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2 / 2)
李清鸣等了许久未再次听到说话之声,这才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举袖擦了擦满脑门子的冷汗,心道,“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这个官做的,贤不得,贪不得,让人好生为难?一时又想起身在华山的女儿,赶紧挪到书案前,铺纸研磨,提笔就给女儿写信。无论如何,如今看来他都已经从组织里暴漏出来,若是此事让组织里的人知晓性命定是难保,索性就依面具男行事,或可保得性命也未可知,现下也只有指望女儿那边了。”
农历十月十五下元节,天官赐福,水官解厄,恰与新郎官孟洋命格最是相宜,佛道皆批是日宜嫁娶。
孟府门前的长街,远远地,喜庆的唢呐声隐隐约约。迎面走来的提篮小婢,一水的婀娜柔美,沿街洒落漫天的丹霞花落,开道的高头大马后面,却见八抬的花轿左右摇曳而过。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绸牵连的新娇娘,在媒婆和喜娘的三催四请下,终于娇羞的迈出了轿帘,但见其凤冠金花绽放,霞帔五彩描绘,璎珞垂旒,端的是满身风华。
庭院深深的孟府内院,却生生将那漫天的喧哗喜庆之声隔绝在重重墙宇之外。纵使早知世俗规矩如此,眉梢间尽是掩也掩不住喜悦的闺秀小姐们,心底也忍不住暗恨不能将那外面的热闹窥见一二。
想象着外面如何的热闹,二哥又是新科的探花郎,再加上孟府这样的门第,若说现在外面是各方显赫汇聚一堂是一点也不为过。论理说,这样喜庆的日子,她们这些平日深藏在闺中的娇客们怎么也能够随侍在长辈左右出去见见世面,如今却不知为何竟都老实的呆在后院的花厅里?
瞧着那些眼见之处到处张贴的红色喜字,就连一向深通忍字精髓的二姑娘孟芳蕙面上也有些淡定不能了,一想到自小的宫廷梦碎,将来的婚期漫漫,曼若的十指更是不自觉地碾碎了手中的花卉。
被手心的疼痛唤回神智,芳蕙小心地放下臂上的衣袖藏起掐断的指甲,用着依然淡淡地语气说道,“也不知前面表姐拜完堂没有?”
芳蕾却没有胞姐那样好的气度,一开口就禁不住酸溜溜的说道,“这和咱们又有何关系?如今大家都受了莫名的牵连被禁在这后院里不得外出见客,就连二哥哥娶妻这样的大事也完全没份参与,也不知晚上还能不能见见嫂子?”
孟芳菲白了那俩姐妹一眼,冷声讽说道,“这都怪谁?一个个皆跟没见过世面的村里人似的,竟连去新房瞧瞧院落布局也能胡闹起来,几盆子价逾千金的名花香草就在你们眼皮子弄丢了,老太太与太太可不得要为此事震怒不已?”
“要说这事也奇了,这几日虽说咱们府里忙乱些,可各处盯着的眼睛也不少啊,那小贼也恁的有本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诺大的物件偷了出去,真是奇哉怪哉?”芳蕙终究是理智惯了的,失态也不过是瞬间之事,稍微顺了顺心中的头绪,皱眉就说出了这其中的疑惑。
听着芳蕙的怀疑之言,孟芳芷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也接话道,“兴许那人在府中有内应呢?”偷觑了大姐芳菲一眼,见其没有阻止怪罪之意,才又带着歉意的继续说道,“我这话并不有丝毫怪罪伯母管家不严的意思,我是说公爵府这般大,总会有两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干些忘恩负义的蠢事,只是没想到他们恁般大胆竟敢窃取二哥的新婚之物,且还能做到天衣无缝查无可查的地步,由此便可知他们平日究竟猖獗到什么地步?”
“依芷妹妹的说法,一切都是那些奴才们做事不干净,与咱们有何相干?”芳蕾忍不住气愤说道,“不过是适逢其会遇着了这倒霉之事,若说就要因此把咱们都拘在内院里,此等做法却也太过了?母亲对府中姐妹一向都是优柔有加的,我却不信她会这样对咱们?”
听着这般不是恭维的恭维,芳菲侧目视之,扯开嘴角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过是不忿母亲撇下你们却单把茵妹妹带了出去,你们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当初那些东西丢的时候,三妹妹可是不在现场的。再说了,若是府里的姑娘全都留在里面不出去待客,天知道外面之人会有什么不好的猜测?”
“蕾儿性格向来烂漫不通事物,这事若是无外人指点,如何晓得母亲如此安排内里还有大玄机,还望大姐姐千万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才是。”芳蕙盈盈站出来圆场道,“只是却要辛苦大姐看着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妹妹,内中歉意不能道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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