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作茧自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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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作茧自缚

2017-05-27 作者: 二木

第390章 作茧自缚

马车辘辘前行,贾襄有些闲散的换了个姿势,怀里的小貂正抱着一朵干雪莲啃着。她看着那副穷凶极恶,贪馋至极的模样,不由笑着伸手敲了敲那小脑袋。

岳漓涵微微的笑了一下:“这小东西,如今朕竟也有些羡慕它了……”他意有所指道。那雪莲是他令人在沿途药店购买地,他怕引起不必要的注目,所以买的并不甚多。

贾襄微微滞了一下。抬眼看着他。对这个男子,她其实不是没有动过心,甚至并不介意与他有一段情。

可是,他地种种行为,令她有些淡淡的惧怕,所以毕竟还是走了。在中虞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其实是非常寂寞地,看着檀那般深刻的依恋着自己的时候,曾不可避免的想要有一个孩子。

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深刻的思念过岳漓涵,可惜他并没有来。他稳稳的坐在南岳的钓鱼台上。微笑着看着中虞混乱的局势,甚至因为他,自己一度身陷困境。

谢蓝衣来后,随之而来地是上官凭与萧离,曾经身处的困境一时消弭于无形。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旁观着谢蓝衣与上官凭,想着已然嫁人的鱼儿,于是忽然之间,便觉得寂寞。人生。原来真是寂寞如雪。她想着。

岳漓涵静静凝视着她,她面上难得的神色变幻不定。更有些恍惚与伤感。

“在想什么?”他问。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平静道:“只是在想缘分二字。”

他扬了扬眉,心中隐隐有些了然:“宛然如何看待缘分?”

“时机与相遇……”她侧头一会,答。

他默然,问:“如何解释?”

她道:“在对的时机遇到对的人,是为缘分,有缘亦有分;在错的时机遇到对地人,不过遗憾,想必就是孽缘了……”

他定了一定,随即微笑:“常听人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莞尔:“皇上觉得自己够精诚么?或者觉得我是金石……”

他笑着摇摇头,含笑道:“精诚与否,何须挂在嘴上,只是水滴石穿,日久人心现而已。金石本是愚顽之物,尚能动之以情,何况宛然的七窍玲珑水晶心肝……”

她呆了一呆,不曾开口,半晌只是浅浅一笑,伸手摸了摸怀里早已啃完雪莲,正抬了一双黑亮大眼好奇打量二人的小貂:“雪球,近来真是闷坏了你了!”

岳漓涵微微一笑,知道她不愿再深谈这个问题,倒也无意相强。她并不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女子,她只会看着,会因一个的动作而感动,可是却也会因一个眼神而生出猜忌之心。

可是你若真能放下一切戒备,那你便会从心底觉得平安喜乐,一个淡淡的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是赏心悦目的,慧黠的言谈,点到为止绝不过份尖锐。

他伸出手去,贾襄怀中地小貂感觉到他地善意,又想起那朵雪莲的恩德,闪了闪眼,居然乖巧地跳进了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的衣袖,甚是亲昵。

贾襄半倚在马车中,眉目间有些微微的困顿。马车一路行的极快,不时的换车,就连赶车的人亦已换了几批。她半闭着眼,不想说话。岳漓涵闲闲翻看着手中的信函。忽然便轻轻笑起来:“宛然,前些日子北轩绿林盟已在寻找你,我也不曾太在意。这些日子可更不得了,居然与官府联手了……这可是绿林盟这些年来绝无仅有的事情了!”

贾襄默然,是石楠罢,其实并不想她插手的。留下信息亦只是想告知她,自己无恙。发上轻轻的被动了一下,她一惊,忙睁开了眼。

岳漓涵手中握着那只刚刚自她发上拔下地碧玉钗,含笑凝视了好一会才缓缓道:“相思……这个名字倒是好……”

贾襄不觉苦笑起来:“皇上果然好手段……”连这只钗的名字他亦知道了,想必绿林盟有他的人罢。她忽然便有些微微的担心,不知道石楠如今怎样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他悠悠的吟道。眸光落在贾襄若有所思的面上。感觉到她微微地忧虑,便又笑了一笑:“宛然何必担心,这世上。若有什麽女人是断然不能招惹的,那必定便是海棠娘子了……”

贾襄想起石楠的千伶百俐,不由一笑,倒也放宽了心,便随口道:“蓝衣难道反不是女子?”

