看砚秋,又看了眼霍羿南,快步跟了上去:“殿下,您这样,是不是太伤砚秋的心了,这些年,砚秋一直勤勤恳恳地为您做事,从来没有半点不臣之心啊。”
霍羿南睨了陆焕一眼,语气里带着调笑:“怎么?心疼了?”
“属下……属下没有,只是砚秋姑娘和属下都是殿下……”
陆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羿南的手势打断:“我需要的,是能为我办事的人,砚秋的心思太多了,若是让它滋长下去,早晚会害了她自己,早些告诉她又有何妨。”
“可是殿下……”
陆焕像是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垂着头跟在霍羿南身后,久久不语。
霍羿南抿着唇,轻声道:“你什么心思,我还能不知道?我拒绝了她,你才有机会啊,若是真的喜欢,就努力去争取,砚秋是个好姑娘,也是我耽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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