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灭南汉从善悲思乡（2 / 2）

德昭笑着摇摇手，说道：“是你太谦虚了，本王说过要谢你，就一定会谢你！”他说完便打了一个酒嗝，身子一歪，坐不住了，说话也开始不清晰。

“来人，扶王爷进去休息！”从善一边扶他起来一边说道，“众位将军，依末将拙见，今日就散了吧，大家也都累了！”说完又帮着士兵将德昭扶了起来。

当众人散了之后，从善才清静下来，他独自走到这异乡的宫廷之中，看着这战火后的平静，心里突然感伤起来。天气和暖，月光也很清幽，他却忍不住难受的想道：“若是故国还在，金陵还在，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那该多好！没有仇恨，没有失去，没有血腥，六哥，薇儿，红妞，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曾经的日子！”从善吸了口气，呆呆地看着月光。

小碧这时也寻觅出来，看到从善一个人在发呆，便慢慢地走了过去。从善听到声音，看了她一眼，只是微笑一下，便又转过头去了。

“二爷是想起了小姐吗？”小碧淡淡的问道。

从善也淡淡的笑了笑，说：“不仅是薇儿，还有很多人很多事，特别是在金陵的时候！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那该多好啊！”

小碧也伤感起来，说道：“对呀，那时候在金陵，你还是王爷，没有战争，你和小姐还有侯爷一起，那时候的情谊和快乐是多么珍贵啊，可惜，大家都变得身不由己。”

“你说得对，都是战争，大部分人都必须为了少部分人的野心而牺牲，身不由己。如今，我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为了仇恨而制造更多的仇恨，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小碧听着从善的话，心里更加难受了，她转过身子，凑近了他，说道：“你别这么说，都是赵匡胤他们的错，他们为了自己的野心，大动干戈，令战火四起，生灵涂炭。二爷是为了家仇为了国恨才不得已卷入这场纷争的。”

从善苦笑了一下，说：“再怎么不得已，也是在助纣为虐。我不杀博仁博仁却因我而死，如果我起报仇之念，就不会让薇儿也卷进来，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我也不会再上战场杀人。事到如今，红妞的仇，我自己的仇，包括亡国之仇，我不仅没报，反而骑虎难下，失去的更多！”

听完之后，小碧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偷偷擦了，才说道：“二爷忍辱负重这么久，如今走到这一步，取得了赵德昭的信任，立下了汗马功劳，报仇的事一定会有结果的，只要我们挨过了这样的时刻，以后就都会好了。”

从善终于转过头，看着小碧，然后拍了拍她的肩，勉强下笑了笑，说道：“傻丫头，难为你跟着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一定要赵匡胤和赵光义血债血偿。我只是突然站在这残败的都城，才想起了我们的家乡。我不会放弃的，我还要保护六哥和薇儿，还有你！如今仗终于打完了，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

小碧也笑了，说道：“二爷能这么想，小碧就放心了，回去之后就会好了。”

德昭命令潘美留守番禹，处理军政事务的交接，自己则带着从善和尹崇珂压着刘鋹启程回京。只是在启程的前两天，从善收到了周薇的飞鸽传书，上面说明了她打算制火药杀赵光义的计划，并让他们小心腾龙精骑的暗算。从善听了，心里很是担心，一边想火速回去帮助周薇，一边又担心德昭的安危，内心挣扎，左右为难。

小碧见他着急烦闷的样子，便说道：“二爷，要不你先暗中回去，我们提醒王爷一路上严加防范就是了！”

从善犹豫了一下，眉头深锁，然后摇摇头，说道：“不行，上次薇儿就说过赵光义腾龙精骑的厉害，我们也亲自见识过，王爷如今大功大权在身，赵光义不会让他安然回京的，所以这一路上必有风险，我们尽心尽力在赵德昭身上花了这么多精力和心血，在这个关头，不能让他出事。我们再等等，我尽力催着他快点上路吧！”

小碧听了，也只得无奈点点头，看着从善的脸，她心里却在计划着什么。

次日一早，从善打算去找德昭，希望劝他早点启程。他出了房门，准备去找德昭，在经过小碧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房门开着，里面好像没人。他一时奇怪，便走了进去。他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了桌上小碧的信。他连忙打开，只见信上写道：“二爷，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小姐，希望快点回去，可惜身不由己。小碧也担心小姐，更想替二爷分忧，所以请二爷恕小碧不告而别，小碧会快马奔回京城，看看能不能帮上小姐，二爷就放心保护王爷吧！”

从善看完，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感动于愧疚，呆站了片刻，他才将信收起来，然后迅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