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574:此情可待:弥足珍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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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翻箱倒柜才找出来一口锅,她又费了些时间去找总开关的阀门,藏在流理台下壁柜很深的地方,她探头进去,猛地墙壁震响,颤她一惊。
反应过来,才知道是外面的客厅开起了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悦。
额头狠狠地顶了一下,阿雅攥着手机,开了阀门。
从里面退出来,头发些许散乱地抬头,开放式的厨房流理台外,少年恶劣地冷笑着,“我小时候和阿威混得不错,他死时却连全尸都没见到,真是遗憾。”
阿雅按下眼帘,继续把食材上的保鲜膜掀开。
“听说我护着你逃出去后,席城的人在追,我外公家的人也在追,阿威对你是真爱啊,被外公的人乱刀砍死,那几根手指怎么也找不到……搀”
张梓铭说得津津有味。
阿雅怔怔地盯着水喉,水柱打在切好的肉沫上,肉沫浮出碗边,碎碎荡荡,她手指哆嗦的不敢去捋干水,恶心的感觉冲到了脑勺。
梓铭是孩子。
她想,思想极端,说话偏激,如今变得这样过分,很难说没有她的原因。
阿雅只想尽一尽力。
那碗肉沫,最终没有上桌。
阿雅盛好米饭,用盘子端着,连同两道菜一块端出去。
嘈杂的摇滚乐里,阿雅放大声音:“梓铭,把腿放下去,可以吃饭了。”
等她把餐盘端来,还未放下,那搁在玻璃桌上笔直长腿倏地一下踹在餐盘边沿。
阿雅没站稳,一碗西红柿汤汁浇在自己的衣服上,不遗余力染成一片。
她靠着冷静很快回神,但那也已经是瓷碟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嘭响之后了。
汤汁很烫,阿雅没动,索性把盘子也扔在地上,垂着双手静静地看着一脸畅快的少年。
“你这样,开心吗?”
“开心啊。”张梓铭笑,生得俊朗,也像一个小恶魔。
阿雅的眼神从包容慢慢地变成无色,这样的无色静寂让张梓铭两道眉峰压了压,脸孔越发冰沉。
阿雅抖了抖衣衫,转身,安静的去了洗手间。
张梓铭对着她的背影咆哮:“你再去做啊,要赎罪,诚意怎够?!”
他心里,大概有太多的火。
或许不是火。
阿雅听得那一手锤在沙发上的声音,空空的响,那是年少被扔下的寂寞。
她用水粗略地泼走黏糊的鸡蛋和西红柿,再用冷水多扑了两把脸,心想,他肯把心中积怨的深恨发泄出来,总也是好的。
如果一直不阴不冷,或许她就该为他的性格担心了。
阿雅走出来,轻轻说:“家里没菜了,想吃什么,我到楼下给你买一点。”
等了一会儿,简轩仪敲门一声重过一声,阿雅只得说:“那我随便买了。”
门刚打开,男人的身躯跌进来。
阿雅扶住,推着简轩仪出去。
“我听见噼里啪啦的……”
“没事。”
“你的衣服?!这怎么回事?”简轩仪抹了把脸,折回去抬脚踹门,“反了天了……”
“轩仪!”阿雅又扯住,“我料到了,哪那么容易。”
“这丫的得寸进尺,怎么说你是长辈。”
“恩。”
简轩仪跟着进电梯,气愤又道:“阿雅,依我看,你一再隐忍反而助长这小子的脾气,从小就被养得不会见好就收,你能管管,不能拉倒吧,这么大个人了……”
阿雅稳稳地,“你像梓铭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哼天嗤地的。”
睨她柔柔的笑容,简轩仪脸一僵,又有点涨红,隔了会儿才抿着嘴,“我像他这样不阴不阳的?”
阿雅轻哼:“更没天没地。”
“胡说。”
电梯到了一楼,阿雅走出去:“在这个圈子里成长的男孩都会带些戾气吧,梓铭……他情况不一样,你别评价我,不为他做点什么,我心里那道坎也好不了。”
简轩仪没说话。
到小区门口,不耐烦地问:“你这兼职保姆什么时间下班?”
阿雅回头一笑,“那孩子得吃饭。”
小区周围的环境不熟悉,两人绕了一圈才找到一家像样些的餐厅,打包一份中规中矩的套餐,拎了回去。
出来的时候有先见之明,没有锁门,阿雅走进去,把筷子和餐盒排出来码好,也不看沙发,慢慢地说:“小区外面带水果捞的就一家餐厅,刚才打包时问过了,我这是最后一份,马上打烊。你再踹了,今晚就饿着。”
她转身去流理台拿了包,“我走了。明天再来。”
轻轻带关了门,阿雅去摁电梯,回头没看到简轩仪,她又折回来,这厮半蹲在门前,阿雅张嘴,简轩仪比了个手势。
“你干嘛?”阿雅压低声音。
“套个锁。”
“……”联合国干事,还有这技能?
窸窸窣窣的,不一会儿,口香糖上印了个锁片形状的图案。
简轩仪朝她挑眉。
进了电梯,阿雅才说,“不行这样,梓铭会反感。”
“那你每天像小博美一样蹲在门口,干等啊?”
“刚才那外卖,梓铭会吃掉的,等他想给我钥匙了,就会放在地毯下面。”
简轩仪冷哼:“说得多又把握似的!”
阿雅懒于反驳,反而是问,“我怎么瞧你什么也会,简长官,你在联合国就是开锁调档案的?”
“少盘我,想套情报机密?”
“别开玩笑。我就是好奇,还想说,如果你很忙,别陪我跑来跑去了。”
他一嗤:“你少自作多情,真忙我还顾得上你!一周也就得空跟你和清梦吃一次饭,联系还是要有的吧。”
是,阿雅对于简轩仪给予的距离舒适感,很是感激。
回国以来,他就像朋友一样,有忙就帮,闲了就聚。
阿雅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吧,一早就把绝情的话摆在两人之间,简轩仪有一份真意,弥足珍贵,可她要不起,也不配。
心对心,才是平等。
所以她说,他忙的时候不要顾及她,她是没什么能力,几乎在社会底层,可她性子干倔,不想让自己不知不觉成为那种,给不了那个人回应,还因为自己的懦弱无助,享受着那个人的关怀呵护,那样的人。
上了车,半路沉默,路灯晃过的安静时分,简轩仪才捏着方向盘轻叹一声:“那晚你说你累了,我便一句多话也没有,你别单方面与世隔绝,你能让清梦帮什么忙,就可以要我帮什么忙,这个社会,正因为有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才叫社会。我把话放到这个程度,你还要有思想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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