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薄情之人皆是如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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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薄情之人皆是如此

2018-01-17 作者: 丸子酱

第224章 薄情之人皆是如此

瑛贵人只是一味微笑,她的笑容看起来比哭泣更叫人伤感,“那么,今日怀着孩子受惊的究竟是嫔妾呢,还是良妃?陛下,他到底是不在意嫔妾的啊……”

她的伤怀叫我想不出安慰她的话,依稀很久以前,我也曾为了莫千尘的一言一行而哭泣难过,心思牵动。只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眼前的瑛贵人,恰如那一年的我,心思至纯,为情所动。我招手让桔梗取了一件披风出来,亲自披在她身上,婉声道,“妹妹进去吧,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瑛贵人抚着自己的肚子低低道,“是,我只有这个孩子了。”话未说完,身子往后一个趔趄,已经晕了过去。

幸好卫墨就在近旁,我与钰莹也顾不得嫌隙,手忙脚乱扶了瑛贵人进了屋子。卫墨搭一搭脉,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低声向我道,“小主脉象混乱微弱,是受了打击心智受损的缘故,且伴有胎动不安之像。只怕孩子会保不住,大人的母体也会损伤……”

钰莹慨叹一声,痛惜道,“又是一个可怜人。”

我急火攻心,“你是太医,必然能治。再不然,叫秦时初来,你们一同来治。若保不住瑛贵人和胎儿……”我直瞪着卫墨,“本宫要你拿命来抵!”

卫墨一惊,忙道,“微臣必当竭尽全力。”

“不是要你竭尽全力,是要你一定保住她们母子两人!”

“是”,他沉吟片刻,朗然道,“那么请秦太医一同到此斟酌。”

我头也不回吩咐海棠,“去请秦太医过来,就说本宫以当年托付钰妃娘娘一般把瑛贵人托付给他,他自然知道分寸。”

钰莹在旁神色惊动,转瞬平静了下去,道,“有太医在这里,咱们就别在旁吵扰了,先回去吧。”又吩咐桔梗,“赶紧去回禀陛下一声,说瑛贵人不大好,请陛下即刻来看。”

我扯一扯钰莹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妹妹糊涂了,陛下现在在她那里,一个宫女怎么能请得来,不如叫她把话传给小林子,叫小林子去请。”

钰莹点头道,“桔梗,你可要记牢,快去吧。”说着看我一眼,“你随我回去吧。”说罢径直走了。

到钰莹处时,她已经泡好了茶水等我了,茶香袅袅之间,让人浑然忘却了方才的种种心机较量,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

她笑吟吟向我道,“桑菊茶是最下火的,我知道你生气。”

我反问,“你不生气么?”

钰莹微微一笑,“生气归生气,我也只当看戏罢了。这一次虽不能助你扳倒她,却又何必认真生气呢?”她叹,“只可怜了杨答应,无端背了这个黑锅。”

“我与杨答应并不熟识,也不了解她为人。姐姐认为她当真无辜?”

钰莹点头,清亮的眼眸盈盈有神,低声道,“杨答应性子很好。”她停一停,“连蚂蚁都不舍得踩的女子,得宠是很应该的。”

我想起敬事房上的记录,不觉感叹,“她飞来横祸,只怕是因为得宠的缘故吧。”

钰莹脸上泛起凄楚的冷笑,“这些年里,连你、连过去了的德妃和徐美人,多少得宠的妃嫔都没有好下场。屹立不倒的唯有一个安玉娆,可见她的厉害。”

我微微冷笑,“安玉娆这一招连消带打、借刀杀人真是用得精妙,我自叹弗如。”

“的确很妙,”钰莹凝眸于我,“你我算计良久,她自然不会早早就料到咱们突然发难,能如此机变至此,是咱们小觑她了。”

我沉吟良久,目光只望着钰莹窗外的荫荫绿树微微出神,浓荫青翠欲滴,仿佛就要流淌下来一般。

“不是的,她一直就是想嫁祸杨答应。”我转过脸来,缓缓道出心头所想,“我早告诉过姐姐,她香囊中的气味和她从前给我完全一样,所以我断定有麝香在里头。”

心似被谁的手一把拧住了,我沉痛道,“我当年小产固然有德妃之失,然而归根结底却在她身上。所以我再次闻到这个气味的时候,比谁都警觉。每次安玉娆与我说话的时候都很靠近我,并且都佩戴着这个香囊。而不与我接近的时候,我留意到她并不佩戴这个香囊。所以我揣测,她佩戴这香囊不过是想故计重施而已。能让我落胎更好,即便不能落胎而被人发现时,她也可以把所以的事都推到杨答应身上,就如今日一般。所以无论我是否落胎,杨答应都迟早会被陷害,只不过是一箭双雕和一箭一雕的区别罢了。”

钰莹明了,默然道,“我们原本是要刘常在引出安玉娆的麝香香囊,没想到安玉娆一口引出香囊为杨答应所赠,害自己多年不孕,又借自己危害别的妃嫔的胎儿。如此重罪之下,杨答应根本百口莫辩。因为孩子才是后宫女人立足的根本,任谁也不会觉得一个受宠的妃嫔会自己带着麝香避孕。”

我心情沉重如落索的黄叶,“所以,不仅能除去得宠的杨答应,连安玉娆自己也会更得怜惜而固宠,当真是一举两得之事。”

钰莹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可是否除去杨答应,对安玉娆来说并非是紧要的事。”

“你这样聪明,岂不闻借刀杀人,自然也有人借了安玉娆的手。”

钰莹瞑目片刻,一缕凉意蔓上她清秀的眉目,“我只不明白,安玉娆为何未有生育?”

我的笑意渐深,“皇后不允,她如何能生?再说了,如今宫里可就皇后处的大阿哥阡陌,一个孩儿,她当然怕了。”

“也是。她能在宫里立足至今,也是有皇后提携的缘故。只是今日一番功夫,咱们算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她停一停,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本来这事该让淑妃帮你,怎么倒来找我?”

“淑妃与我一向亲近,又有熙儿的一层关系,倒是束手束脚的叫人疑心。而你从来甚少理事,偶尔在大事上管上一管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隐隐不快,有一层缘故并未向钰莹说出口,便是淑妃已经一连数日不曾将熙儿带来我这里了,却闻得她向皇后请安的时候多了起来。

钰莹“嗯”了一声,望向窗外阴阴欲雨的天色,“也不知道瑛贵人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唉!”

雷雨是在夜幕降临时分落下的,潇潇的清凉大雨浇退了不少闷热压抑之气。我在榻上听着急雨如注,心中烦乱不堪。

海棠劝道,“万一娘娘也伤了身子,不是更加亲者痛仇者快么。”

等了良久,才见桔梗满身是雨地跑了进来,慌道,“我们小主一直昏迷不醒,秦太医和卫太医都急得很呢!”

我起身问道,“陛下呢?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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