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有其主必有其仆(1 / 2)
第418章 有其主必有其仆
2017-09-23 作者: 二木
第418章 有其主必有其仆
谢蓝衣将掰开的半只蜜柑递了过来,她伸手接了,忍不住调侃道:“今日我这般待遇,只怕是上官凭日夜梦寐以求的罢。”
上官凭对谢蓝衣,只恨不能将心掏了出来,处处千依百顺,当真是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掌心怕跌,不知如何才好了。
谢蓝衣白了她一眼,想及上官凭,心中不由深感甜蜜。
“你们都不小了,你就没想过为他延续香火?”贾襄问了一句。
谢蓝衣僵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好一会才有气无力道:“这个……日后再说罢。”
你与石楠这些日子有意无意的总是再提,我怎能不知,只是……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只在脑中略略的想一想自己挺个大肚子,站不得、坐不得的模样就觉冷汗涔涔。
贾襄对她知之甚深,早知她心中所思所想,倒也不再提起,只是笑吟吟的吃蜜柑。
莲儿悄无声息的进了厅,收拾了茶盏,正要离去。
贾襄从来也不将她视作丫头,见她进来,便笑着伸手拉住她,又将手中的半只蜜柑递了给她:“这蜜柑可要好好尝尝,风味绝顶独特,离了这里,是再吃不到的。”
莲儿听了这话,不觉一怔,遂依言放下手中茶盏,取了手帕拭了手,接过蜜柑尝了尝,只觉入口甘甜清香,滋味甜美。然似乎与平常蜜柑也无区别:“小姐又在哄我了。”
贾襄轻轻一笑,悠悠道:“你今儿吃的可不是一般的蜜柑,这蜜柑乃是南岳谢蓝衣亲手剥的,日后便是到了上官凭的面前,你也可昂首挺胸的说上一句,我吃的可是谢蓝衣剥的蜜柑,你可曾吃过。想来那上官凭必是面如土色,哑口无言……”
莲儿噗哧一声,斜眼看着谢蓝衣,笑了起来。
谢蓝衣干咳了一声,没好气的瞪了贾襄一眼。
“你这张嘴,如今可是越发的促狭了……”
檀远悠离了小院,上了马车,吩咐了回驸马府,自己坐在车中,想及往事,倒是很发了一回怔。待得到了驸马府前,下车迈步入门之时,犹觉神思恍惚。
连管家匆匆迎了上来,禀报说慕容三公子已在厅中久候多时也不曾听得入耳。
只随口问了一句:“玥儿呢?”
那管家愣了一愣,答道:“小郡主去了长公主府,怕是向晚才能回来。”
檀远悠点了点头,跨步走入厅中,忽一眼见了慕容源晖,倒忍不住吃了一惊,才想起适才管家似乎有禀告过自己。他顿了一顿,还不及说话,慕容源晖面色不悦道:“你怎么独个儿去了那里,不是说好我同你一道去的。”
他与檀远悠素日交好,言谈之中便也不甚避忌,只是脱口而出。不料檀远悠此时心中正自郁郁,骤闻此言,顿觉不快,却又不好发作,只是冷笑了一声,走过去坐了下来。
慕容源晖觉出他的不悦,他也知檀远悠其人优柔多情,一旦触动旧情,难免节外生枝,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远悠,这个女人是惹不得的。”
檀远悠漠然道:“我不过视她为故友罢了。”他心中不悦,言语便见生疏。
慕容源晖苦笑起来,他们兄弟二人执意邀了檀远悠回京,其实是想要令他与虞嫣重归于好,岂料终究难以如愿。非但檀远悠,便是虞嫣也始终只是淡淡的,浑然没了当年的痴狂。让人几乎疑心当年之事竟是春日一梦,梦过了无痕迹了。
“远悠,她是个麻烦,可远观而不可近看……”慕容源晖慢慢道,脑海中不由记起那个女子的容貌,所谓红颜,大多薄命,你不去寻麻烦,麻烦却也挥之不去。
二人悠悠闲闲的过了几日,眼见得已是腊月八日。小院之中早已打扫干净,门联桃符亦早备好了,只待三十守夜之时贴上。
谢蓝衣半靠在檀木圈椅上,抬眼扫了一眼打扫得焕然一新的小院,抱怨道:“石楠原说是除夕之夜便会回来,今儿已是八了,却连人影也不曾见。”
