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抽根烟就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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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刚刚洒落下来,玉米的叶子倒映在沟渠上,像是长长的剑。晚风很清爽,她在浇玉米地。

阳沟在放水之前就修补了一次,看起来已经很结实了,但是等水流过来还是有几处跑水的地方,这是必然的,那些缝隙都是隐藏在下面的,不跑水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有条不紊的用铁锨撅了一些土把他们分别堵好。等第一遍水通到头后,基本上就稳定了下来。玉米地里很沉寂,她坐在沟渠上,看着流水,听流水发出潺潺的小动响。

水蜿蜒地流着,走了一波又一波,依然还是那样的水流,像是日子一样,走了一天还有一天,也依然还是原来的日子。

她以前认为日子是暂时的,熬过这一阵就会好了。可什么时候才是不暂时的?不暂时就是会有一个改变。比如王念想的父亲突然回来了,那样暂时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可是十几年了,这个暂时已经延续了十几年。而她依然在浑然不觉中。

当然这个暂时在前年被改变过一部分,是被庆阳改变的,也就是在她和王念想暂时的生活里加入了一个庆阳。他的加入也是暂时的,等王念想父亲一回来,他就马上退出。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如此说来,王念想父亲的走是暂时的开始,他的回来必将是暂时的结束。

可是这个死鬼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呀?他也许真的死掉了。否则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当初他们结婚时王念想的奶奶不同意,嫌她是个大脚。她娘家娘也不同意,嫌王念想奶奶家没有爷爷这颗顶梁柱了日子衰败的快,担心女儿嫁过来受穷。后来在王念想的父亲的坚持和媒人的撮合下就这样结婚了。王念想奶奶家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甚至打心眼里就没有承认过她这个儿媳妇。唯一欢欢喜喜把她迎进门的就是王念想的父亲,但是他人却永远地消失了。村子里人们觉得她像是一只在冬天的树干上筑了巢的麻雀,窝里只有一个孩子和它相依为命。

对面的田垄上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只要一出现,不用辨认具体的影像,她就知道是庆阳。

他的姿态是一个干练的符号。整洁的外形,没有庄稼人固有的那种不修边幅,像是偶尔下乡的城里人一样。但是说实话他没有王念想的父亲长得好看。但是现在她都想不起王念想父亲长的是什么样子了,回忆已经变得影影绰绰了。甚至她都感觉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只是一个梦而已。

庆阳今天知道她浇地,所以过来作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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