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朗的心情(1 / 2)
叶钰彤想着,微微叹气,她皱着眉头,用力压下心里那一股怅然若失,将干净的衣服收入衣柜,再将脏衣服拿到卫生间,放进洗衣机里清洗。
两大勺洗衣粉,45l的水,滚动起来的却是叶钰彤的心情。
与独孤茂分手,仿佛是一瓶后劲十足的酒,喝的当下感觉不出酒力,甚至还能品一品酒里的香甜,可事后却开始晕头晃脑,身心俱疲。
叶钰彤抱着胸站在“嗡嗡”作响的洗衣机前发呆,门外却传来了门铃声。
她的这一处公寓很隐蔽,除了身边几个必要的工作人员和独孤茂,几乎没有人知道。叶钰彤听着越发急促的电铃声,蹙着眉走到门边,却在猫眼里看到了周梦菡的身影。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周梦菡似乎刚下了通告,穿着华丽的长裙,脸上还有浓妆,她看着对面的叶钰彤,笑着说:“原来你在家。”
叶钰彤没搭话,也没问她是怎么知道她住这的,只是侧了侧肩膀,算是请她进来。
周梦菡踢了脚上的细跟高跟鞋,疲惫地走进来,也不用叶钰彤招呼,就径直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揉着自己的脚踝,环视了一下屋里的装潢,说:“你这里还真是温馨。”
叶钰彤给她倒了杯白水,白色的马克杯轻轻地放在了周梦菡的面前,她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只问:“梦菡姐,你找我什么事?”
周梦菡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你住院的时候,我都没空去看你,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就想说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叶钰彤闻言,不禁冷笑:“梦菡姐,这里又没有别人。”
周梦菡一愣,脸上的笑容很快地就被晦暗不明的神色所代替。她看着叶钰彤,说:“现在飞跃的公关部为了你的新闻都忙翻了。”
叶钰彤微微抬眉:“公关部的事什么时候也归梦菡姐你管了?”
周梦菡重重地将手里的杯子叩在矮几上,皱着眉头说:“阿茂现在在办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你的这些新闻会害到他的。”
“你不是已经把记者的目光都转移到那些男明星身上了吗?”叶钰彤说着,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表情。
也许周梦菡的那一句“阿win和这么多男明星谈过恋爱,孩子的父亲实在不好猜哦”成功地转移了狗仔们的注意力,以至于现在根本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曾两次与叶钰彤一同出现在头版头条的独孤茂身上。
听见她这么说,周梦菡微微露出挫败的神情,“阿win,你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阿茂的?”
叶钰彤闻言,顿时冷了脸,问:“怎么?把我和他的照片寄给夏钰珍还不够,你还想告诉夏钰珍我曾经为独孤茂怀过孩子吗?”她说着,脸上露出森冷的笑容,“很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敲不响,这个孩子……不是独孤茂的。”
也许是被叶钰彤阴冷的表情吓到,周梦菡愣住:“什么……什么照片,你不要含血喷人。”
看着周梦菡一脸错愕的表情,叶钰彤顿时觉得很累,她突然就厌烦了这个圈子里的尔虞我诈与笑里藏刀,她疲惫地抱着肩膀,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同独孤茂已经分开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的麻烦。”
如果说叶钰彤方才的质问对周梦菡而言是颗炸弹,那么她现在的这句话就是颗强力原子弹,一声巨响,炸得周梦菡彻底失去了防备。
“你……你……我以为……”周梦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再开口时还有点语无伦次,“我以为……你那么爱他……”
叶钰彤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她看着周梦菡,眼里是星星点点的光,“这一点,我确实不如他,但是爱得太久……我也会累。”
周梦菡看着叶钰彤,那张五官与自己颇为相似的脸上拥挤着复杂的神色,有懊恼,有不甘……却也有解脱。
她顿时就想起了那个抖着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自己。
原来,叶钰彤对独孤茂,独孤茂对周梦菡,而周梦菡对独孤翼……他们四人竟是这样的一个怪圈。
周梦菡揉了揉眉心,站起来,说:“如果公关部不能把新闻压下来,你恐怕……”
这句话周梦菡没有说完,叶钰彤却已经听懂了,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着说:“梦菡姐,慢走不送。”
周梦菡踩着高跟鞋离开的时候,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开,露出半轮清冷的白月。
她走得很急,没有发现小区里那棵璀璨的圣诞树旁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
独孤茂穿着米色的风衣,曲着腿靠在车门上,脚边已是一堆烟蒂——
他戒烟两年多了,如今却又重新抽起来。
他看见周梦菡匆匆离去的背影,却没有叫她。只抬头看了看十八层的窗户,冲那温暖的灯光眯了眯眼睛。
他是昨天半夜从罡平回来的,抵达跨世纪年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
