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因那杜鹃再寄深情(1 / 2)
第202章 因那杜鹃再寄深情
2017-11-02 作者: 丸子酱
第202章 因那杜鹃再寄深情
如此,一身轻松,欢畅游览完朗苑,趁着天色还早,一同尽兴而归。
我自马车中掀帘,旁边正停驻着一辆朱红油壁车,悬挂着与红正对的浓青色绣折枝花堆花帘子,那帘子的料子是京中显贵最爱用的零霓缎,沾雨不湿。
我轻轻笑道,“不知是哪一家豪门的千金出行,这样豪阔?”
外头牵马的仆从听见我们说话,笑呵呵道,“两位娘子不知道,哪里是什么千金小姐。是醉仙楼的姑娘。”
我一听名字,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有些明白过来。
纸鸢却是不晓得,追问了一句,“醉仙楼是什么地方?”
那仆从“嗤”一声笑道,“两位娘子处在深闺,难怪不晓得。这留欢阁嘛,是男人最爱去也最舍不得离开的地方,也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金窝。”
纸鸢“呀”了一声,已经明白,失声道,“那是青楼呀。”说着自己也觉得态,“这烟花之地的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排场?”
一时容遇上车来,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我,和悦微笑道,“尝尝看,是什么?”
我拿起一闻,不觉笑生两靥,“芙蓉糕。”于是取了一颗吃了,笑道,“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滋味,半点不曾改变。你方才跑下去,就为了买这个么?”
他只是含笑,“你不是说起从前爱吃么。”
我低首微笑,看他一眼,道,“我不过那天随口说一句,偏你这个人当正经事记着。”
纸鸢半是欢喜,道,“公子待小姐真好,小姐说的什么都记在心上。”
容遇又拿出一包东西,给了纸鸢道,“莘月说你喜欢梅子糖,我也帮你拿了。”
纸鸢不觉微笑,紧紧抓在手里,欠身道,“多谢公子。”
于是融融洽洽,我吩咐道,“咱们走吧。”
车夫答应一声,吆喝着正要催马前进,忽然回头道,“那边姑娘的车要先行,咱们怕是抢不过。”
我笑道,“那有什么抢不抢的,她有事先行一步,咱们就让她好了。”
话音还未落下,却见旁边那辆油壁轻车之上,帘子被轻柔掀起,露出雪白如藕的一只手臂。白玉之后一张芙蓉秀脸迅疾闪过,语声直叫人骨酥,“多谢了。”
方才想起是那位姑娘在感谢我们让路之事,于是轻声道,“姑娘客气。”
话还未完,她已经一径吹下帘子乘车去了。帘外阳光灿烂如金,我的眼前仿佛还晃动着那一张芙蓉秀脸,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看得并不多么清晰,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仿佛是哪里见过。然而她容貌当真秀美,车骑已过,那缭乱容颜似乎闪电刺破长空,美到叫人措手不及。
待到回过神来,那车夫大笑道,“姑娘艳丽,不仅吸引男人,连娘子这样也看的不住吗?”
我转头问容遇,“你方才瞧见没?那位姑娘确实容貌十分出众,却也有些眼熟。”
容遇“嗯”了一声,“有么?我方才并没有瞧见。”
纸鸢玩笑道,“听说这位姑娘艳名远播,公子一向风流倜傥,也不知道么?”
见容遇摇头,那车夫越发兴致勃勃,“这位姑娘,是醉仙楼的头牌姑娘,追捧她的王孙公子那是不用说的,常常在醉仙楼打起来的也多的是。”
我微微一笑,“五陵年少争缠头,红绡未知数果然是艳帜高张,名数风流。”又不禁回想起那一年,我在醉仙楼里初见莫千尘的场景,他为着楚怜不也与莫峥大打出手吗?如今这事再起,恐怕与我也无关了。
容遇侧首道:“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他略略沉吟,“若等到门前冷落车马稀,暮去朝来颜色故的时候,也是可怜。这位姑娘若真聪明,也该早早结束烟花生涯,脱籍从良才是。”
“想纳这位姑娘的人自然不少,只是各方公侯捧着,直惯得她眼高于顶,什么人也瞧不少。”车夫想起什么,只当一桩趣闻来讲,“前几年倒是差点从良,对方也是位侍郎的公子,为了她神魂颠倒,连家中的父母妻儿也不要了。听说他家娘子当时还怀着身孕,真是可怜。”
纸鸢听得入神,连连问道,“后来呢?”
我心中隐隐不定,仿佛山雨欲来,只隐约觉得,那女子的相貌,恍惚有两分像楚怜呢。
那车夫见纸鸢有听的兴致,更加高兴,说道,“听说那位公子的姐妹是宫里的娘娘,知道了生气得了不得,结果一怒之下那公子连爹娘也不要了,妻子儿子不要了,连宫里当娘娘的姐妹也不要了,就出了府搬去和姑娘住一起了。”他“嘿”一声道,“美人当前,果然是什么都不要了,可见姑娘的厉害。那位公子得到姑娘倾心,也真是艳福不浅。”说着啧啧有声,好似艳羡不已。
话说到这里,纸鸢的脸色也有点发白了,“然后呢?”
“然后……”车夫挠了挠头,“只晓得那公子后来悔过自新,重又回家去了,又得陛下的赏识封了大官,也没再去找这姑娘。”
时值九月,偶尔风过,麦浪起伏如黄海生波,汹涌叠嶂如潮起潮落,亦仿佛我心头无尽的心事与哀愁欣慰。
这一年的冬天,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中来了。
这一日小雪,容遇策马而来。
禅房中红烛如双如对,如情人含情的剪水双瞳。桌上一个素白大瓷瓶中插满了盈盈蓬蓬地一大束桃花,十分清雅。
他总归是有办法的,院子里虽然是冬日,他也为我弄得来这桃花朵朵。
炕中炭火烧得正旺,屋内又搁了两个大大的火盆,炭火“哔啵”一声跳,燃出更多的热气,薰得桃花益发含香吐蕊,清香四溢。屋外朔风正劲,小雪簌簌,斗室内却是融融洋洋,只觉春暖。
我抱着他的石青色斗篷道,“方才下马怎么那么不小心,好好的斗篷勾破了一块。”
他坐在我身边,“想着有四日没见你了,下马便有些急。”
我看他一眼,心疼道,“雪天山路本就难走,马蹄又容易打滑。这回是勾破了衣裳,下回若是跌伤了自己可怎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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