贾襄漫不经心的揉着怀里雪球的脑袋,淡淡道:“才八,也还没到除夕,你却急的什么劲,她既说了会来,想来必会赶了来,你有何必挂怀。”
莲儿刚好捧了茶进来,听了这话忍不住插嘴笑道:“只怕不是挂记石姑娘,是惦记着上官公子罢。”
谢蓝衣原是有感而发,又怕贾襄取笑,因拿了石楠当作说头,被莲儿一语道破心思,不觉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个死丫头,成日介的满口胡说,可不是皮痒了。”
贾襄原来也不曾想到那一层,听了这话,不觉抿了唇,轻轻笑起来,却也不说话,只拿了一双妙目似笑非笑的看着谢蓝衣,秋水明眸之中满是促狭。
谢蓝衣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索性跳了起来:“算我怕了你们,你们继续说,我出去走走,寻些乐子。”说完一溜烟的出去了,连头都不曾回。
贾襄哈哈大笑起来。她近来心情甚是轻松。后事又都有了打算。有些繁杂之事便也索性装作糊涂。对于杜曜廷更是视而不见。只管悠然度日。
又强行拉着谢蓝衣往绿萼岭走了几次。将一路环境地形尽数看在眼中。闲来便取了画纸。随意涂画。已在考虑如何因循地势。建造寒萼书院。
只是夜半人静之时。想到自己这几年地人生。亦会暗暗感慨。念及萧青、岳离涵与叶飘零心中仍不免有剪不断。理还乱地深深无奈。
贾襄坐在温暖地房内。捧着热茶。看着窗外地雪。想着石楠。不由得叹了一声。
“石楠此刻不知到了哪儿了?”她转头看了谢蓝衣一眼,道了一句。
谢蓝衣舒舒服服的靠在贵妃榻上,听了这话,不由剑眉一扬:“活该,谁叫她早几日也不回来,如今回来,刚好赶上这等天气,可不是遭了天谴。”
火盆上的几瓣柑皮,被炭火一烤,发出清幽的香气,充盈一室。
门外忽然有人接口道:“我若是遭了天谴,那你可要面对了,所谓的天灾,应是如此。”声音娇媚甜糯,令人神为之荡,魄为之消。
谢蓝衣僵了一下,不由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她适才便已听到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只因脚步声是二人齐至,因此她也不曾疑心是石楠,只道是旁人,说话便不曾留心。却不意被石楠当场便抓了
贾襄笑着起身去开房门迎她,边走边笑道:“昨儿蓝衣还在挂记你,你今儿就到了,我们原想着,怕是不到最后时刻你都回不来。”门一拉开,便是一股寒风灌了进来,她在屋中,穿的原就单薄,被这风一吹,不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石楠见她亲自来开门,急急的快走了几步,笑着拉了她手道:“这天寒,怎么你还亲自来开门,仔细伤了风,快些进去。”贾襄笑了笑,便也随她回了屋中。
石楠与另一人一同进了房,二人皆穿了厚厚的蓑衣,不辨容颜。待得脱了蓑笠,解开蓑衣,谢蓝衣这才见了另一人的面目,不由很吃了一惊,叫了一声:“宁小子……”
贾襄也怔了一下,掉头看去,见那人面如银盆,清秀俊美,不是宁宇又是谁。
宁宇昀笑嘻嘻的向着谢蓝衣躬身行礼道:“表嫂子,我在路上见了表哥,他令我好好照顾着你,让你务必乖乖的,莫要惹是生非,灯节之时,他必回来,陪你放花灯。”
谢蓝衣一听这话,便知他所言不实,且莫说上官凭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便是会说,又怎会令宁宇昀代传这样的话来。当下冷嗤了一声,斜眼扫着他:“臭小子,这么些日子了,还是不曾学会如何说话,你若觉得舌头太也长了些,我倒不介意帮你截短些。”
宁宇昀唬了一跳,忙退开两步,嘿嘿一笑,先前那些话原是石楠令他说的,既已说了,也算有了交代了。回过头来,又向贾襄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四姐安好。”
