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花解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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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花解语

2017-05-20 作者: 二木

第387章 花解语

燕谦循在一边看着,只觉这个冉镜殊谈吐温文潇洒,举止洒脱文秀,竟是好一个长袖善舞之人。厅中数十人,他一路寒暄过去,竟是面面俱到,直令人如沐春风。

他不由微微一笑,暗暗想道,这个冉教习看来也颇有本事,难怪能在幽州混得风生水起,幽州知府郑大人虽气,最终也还是将女儿许了他,又安排了这般一个出路给他。

众人正寒暄间,便听门口有人高声唱道:“将军大人到!”

一时众人不约而同的便转了头,冉镜殊便也带了几分兴味的回头一看。

谢蓝衣一向多在南方,见多了南人的温文尔雅,乍一到这边关所在,便见了这般一个男子,心中不觉暗暗叫了一个好字。却见那男子两道冷电也似的眼迅速扫了一眼厅内,却在自己身上略停了一刻,一抹讶色以后代之而起的便是深深的厌恶。

好在燕谦循见了梅遥便上前笑道:“将军终于来了,这好半日的功夫,可不是将大伙儿都等得是饥肠辘辘了!”

梅遥冷冷的扫了燕谦循一眼,知他是不愿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冉镜殊难看,于是轻哼了一声,倒也不曾再说什么。燕谦循便指了梅遥给谢蓝衣引见了,谢蓝衣一笑上前正欲行礼寒暄,梅遥竟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一个转身便径自走到上位。

谢蓝衣一时瞠目,站在原地竟是僵了。她这一生,当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且莫说上官凭视她如珠如宝,囚禁期间也丝毫不敢给她半分颜色看,便纵是岳离涵、萧离贵为帝皇,见了她,亦要客气三分。

她愣了好一会,才发觉已有几个通透之人注意到了这里,忙微微一笑,强压下心中怒火,神色自若的坐到自己位置上。梅遥来了后,厨下便很快的送了酒菜来,酒过三巡后,谢蓝衣便起身团团作揖,笑着谦逊了几句,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自饮了一杯。

场中人都不是初至官场,便都笑着举杯陪饮了,谢蓝衣眼神一扫梅遥,见梅遥竟是面色冷淡,连杯都没举。她不由微微的拧了眉,有些不解这位将军为何如此不待见自己。

一顿饭吃地波澜不惊。待到吃完了。梅遥却在席上凉凉地问了一句:“听说冉教习地夫人身体不甚好?”

谢蓝衣微微讶异。笑着应道:“劳大人关心。拙荆只是旅途劳顿。休养些日子便不妨事了!”

梅遥点点头,干净利落道:“军中近日其实也无甚事,冉教习又是初至皖城,便多在家中陪陪尊夫人罢,有事我会令人去请教习过府商议!”

谢蓝衣愕然,笑容顿时便僵了,感觉到身边众人看自己地眼光已有同情之意,心中不觉大怒,其实她本心里也不屑于调教兵卒,只是被梅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一说,明摆着便要架空她,她怎能不怒,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控制住狂涌地怒火,淡淡道:“谢大人体谅!”

=谢蓝衣怒火冲天地甩蹬下马。直奔内室。

贾襄与石楠两个正在内室喝茶聊天,石楠见她神色,便先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嗳哟,大人回来啦……”

谢蓝衣轻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今晚真被那个梅遥给气死了……”眼儿一转,却发现二女脸上都现出那种了然于心的笑意,竟似是毫不意外。

“你们……你们两个……”

贾襄轻笑起来,谢蓝衣素来是个极懒散之人,有人肯为她劳心费力,她就再不肯花心思,当日挑选身份之事,根本是看也不曾看一眼资料。也因此根本不知冉镜殊的风流过往,只知此人生的俊美,脾气风流,又与知府小姐私通。

石楠却是知道的,于是一头笑一头便将冉镜殊的风流过往尽数说了。谢蓝衣愕然许久才大叫道:“你们居然给我安排个兔儿爷的身份……”

一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梅遥看自己的眼光何以那般的不屑,又当众给自己难堪。

于是恨恨的白了二人一眼,闷闷的将洗尘宴上之事尽数说了。

贾襄只是一笑,反而道:“你本也不愿意做那教习之事,如今不是正好!”

石楠却道:“虽说我的镜殊不爱做那些粗事,可也不能让那个姓梅的这般轻视,待我闲了必去整他一整,务必让他痛不欲生,也好为我的镜殊一解心头之恨!”言语间,巧笑倩兮,又拿了眼风情万种的飞了谢蓝衣一下,一时娇媚无双,引人至极。

谢蓝衣被她飞了一眼,便忍不住打个冷战,转念想起梅遥,于是便一本正经道:“若说要整治梅遥,我倒有个最好不过的办法!”

