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独家记忆 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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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高中的重点班几乎网罗了所有的多向型人才,班长年纪轻轻钢琴已经在拿了全国钢琴大赛第三名,副班长去年则作为省少年队的队长参加了对韩国少年组的跆拳道比赛,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学习委员的油画师从著名的油画大师,小小年纪已在国内的油画界崭露头角,还在校内举办了个人油画展……

在他们耀眼的光芒下,只知道死读书的我几乎成为了一个隐形人。每周的每一节晚自习,都在安安静静的读书,他们却在学校的艺术楼从事各式各样的艺术活动。

“唉,晚上还要去美术教室画素描,这么多作业都还没写完呢,真是烦死了。”

“我们还要参加音乐比赛,最近的音乐排练忙死了,中午休息时间还要排练,你总比我好。”

“你们都比我好,你们下午去吃饭了,我呢,还要绕*场跑步,练跆拳道累死了,每天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

偶尔会听到那些天才们小小的抱怨,那些抱怨都是我羡慕不来的,然而更多的时候,听到的是他们的得意的声音,大声告诉全世界,他们又获得了某个奖项。

这样丰富的生活,这样充实的人生!

再也没有人关心我贫穷或富有,他们每天是那么的忙碌,而我也是那么的不合群。

虽然没有了关于贫富问题的嘲笑,但是他们的这种漠不关心却更让我自卑,我感觉自己像是天鹅群中的丑小鸭,那么格格不入。可是我心中还是存着一份期冀,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站在城市最高的大楼,以上位者的姿势俯瞰风云。

最开始上高中的那两个月,我依然是按照以前的学习方法在学习着,可是初中考试的成绩一出来,我的心顿时坠落谷底。那是前所未有的糟糕成绩,居然是全校90多名。

重大的打击使我灰心丧气,我明白这次回来等待我的暴打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惨烈,害怕归害怕,还是认命的走回去了。

果然,父亲看到成绩单后,像一只暴怒的狮子,瞬间变身为陌生的魔鬼。我惨叫,我挣扎,却无力反抗,整整半个小时后,我倒在地上,睁眼看着小小的窗外阴沉的天空,只有聚集的小团乌黑云彩,身体很痛,痛的快要死掉了,却没有力气爬起来。

买菜回来的母亲看到我这个样子,顿时痛哭失声,不顾形象的哭喊着叫上街坊四邻将我抬上出租车,急匆匆地送去了医院。

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我看着车窗外的瓢泼大雨,世界模糊成一片灰色,绝望的色调深深地渗进我的心里,我心想,就这么死掉也没什么,只是,为什么还是会不甘心,不想就这么算了?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过这样的生活?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左边的胳膊被打得骨折,可是却没有那么多钱躺在医院,只过了一周,我便回了学校。

那之后,我的性格更加扭曲,觉得全世界都欠了我的,最欠我的就是我的父母。我不能拿父亲怎么样,只能变着法的折磨着母亲,看她伤心、痛苦却依旧是一副温顺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扭曲的快感。

我把母亲当做低贱的仆人一样使唤着,稍有不顺便是谩骂殴打,我的性格孤僻又极端,内心极度阴暗。

尽管后来我废寝忘食及的读书,每天在题海内钻研,可是我的成绩还是不见什么起色。别的同学有各科年级组的组长做家教,还能上各种昂贵的补习班,我什么都没有,只能缩在自己的角落,死读书。

直到有一天我的同桌问我:“你为什么不去发展写兴趣爱好呢?兴趣爱好能开发智力,也能使大脑得到充分的休息,对你的学习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你这样每天花费十多个小时学习,大脑长期处于疲惫状态,对学习只会是事倍功半。”

原来这才是我的学习越来越跟不上的原因吗?以前嫉妒那些富人家的孩子,即使玩着各种与学习无关的东西,成绩也能那么好,原来是因为他们从小就开始发展兴趣爱好,注重开发智力,才会这样。

那之后,几乎每一天我都要对母亲发一顿脾气,怨恨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把我所有的时间都安排在读书里,如果他们当年能注重发展一下我的兴趣爱好,一切都不会是这样!

三年的时光过得漫长而痛苦,无论我怎么努力,我的成绩还是在一直往下滑,我恨这个世界,可是我是那么的不甘心!

每次在看书看到累极了的时候,抬头看着窗外停在电线杆上自由自在的麻雀,我都有一种痛哭的冲动。可是那份痛苦和压抑埋藏的太深,我早已哭不出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彻底的解脱?

我的梦想很简单,考上清华,毕业后找个好工作,努力干,将来出人头地。残酷的现实像是一把刀,一刀刀凌迟着我,它不会顾及我的痛苦,要割到最后才愿意让我死去。

高三最后两个月的最后一次班会,同学们表现的异常积极,说是为了毕业后彼此能够记住,要将所有的才艺都拿出来展现给大家。

全班人都表演完了,就算没什么才艺的都唱了首歌。最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尹流赫在班里都三年了,从来都没表演过什么,眼看着马上就要毕业了,尹流赫,给我们来一个吧。”

我沉默的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依旧安静的做着我的数学题。

班上又有几个同学开始起哄,都吵着要我上去表演一个,最后,叫我表演的同学越来越多,我只能将自己的头低的更低,自欺欺人的来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一直在旁边看同学们表演的班主任也看不过去了,说道:“尹流赫,这是我们班最后一次班会了,以后大家就要天南地北的走了,你还是上台来表演一个吧。”

我终究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来,站在台上,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看,只能定定的看着讲台。

那时候学校的广播天天在放光良的《右手边》,听的久了我也会唱了。

慢慢的开了口,我的声音像是许久未调的弦,生涩难听,我紧张的唱着这首歌,明明知道自己唱的很难听,明明看到下面的老师同学皆是神色古怪的样子,依旧硬着头皮唱完了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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