岳漓涵笑了一笑,随意道:“谢蓝衣虽然武功极高,人却懒散,根本不爱管这些事情。何况……她毕竟是南岳人,听了江北堤坝之事。想必早已怒火中烧了罢!”

江北堤坝……贾襄想起谢蓝衣提及此事时,难得得怒火,不禁暗叹。

抬头看他一眼,忽然便问道:“祈王重伤投奔蓝衣,难道也是皇上安排地……”

岳漓涵点点头又摇摇头,平和地看向她:“离轩乃是我的亲兄弟,我们兄弟素来是极亲地,他执意要来北轩,我也难以拦他……他在西皖曾给我飞鸽传书。言说发现了你们的行踪,我匆匆赶来之际,亦给他带了口信,令他若是暴露了行迹,便可去投奔谢蓝衣……”

贾襄无奈道:“皇上倒是摸准了我们的心思……”

岳漓涵扬一扬眉,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心情忽然大好。宛然,你不会知道,其实我对谢蓝衣并没有太大把握地。可是我对你有……你或者心中对我有几分怨意。恨我打扰了你平静的生活。可是在你心底,终究是觉得自己欠了我的。我虽然很是后悔在琼都放了你离开,可是也正因那一次,你反而对我有些歉疚……离轩,我并不太担心,他毕竟是南岳祈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萧离地性子,如此奇货可居之人,怎能胡乱杀了……

更何况,北轩宫中,我早已有了安排……

萧离,如今想必正在头痛罢!

他忽然揭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马车正行在山路上,周围景色萧瑟,可是月色却是出奇的好,披洒的满地银光,原来又是满月了。

他略略高声,吩咐道:“停车……”车夫微微一滞,随即轻吁了一声,勒住了马儿。

岳漓涵便开了车门,俐落的跳下车,又笑着伸手向车中作出请的动作。贾襄怔了一刻,有些愕然的注视了他一眼,便也弯腰下了车。车外,空气冰凉而清新,对于因练了内力而并不惧怕寒冷的她来说倒是觉得舒服了许多,精神也为之一振。

岳漓涵伸手握住她的手,含笑道:“今夜月色倒好,忽然便想在月下走走,宛然可会觉得冷么?”

贾襄摇头:“我素来不甚怕冷……”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岳漓涵,只有昔时在闵家村见过,回到琼都后他便又变成了那个看似温和其实霸道地南皇。

他没再说话,只牵了她在荒凉的原野中缓步而行。夜色深沉,月色掩映,虽无春华秋实,却也别有风味。他笑了一笑,随口问道:“如此天气,算是良辰美景么?”

她微微侧了头,没有直接回答,只应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

他挑了一块略干净些的石头坐下,笑着示意她也坐:“但有你在,何处不是风光!”

她听了这话,不由一个冷战,抬头看见他带笑了然的眼,略有些尴尬道:“风大……”

他于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原野中回旋:“天下女子都爱甜言蜜语,宛然实在太也特立独行……”

空旷无边的天空,明月繁星与山川草木,降低了她的戒心,她坐在石上,舒展了一下双腿,懒懒道:“人有三尺愿,常被世事磨,吃得苦多了,所愿便也低了,待到磨折完了,再遇一顺心之事,便常有苦尽甘来之思……”

他笑了笑,没有接口。她随手折下一支枯草,漫不经心的在掌中翻动:“而或许,在你不曾经经受种种磨折之前,那件今日顺心之事,当年不过习以为常耳!”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看她:“我早说过,慧极必伤,你却总也改不过来!”

她抬头一笑,月色下,容色清妍,双眸如水:“你还说过情深不寿,这句话,我却总是记在心中地!”

他挑了眉,于是失笑道:“原来我竟是作茧自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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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宛然的人……是南皇……”石楠叹了口气,将手中信笺递了过去。莫怪这一路之上,做的这般隐秘而滴水不漏,就连绿林盟与官府合力也难以查出行踪。

上官凭拧紧了眉,伸手接过信函扫了一眼,信写得极其简单:“南皇亲至,勿忧安危。欲至南岳,伺机而动!”

贾襄懒懒地执了一本棋谱,漫无边际的翻着,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在上面。

岳漓涵抽出一页信笺。笑了笑。开口打破了车中宁静地气氛:“小七已到了中虞了。谢蓝衣也在。估摸着不过数日地功夫。便能见着了!”岳离轩正是排行第七。

贾襄应了一声。便有些微微地恍惚。半天才叹了口气:“我算是把蓝衣拖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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