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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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运气好,有个当长公主的娘,肚子里还揣了景延年的肉。

不然,她岂能是自己的对手?

云公子要介绍给她认识的人是谁?竟然连景延年都能对付么?

若是真能对付景延年,让他帮助自己,自己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来?

“六公主好奇,自己见见不就知道了?”云公子笑着说。

“你……”

“想不想要帮手,都在公主自己。”云公子斜倚在胡床上,“我对公主可是仁至义尽了,我结识帮助的都是有用的人,没有用的嘛……”

他笑的阴测测的,叫人浑身都难受。

李慧芝咽了口唾沫。

她现在已经不能再为自己树敌了,她需要帮手,需要有力的靠山。

她必须证明自己是有用的,否则今日只怕她连这云顶赌坊的门,都未必能出的去吧?

“好,我见。”李慧芝点头。

随从正要去安排。

云公子却又开口了,“慢着。”

他起身走近李慧芝,在她两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李慧芝只觉周遭像是有一股阴风吹来,吹得她双腿都在打颤。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看云公子脸上的大面,纵然她心底好奇不已,且两个人也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可谁知道她心里为何就会这般的害怕。

“就这个样子见人?那可不行。”云公子摇了摇手指头,“你不嫌丢人,我还丢不起这个人呢。”

云公子说完,朝随从抬了抬下巴。

“小人这就叫人来拾掇拾掇。”随从应道。

“再挑一身漂亮衣服,堂堂公主,瞧这邋遢的。”云公子哼了一声。

李慧芝心头更加惊疑不定了,要见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竟还要她打扮的漂亮些?

云公子说他是个粗人……粗人?

难道……

“我不……”

“现在还由得你说不么?”云公子回到胡床边,回眸冲她一笑。

李慧芝张了张嘴,心头溢满惊恐绝望。

·

萧玉琢从东郊春游回来,心情倒是十分轻快。

梁生已经拿了王敬直画好的草图给她看,她看过之后非常满意。

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王敬直怕她看不懂那种平面的草图,还专门画了一张拟作的实景图。

萧玉琢真是省心又省力。

只等着梁生带回朝廷审批下来的好消息,她这边就好动工开始建。

没曾想,过了几天,好消息没等来。

却是等来了垂头丧气的梁生,和一言不发的魏子武。

“两位郎君这是怎么了?以前来可不是这样啊?”连梅香都忍不住问道。

萧玉琢皱了皱眉头,“工部没给通过?不会吧?王敬直原本就是在工部任职,他对工部的要求,流程应该都是很熟悉才对吧?”

梁生叹了口气,“有负娘子所托。”

“别说这种话,你们有多尽心,我眼睁睁看着,心里明白着呢。”萧玉琢连忙说道。

梁生垂了垂眼眸。

萧玉琢见他和魏子武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不由笑道:“也是咱们自己没有准备好。自打五芳斋开业以来,一切都太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波折。老话儿说,挫折磨难叫人成长,我看这话是一点儿没错。”

梁生垂眸苦笑,“是啊,没有经历过挫折,太过顺利叫小人等这心里一点儿扛搓的能力都没有了。”

萧玉琢笑了笑,“有时候,挫折倒有可能是好事呢?只是人的目光有限,未尝知道罢了!”

“娘子真是看得开!”魏子武终于抬头说了一句。

萧玉琢缓缓摇头,“不是我看得开,是愁眉苦脸也没什么用,我看不开,老天就把这挫折磨难题给我挪去了么?并不会呀!既如此,看开看不开的,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硬着头皮去解决问题?”

梁生拱手,“小人等自诩见多识广,竟不如娘子在四方院中想的透彻,实在汗颜。”

“梁掌柜莫要谦虚,我也是经历了人生的磨难,才明白这些。”萧玉琢叹道,她可是过劳死过,又莫名其妙活过来的人。

一屋子的人却都以为她说的是她的婚姻以及她郡主封号之事,便都一阵沉默。

“工部不给通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说出来,也好商议商议呀?”萧玉琢问道。

梁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不知原因,所以小人才愁眉不展。”

“不知道原因?”萧玉琢眼睛一转,“可是这个没送到位?”

她拽过梅香腰间的钱袋晃了晃。

她以为梁生魏子武做惯了经营之事,这种行方便的事,他们会手到擒来呢?莫非是古人太实诚,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魏子武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钱的问题,我跟哥哥也私下里拜访了工部的人,好东西没少送。”

“礼,人家没收?”萧玉琢皱眉。

连礼都不收,那问题可能就大了。

“不是,收了!”魏子武说道。

萧玉琢挑眉,“收了?”

收了礼,还不给办事儿,不给行方便?

那问题可就更大了!

“怎么说呢,他们客气也是很客气,图纸也没说不好,也没说不让建……”魏子武挠头,抬手推了推梁生的肩头,“我说不清楚,哥哥,还是你说吧?”

萧玉琢被他给弄糊涂了。

这么简单的事儿,怎么就说不清楚呢?

“工部也不是说不给通过,他们说咱们的图很好,设计也很到位,只说让等!”梁生说道。

萧玉琢歪了歪脑袋,“我没听懂?”

“对,就是这样,我跟哥哥私底下去拜访工部侍郎,人这么说的时候我们也没听懂,问他什么意思,他却又不肯说。”魏子武插言道。

“等一等,没说叫等到什么时候?”萧玉琢问。

“是呀!”魏子武连连叹气,“只说叫等,人没说图不行,也没说图行,就说图画的不错,等等吧,等等再来审批,等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要等?一问三不知!”

萧玉琢这下眉头也拧紧了。

难怪当初圣上给她城南的一顷之地给的那么痛快!

她还以为自己从圣上那儿捡了个便宜呢!原来圣上在这儿等着她呢!

