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九章 阴谋倍出(1 / 2)
白里顿时知道福临有所贪图,很高兴地巴结上来。
福临揪住话题打探着,和白里谈得越深越觉得没有翻脸是极为明智的决定。
白里的阿玛扎里布原是努尔哈赤的近身侍卫,当年先帝迎娶皇太极之母孟古姐姐的时候,扎里布曾经作为迎亲人员之一前往叶赫部。回程路上出了事,扎里布连同其他的几名侍卫一同血战保护了孟古姐姐,使她得以平安到达努尔哈赤的身边。后来孟古姐姐得宠也颇为扎里布美言。
扎里布得了势越升越高,只可惜死在沙场。但死得极为光荣,因是最终为了保护努尔哈赤而壮烈。
福临明白必是入关之前的事了。从先帝到皇太极都这般看重,可见白里家族必是不止一人出头,根脉定是更久远的,便问:“大人的祖上是……”
白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是他他拉氏,镶红旗下的。实不相瞒,从祖上算,小五爷的侧福晋要喊奴才一声叔公,只是延续下来好几代了,不比从前亲热。”
福临惊呼:“原来如此,大人怎得不说呢。”
白里讨巧地笑:“奴才阿玛这一支与他们不同,所以不敢随便借主子的势,奴才在上驷院伺候得好,也算是报效主子了。”
上驷院隶属内务府“七司三院”中的一个,白里若是和硕塞太近,虽然不会得罪叶布舒,可是阿济格却会不高兴。但如果白里混得不好,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显然他和硕塞的私交不坏,否则在叶布舒跟前也得不了好。
福临真心想学的便是这样的本事,如何能在不同派别的人群中间游刃有余,从他们的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
不知不觉间他已越发像硕塞那般行事了。但终是因为年纪的关系,难免稚嫩了些,心里想着脸上便现出欲念来。
白里终是了解到福临想要的是人脉上的帮助,笑了笑·斟了一杯酒敬到他的面前并说起了朝事。说到乱党四处活动,谣传陕甘淮河等地都有李自成的人,还有一些前明的江湖帮派。
福临心想这么多人的战役可见艰难,怕是不会让后辈挑大梁了·他想出头很辛苦。
白里看出心思耐心地安抚,因笑道:“闯王自立已是早些年的事了,还不成了死人。现如今出来的这个十有**是假的。只是打着他的旗号而已。九阿哥不必担心,依奴才看您在当中大有作为。这假的闯王如今在外流窜,倘若您能亲自提着他的脑袋回京,那岂不是天大的功劳?”
真真是这样的,到时声名鹊起·竟是天下共闻了。福临激动地想着眼圈有些发红,忍不住捏住酒杯一饮而尽,又想到一事摇头道:“杀了他倒可惜,不如抓活口带回京城来,也好公告天下让那些汉人们死心,从此奉我大清为主,满汉一家,安享太平。打仗多增杀戮·这等有伤天和之事还是越少越好。”
这便又是棋高一招了。白里料定他肯定舍不得真的不上战场,不过冠冕堂皇罢了,便自发地为他找借口:“九阿哥高明·皇上也是这样想的,然而虽说这是道理,可是又有几人能体会这点苦心?不杀人又哪里来得顺伏,不动武哪里来的太平。原是奴才不中用了,不然这次定还要为着皇上去到沙场拼一拼,可惜这身体连马都骑不得了,奴才无能啊,立功的事还是留给年轻人吧,为着小八,皇上自会捧些新人出来的。”
福临却知道白里是野心未死的·若不然根本不会对朝事了解得这般清楚。想来十几年前他便是个聪明的,见好就收早早地退下来做了这许多年的蛀虫,仗着前人的功劳花天酒地,皇太极竟也动不得他。福临想这真是令人发指之事,可是又能如何呢。便笑了一笑,安慰说:“大人劳苦功高·皇阿玛自是记得的,我跟太子也永生不忘。”
好好的没必要说起索伦图,眼前的事全不相干。白里听了端杯的手抖了一抖,竟是泼出了一些酒水来。他原是有城府的,远不至于这样,却是从福临的话里听出了深意。这些天,他一直未得索伦图的笑脸,越是殷勤越是不得欢心,看来索伦图很讨厌逢迎谄媚的小人,更别说已知他贪图富贵,将来若是上了位,他的日子一定会很不好过。
福临不过幽幽的一句话,就点醒了他。
若他能助福临一臂之力,将来也许别有天地。因想着,白里抿尽了杯中之酒,扭头为难地一笑,试探道:“皇上如今派兵征剿,前线的将领倒与奴才颇有交情。奴才深为惦念,其家人也盼知生死。倘蒙九阿哥不弃,奴才愿书信一封连同家书交予您携依奴才之见,皇上很快会派兵增援,到时您便是成全了奴才的恩人,奴才和他的家人永远都不会忘了您的恩德。”
明明是便宜福临让他得好处,却偏是这样说,可见舌灿莲花。既抹了从前的罪过也巴结上了他。
这也是福临想要的,拿一时之辱换来这许多好处绝不吃亏,一默后眼底浮现得逞的笑意,自斟了一杯水酒递给白里,笑道:“不过绵薄之力,言重了。不知那位将领叫什么名字。”
“占土谢图。”白里心知交易成功也很高兴,一时忘形竟坦然说了出来。
福临却是吓到了,占土谢图是硕塞亲额娘的后夫,是因当年皇太极盛怒之下将背叛的叶赫那拉氏赐给了他,至今已有十七八年了。虽然往事已过了那么久,但终是一桩是非。亲近此人很是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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