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日马鸣风萧萧(2 / 2)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人。42天的追逃,男子终于还是被她追到了。
就如这么多年,挺过了创伤后应激综合征,挺过了特战队选拔和训练,挺过了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次战斗,终于挺到了能够直挺挺站在他面前举枪的这一刻。
萧干缓缓转过身,他知道,他已经没有活路。早在放弃身上所有的武器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如果不能在甩掉她而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前躲开她的追击,再遇上携带武器的军人或警察他就没有活路。
那个姑娘叫华盈琅,他更知道,甚至不用一看就能确定。因为他清楚,那就是当年那个逃脱的小女孩儿。这样的人,在正义和忠诚之外,还有更为恐怖的仇恨。
呵,看,那个小女孩儿都长大了,而自己呢?
原来,已经老了啊。
沙子打磨角砾的声音响起:“终于,是你。华盈琅,你赢了。”
华盈琅很平静,声音像用砾石划过玻璃:“我选择了坚持自己的任务,而你本可以挺下去更久。”
没错。在两天前体力几乎崩溃而发现他新留下来足迹的时候,完全被折磨的不堪一击的华盈琅放弃了水壶和更多的水,用有限的负重能力换取了她手中的那把枪。
同样是,以生命为赌。
不成功,便成仁。
她是军人,人在枪在,信仰就在。枪失了,人必亡。
倒掉枪膛里的沙子,她拿枪指着对面的人:“讲个最后的要求吧。“
“我想笑着死,你给我讲个笑话好了。“
“一个卖枪的人把枪卖给了士兵,士兵用买来的枪指着已经放弃武器的卖枪的人,这好不好笑?”
两人相视,无言,许久,都勾起嘴角。
很久没有动,太阳已经落下,热气缓缓地从烙铁一般的地面上蒸腾而起。像隔着熨斗看对方,两人的身影袅袅的好像湖水倒映的像,就像在最没有水的地方有了生命的源泉。
一声爆竹。犹豫了一下,下一声爆竹跟着鸣响。
两声枪响,在鼓声停歇后许久再起,在单调的声音里加入了一分生命的色彩。
一个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一个是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在沙漠戈壁谷地的尽头,再到10公里便是绿洲。远处土墩似的古城和城墙上的枯草还在月光下无风不动。
月光洒下,照亮古城。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来,不久又都蒸腾升华而去,徒留一地无尽的沙,惨白入雪。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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