贾襄见她神色正经,眼儿却在转个不停,又不时瞥石楠一下,便知她必然又要胡闹,笑着凑趣道:“却是什么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谢蓝衣嘿嘿笑道:“只要把我们海棠娘子嫁了给那梅遥,包保他从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犹未落,她便知机的急急飘身出门,恰恰躲过了石楠发出的一手梅花镖。

三人闹了一会,便也各自安睡了。谢蓝衣知道事情真相,倒也火气全消,对梅遥也已释怀,更兼得了梅遥的话,乐得便在家中休养,闲来喝酒弹琴,直似神仙一般的日子。

过了些日子,终究在城中最大的聚仙楼请了几桌,将那日的几个城门卫及城中一应官吏尽数请了,也不曾忘记给梅遥与燕谦循下帖子。

梅遥自是不肯赏他这个面子的,燕谦循倒是来了,也只是温雅客套了几句,略饮了几杯酒便匆匆辞了出去。

这一休养,足足的养到了中秋,梅遥也不曾派人来请他。谢蓝衣亦不在意,只是白日纵马街头逍遥游,夜来醉卧红袖招,一时西皖城中无人不知这位风流教习之名。

有贾襄掌家,到了中秋节后,官邸中已是婢仆满屋,东西一应俱全。三人的日子亦愈发悠闲,谢蓝衣闲来无事,已纵马将西皖附近都跑了个遍。

贾襄与石楠一见如故,便****在一起养些奇花异草,调弄些胭脂花粉,奇毒怪药,倒也其乐融融。石楠知贾襄不会武功,便也着意教她些东西,以便她在某些时候亦能有些自保之力。贾襄便也帮着石楠处理些绿林盟的店铺营生,二人倒也好得蜜里调油。

这日已是八月廿九,秋高气爽,甚是怡人,窗外一抹眉月妩然。

谢蓝衣一脚踏进门来,神色有些奇怪。贾襄正斜在榻上做女红,手上是一只枕头,精精致致的,正在绣一朵蟹爪菊,石楠却是不知去向。

贾襄抬眸看她进来,便是一笑,随口道:“怎么了,遇到何事了?”

谢蓝衣微微撇嘴,懒懒道:“宁宇昀来了!”

贾襄原本只是信口一问,却万没想到听到这个名字,手一颤,一针便戳到指头上,眼看着一粒细细的血珠慢慢沁了出来,她也无心去理:“你说谁来了?”

“宁宇昀那小子……”谢蓝衣有些烦恼的叹口气,该死的宁小子,早先倒忘记了,这小子素来最是爱热闹,狩猎这种事情,他怎肯错过!

“要不,这次秋狩,就说你入了秋,身子不甚妥当,就不参加了罢!”

贾襄蹙了眉,知他与石楠都是想去的,自己细细思忖了一会,才道:“宇昀素来不是个精细的人,我们小心些,未必就瞒不过他!若是不去,怕反而不好。我是个女眷,照例不会出头露面,其实倒不怕,倒是你,时常得意忘形,多喝了几杯就露了本来面目!”

谢蓝衣摸摸鼻子,自己走到妆台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自己一番。若论容貌,其实多少还有些谢蓝衣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顾盼流转间宝光莹莹;发起怒来,寒光凛凛……

毕竟还是自己的眼,若是有上官凭在此,怕是一眼便识得破了,再无第二眼的余地。

她不由苦了脸,勉强道:“虽说宁小子不是上官凭,可我总还觉得心中有些不安稳……”

贾襄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调笑道:“你如今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谢蓝衣半天不语,分别了这么些天,若说从来不曾想念过上官凭,那自是自己骗自己;若说她肯为上官凭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也纯粹是痴人说梦。

贾襄看她神色,早知其意,便笑道:“我那表哥其实也够不明白,他若不说三年之约,你如今又还在中原,说不准,哪日想了他了,还会去找他盘桓几日,他偏要弄个三年之约,倒把你拘住了,依你那性子,这三年,便怎么样也得忍着不去找他!”

谢蓝衣被贾襄一语道破心事,不由撇撇嘴,她素来是个极好强,不肯认输的性子,既打了赌,那又岂肯认输,何况赌注那般高昂,几乎便是下半辈子的事情。

于是懒懒的倒在贵妃榻上,闷闷道:“还是宛然最了解我呵,哎……”

贾襄看她神情,不由噗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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