这段时间的他很疲惫,长睫毛下是浓浓的黑眼圈。尽管独孤翼表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可他背地里的小动作却越来越明显,也越发明目张胆地挑拨他与独孤华的父子关系,他自顾不暇,应付得力不从心。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端城。
自从一个星期前,叶钰彤在电话对他提了分手,他就被她设为了拒绝往来客户,而余茵除了向他报告她的身体状况外,就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了。
独孤茂好不容易从小陶那里打听到她昨天出院,所以赶紧订了机票,从罡平飞回来,却发现已经迟了。
他回到别墅的时候,她已经收走了所有的东西。
十二月的端城,夜里温度很低,一阵不大的风吹过来,也能让人抖上三抖。可独孤茂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薄风衣,手脚早已冰凉,却不觉得冷。
他皱了皱眉,眼里是微不可见的悲伤。他拎了车子里的两个盒子,转身就往叶钰彤公寓所在的楼栋走去。
电梯直达十八楼,独孤茂站在浅灰色的防盗门前,颤抖着按下门锁密码。
520783,六个数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他犹豫着按下确认键,密码锁却发出刺耳的声音,提示密码错误。
独孤茂眼里有“果不其然”的目光,他挫败地垮下肩膀,靠在门边,无望地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原来这一次,他真的留不住她了。
独孤茂想着,又习惯性地去自己的左胸口摸烟,却发现一包烟早已被他抽完。
他忍不住叹息,将手里的那两个红色盒子放在防盗门的边上,再轻轻按下门铃,然后转身离开。
而隔着一道厚重的防盗门,屋子里的叶钰彤也不好过。
密码锁刺耳的声音她当然听得见,可她却没有去一看究竟……或许说她是不敢去一看究竟。
她当然知道,门的那一边是谁。
这个小区的治安管理是端城首屈一指的,这也是叶钰彤当初选择这里的不二原因,而这防盗门的密码锁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一个人知道。
叶钰彤就坐在周梦菡方才坐过的沙发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那扇大门,膝上的双手都不自觉攥成了拳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仿佛可以看见空气里时光流动的痕迹,甚至还能听见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鼓足勇气站起来,走到猫眼前,却发现外面早就没有人影。
叶钰彤轻轻地打开房门,发现门前放着两个红色的铁皮盒子。
她认出来,那是罡平元朗的老婆饼。
独孤茂有一次去罡平出差,给她带了两大盒,她非常喜欢,于是只要他再回罡平,她都会缠着要他带。
她没想到,他还记得。
过去的种种,突然就像修复好的老电影,色彩艳丽地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叶钰彤缓缓地蹲下去,摸着铁皮盒子冰凉的表面,眼角终于滑下一颗眼泪。
叶钰彤的人气和名声似乎真的被这一场小产风波影响到了。
不论是无心还是有意,叶钰彤出道以来与许多男明星传过绯闻,尽管后来都不了了之,但还是间接影响到了她的女粉丝的人数,而她原本阵势浩大的男粉丝团却也因为这次的负面新闻而急剧流失。
让飞跃公关部更为头疼的是,原本像这样的消息,只要叶钰彤方面没人出面给予正面回应,风头也会在十天半个月后就自动减弱,可这一次,就像有人在背后扇风点火一样,越炒越热,甚至有人找到叶钰彤当初做急诊手术的医院,从“相关人士”口中套出著名歌手阿win确实在这里做过小产手术。
一时间,关于叶钰彤私生活糜烂的说法在娱乐圈里广为流传,而那些被她连累了的男明星,虽然都没有出面说什么,可他们强大的粉丝团却在八卦论坛上将叶钰彤诋毁了个够。
黑色的保姆车在路上疾速前进,阳光明媚的午后,叶钰彤带着宽大的太阳眼镜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发呆。
余茵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在讲电话,气势很是剑拔弩张,时不时飙几句脏话,弄得开车的小陶也很紧张。
她愤恨地挂了电话,骂道:“靠!当初是他们死乞白赖地缠上来说要炒绯闻,现在倒好,你一出事,他们就要你出面澄清那不是他们的孩子!”
叶钰彤听着,却只是好脾气地弯了弯嘴角——胜者为王败者寇,这真是娱乐圈的真理。
她红的时候,自然有许多人想要沾她的光;如今她身陷囫囵,他们也都避之如蛇蝎。
她早就知道,娱乐圈就是这么冷漠无情的地方,她甚至可以猜想得到,现在应当有许多女明星在家里看着她的新闻,嬉笑怒骂,好不热闹。
余茵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看着叶钰彤一副斗志全无的模样,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将手里的行程表丢到叶钰彤怀里,说道:“阿win,你给我精神一点!”
叶钰彤接过余茵丢过来的行程表,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余茵手下艺人这一个星期的工作安排,大家都十分忙碌,而她却只有一项——录《纯真年代》的电影主题曲。
而她刚刚也录完了。
这段时间的叶钰彤好似突然犯了懒病,对什么事情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余茵费了大劲儿给她争取了许多公益广告和活动,希望能借此挽救她的形象和人气,可是她却通通拒绝了。
叶钰彤也说不上来,是自己对这一行已经心如死灰,还是她只是犯了厌班症,总之她突然就不想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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