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定计划田间地头(上)(2 / 2)
才登上船头就看到岸边带头鼓噪的几个壮年,正腆着脸喊号子呢。而那些人也看到紫袍玉带的青年走上船头,在阳光下闪着霞光,必然是仪王本人了!于是喊得更加卖力。
李璲冷冷的注视着下面河岸上的杂耍,长袖中十指早已紧扣住除灭罪愆的天谴,李璲不是不敢杀人的!国家的稳定必须高于个人的利益,在这一点上没有犹豫。
李璲深吸口气,准备给这些不识好歹的人最后一个机会,挥了挥手让下面安静,朗声道:“成年男子服劳役是朝廷的制度,擅自更改便是谋逆,本王也不能违背。你们可能道听途说了些洛州的事儿,传来传去的夸大了很多,本王可以原谅你们听信谣言之罪,好了,都散了吧,回去好好辅助你们刺史,跨河大桥修成后宋州作为交通枢纽有难以想象的繁荣,到时候你们都受益的。”
这是李璲的耐心,可无知者早已猪油蒙了心听不进去了,泼皮又在高声鼓噪“洛州有什么不同啊?我们不过就想要个一视同仁嘛”!百姓又开始议论起来,都认为这要求不过分。望向李璲的目光也都开始不满起来。
李璲叹口气道:“本王实话对你们说,洛州人是在徭役之外被本王雇佣,修码头是为本王私家牟利,你们宋州修桥是在你们徭役期内的官家工程,和本王无关,现在都听明白了?”
“不公平!”数千人箭在弦上、打蛇随棍,就算听明白也装不明白,既然已经闹起来就不能无功而返,反正法不责众嘛……这就是无耻却正常的思维……继续青愿呼叫:“求殿下接手我们宋州的工程!殿下是财神转世不能不管我们!殿下不管我们就不能走!”
这种耍无赖开始近乎威胁了,而李璲的性格,绝不受人威胁!刚好这是一块云彩飘过让天阴沉下来,就像李璲的脸。李璲招手叫那几个壮汉往前站,那几人还以为仪王服软儿要和他们私下商量什么呢,兴冲冲的伸长了脖子。
就一闪念间,“轰”!“喀喇喇”……银光乍亮,烟尘弥漫,最前侧岸堤土石崩塌,但却听不到几个泼皮落水的呼救,离得近的百姓吓得惨叫着往后滚,满身满脸都湿漉漉的,抹一把还以为是河道里溅起的水浪……可恰好此时赶到的宋州刺史许远却清楚的看到那崩飞的残尸,内脏卷着胳膊腿儿四散飙起,落入人群中铺开滩滩腥红!
许远被吓傻了,望着烟尘烘托出高处的那紫色身影,就如踩踏在云端神仙一般藐视着众生傲然而立,数千人鸦雀无声,看清手里接住的碎骨烂肉,都被吓傻了。
有如此良机可以装神弄鬼怎能放过?李璲朗声训斥道:“我大唐皇帝是真龙天子,秉承天的意志,牧守天下万民!本王代天子巡视凡间也是上苍的旨意,凡是缺少了敬畏者必遭天谴,眼前这就是贪婪的惩罚!”这几句话出来再看河岸上哗啦啦全都跪倒叩头了,再也没人敢提什么工钱和公平,李璲很满意自己的雷霆手段,指着赶来的许远道:“随着你们许刺史回去吧,好好服役,修桥补路是大善事,虔诚的去做日后自有福报!”
对愚昧的人最好就用愚弄的办法,效率很高,李璲转身回舱的时候,河岸上人已经呼噜呼噜潮水般退到刺史大人身后,颤颤巍巍的行礼瞬间学会了敬畏,才没人关心那几个碎裂的壮汉怎么处理呢。
许远朝船头远望一眼,对着李璲的背影默默的一拱手,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十艘艨艟上升起彩帆,一个时辰后拔锚启航了,只是很少人知道,当通济渠到了尽头的洪泽湖时,船队要绕楚州顺着邗沟奔往淮南道的治所扬州,而仪王本人却悄悄下了船,从泗州往南直奔润州所属的江宁县。需要说明的是,六朝之后金陵府被荒废,隋改唐时更加把江宁府降为润州一县弃置不用了。但在李璲看来,金陵也好、江宁也罢、后世的南京都是虎踞龙盘之地,六朝都选择这里发展是有道理的。
只可怜扬州府大小官吏,得了信儿天天在城门口列队准备锣鼓,大太阳底下一站就是一整天,捂着礼服硬抗中暑,可左等也不来是右等也不来,还不能抱怨,因为是在等一位亲王啊!这也怪他们活该,愣是看不到扬州录事参军张曦、庐州折冲都尉郭子仪、润州刺史刘冠宇都没跟来一起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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