给了她地,却不叫她来建设,她拿着这地有什么用?

凭白砸在手里了,还不如当初要现钱呢!

萧玉琢气结,正要开口。

忽闻门口丫鬟道:“给将军请安——”

声音之嘹亮,吓了屋里人一跳。

自从上次萧玉琢和梁生魏子武在屋里商议柜坊的事儿,景延年不声不响的回来,撩起帘子就看见三人说得热闹。

他当即甩脸子出门,又大发了一顿脾气,还把魏子武给揍得半个月没下来床。

打那儿以后,梅香便把别院里的丫鬟全都叫到眼前来,再三叮嘱,将军若是突然回来,或是回来的“不是时候”就一定要大声禀报!

好叫娘子有所准备。

这声儿,是够大的了。

萧玉琢坐的端正了些。

梁生和魏子武也正襟危坐。

景延年站在门口,冲那声大的丫鬟笑了一笑,“你是耳背么?”

丫鬟僵了一僵,竟然点点头,喊道:“婢子打小耳朵不太好!”

景延年轻笑,掀帘子迈步进门。

瞧见端坐的梁生和魏子武,他脚步一顿。

他俊脸之上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暗沉了,“难怪那丫鬟耳朵不好使,还被安排在门前啊?”

萧玉琢轻咳了一声,“将军这时候回来,是……有事?”

“这别院,我没事儿倒不能来了?”景延年笑着问道。

魏子武似乎绷不住,蹭的从坐榻上站了起来。

梁生连忙拽他。

他将圆眼一瞪,“将军莫要阴阳怪气的说话!我跟哥哥乃是有正事要禀娘子知道,这话不方便叫旁人代为相告,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楚。将军若是看不惯,亦或是手又痒了,我不介意陪着将军到院子里比划比划!”

“子武!”梁生喝了他一句。

他似乎怕如此,叫萧玉琢太过尴尬。

萧玉琢还没说话,景延年却是笑了,“魏郎的伤都好了?”

“那都是年前的事儿了,如今都快三月了!早就好利索了!”魏子武抬起食指,蹭了下鼻头,满脸不忿的说道。

景延年点了点头,“好了好,健健康康的多好,要好好珍惜。”

“将军若是想切磋,我随时都可奉陪!”魏子武还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景延年上下看了他一眼,“你?”

魏子武挺直了脊背,站的笔直。

“再好好练上几年,免得我一失手,不小心再伤了你。”景延年语气轻飘飘的。

魏子武登时觉得大扫颜面,“嘿,这话真是……”

梁生连忙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他一眼,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故意给娘子找事儿是不是?”

魏子武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没说话。

景延年却早已经越过二人,来到萧玉琢身边。

萧玉琢也绷紧了背,皱眉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前些日子,他一直表现都很好。

她生意上的事情,他从不过问。甚至还明里暗里的帮助她,方方面面都透出支持她的意思。

可毕竟这一段时间,她都没叫他撞见自己和梁生、魏子武坐在厅堂里说话不是?

这些日子,他都没有这么冒冒失失的就冲进她的别院来。

今日他猛的一来,竟然好巧不巧的就给撞见了……那还不是逮着一次当百次啊?

“将军,”萧玉琢舔了舔嘴唇,迟缓的解释道,“是因为我在城南的那一顷之地的规划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梁掌柜这才不得不来见一见我,说说这些事……”

景延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目光专注的落在她脸上。

“我听说,这些日子,你吃不好睡不好?”景延年一开口,语气竟分外关切,毫无责备之意。

萧玉琢被他这态度弄得一愣,受宠若惊的摆手,“没有没有,我挺好……”

“如今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莫要为这些事情太过操心劳累了。”景延年循循叮嘱,倒像个慈爱的父亲。

萧玉琢看着他面上关切,只觉恍惚如梦,“那个,其实也不是因为操心……吃得少,是因为孩子太大了,菊香说,孩子大了就会顶到胃,吃得少,饿得快,少食多餐是最好。”

“那睡不好呢?”景延年挑了挑眉。

“呃,睡不好,是因为肚子太重了,压着腰,晚上睡不踏实,翻身又不方便,并非劳神过度。”萧玉琢问一句答一句,倒是乖巧得很。

听得人家夫妻二人说这话,梁生和魏子武脸上一阵尴尬。

两人连忙拱手,“小人告退。”

说完便退出门去,两个大郎君,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倒是叫萧玉琢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忍不住掩口窃笑。

萧玉琢脸上也是热辣辣的,她怎么就被他关切的眼神和温润的语气给蛊惑了?

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就说出这番话来?

她羞怯低头。

景延年却捉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萧玉琢害怕他下句话就是“跟我回将军府吧,我能养得起你和孩子!”

回将军府她可以接受,可是放弃自己已经开始经营的事业就……

“不辛苦不辛苦!”萧玉琢连忙摇头,脸上摆出灿烂的笑容,“我闲不住的!”

“孩子是你我二人的孩子,却辛苦你一个人。”景延年垂眸,慈爱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萧玉琢一愣,脑抽一般,“你还能替我怀孕生子不成?”

景延年看了她一眼,默默说道:“这辈子看来是不行了……”

丫鬟们忍笑忍得快要抽筋了,既想悄悄退出去,又想继续看热闹。

嫌少见到娘子在将军面前这般憋屈无助的时候呢。

“唔,你为他弹琴,为他念书,其实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萧玉琢扯了扯嘴角,“能像郎君这般的父亲,世上又有几个呢?”

景延年轻轻揉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拢在手心里,“今日来,是听闻你休息不好,所以想带你出去散散心。”

“啊?散心,不用不用……我不用散心,我挺开心的。”萧玉琢连忙摇头。

“去骊山离宫泡汤如何?”景延年微笑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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