对贾襄,他却是不敢怠慢失礼,毕竟贾襄也是北轩当朝的皇后。即使贾襄此时容颜大变,他也不敢过分的抬头打量,只悄悄的抬了眼皮望了几眼。
贾襄忍不住摇了摇头,第一眼见是宁宇昀,她心中便自明白了。
“皇上近来可好?”她问道,神色淡淡的,不见喜怒。
宁宇昀听她提及萧离,忙肃容恭声答道:“皇上身子很好,只是****惦记四姐,茶饭不香,略见消瘦……”
贾襄淡淡的笑了一笑,问道:“这话却又是谁教你说的?”她眸光温润,神色婉然,其实毫不凌厉,看在宁宇昀眼中,却是心头一震,笑容也僵在了面上。
“之前的话是石楠姐姐教我说的,只是想要打趣谢……谢大哥几句。这几句话,却是真的,绝无虚言。”宁宇昀苦笑,这等天气,额上却也见了汗。
谢蓝衣撇嘴,拿眼瞥着石楠。石楠一笑,并不理她,只是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果茶。
贾襄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远道而来,也辛苦了,早些歇息去罢。这些话我都已知道了,你去外头寻莲儿,对她说,是我说的,让她安排你在偏院住下。”
宁宇昀不敢再胡乱说话,忙应了,急急的出门去了,却连蓑衣也忘记了穿。
石楠见他慌乱,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向贾襄道:“这小子,倒是怕你怕得紧。”
贾襄苦笑摇头:“他哪里是怕我,他怕的另有其人,我不过狐假虎威而已。”
“你怎么让他跟杜曜廷住在一块去了?”谢蓝衣好笑的在一边道。
贾襄略有寒意,伸手取过一边的暖手炉,抱在怀中,懒散道:“让他们住一块,也好有商有量,便于联通一气,互相监督。
宇昀……也确该让他吃些苦头。”这小子,这么些年了,总还是毛毛躁躁的,让他在杜曜廷手下吃些苦头,学些乖,于他将来反有好处。
谢蓝衣与石楠互看了一眼,不觉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宛然,你也不怕偏院闹出人命来。”石楠笑够了,在一边闲闲的说了一句。
“有谢大侠与石女侠在,这些事情,哪还需要我操心费神。”贾襄轻笑,浑不在意。
“你怎么和宁小子一同回来的?”谢蓝衣忽然扬眉向石楠问道。
“在路上偶然遇见了……”石楠看了贾襄一眼,无奈的摇头道:“这小子见了我,活似见了菩萨一般,求着要跟我一同,我实在推脱不过,又想着,反正院子里也住了个杜曜廷了,加上他,也实在并没什么,便带了他一道来了。”
贾襄懒懒道:“来便来了罢,多他一个也不多,刚好也可给杜曜廷寻个伴……”
谢蓝衣嘿嘿一笑,抢道:“免得杜统领闲来无事,不安于室。”
月三十,巳时过后,雪渐渐止了,满目皆是银装素裹,恍如瑶池玉宫一般
贾襄伸手推了窗,立在窗前,微微的发了一回怔,回头吩咐莲儿道:“将前几日翻出来的那匹火绡拿了出来,再叫人将后面梅树林里的亭子打扫收拾一下,拿那段火绡将四面围了起来,今晚我们便在那里守岁。”她想了一想,又道:“叫人扫雪的时候当心些,只扫一条小径,莫要将雪踩脏了,坏了兴致。”
那火绡还是年前北轩托了长公主虞嫣之名送来的。传说火山之内有蚕,生于火长于火,以火焰为食,历百年方能吐丝成茧,名为火茧。以火茧抽丝所得薄绡,谓之火绡。
火绡乃极珍贵的物事,用来裁制衣裳,即便是数九寒冬,身着单衣亦不觉寒冷。若是用来作为幔帐,则帐内温暖如春,寒气不侵。
莲儿应了一声,笑道:“今儿要用些什么菜肴,我顺带着吩咐他们准备。”
年货府中是极多的,北轩南岳都送了不少珍稀的东西来,前几日,长公主府与驸马府又送了多少新鲜物事来,直堆得厨下满满当当,几乎连个转身的地都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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