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龙雪山（2 / 2）

v说：“十一年半。”

我惊讶着扳动手指算起数。

v看我反应如此激烈，笑着说：“其实也不是真的十一年半年，只是我今年都二十三了也就谈过两次恋爱，折算下来，是不是就一段恋爱谈了十一年半年啦。”

我点点头表示有道理，v接着问：“你呢。”

我说：“八年。”

v也是惊讶着扳动手指算起数。

我说：“因为我谈了三次。”

v说：“哦，你套了我发明的公式，诶，怎么不跟我先打声招呼啊，我可是有知识产权的，对了，你不如跟我说说你的爱情吧？”

我已经从歌曲中找到了些许慰藉，说：“会的。”

旅途中时间总是流逝得异常飞快，这趟旅途更是匆匆，甚至连沿途的景色你都无暇去欣赏，一切的感受都可以折算成时间来衡量，无非就是一堆数字，过眼云烟。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我抬头望向了星空，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之下，车子慢慢悠悠，我幻想着自己在夜空之上俯视这辆车子的情景，立马觉得车子走得更慢，郁闷不已。

这慢悠悠行动不便的车子还让我想到了一样慢悠悠行动不便的奶奶。

我的童年是和我奶奶一起度过，那时是改革开放关键的时期，所以政策更加开放。政策更加开放了，工厂的排污管制也就更加开放，所以那时我们老家的工厂没日没夜地运转着机器，没日没夜地往天空排放废气，但我的天空还是满天星星。

我躺在地上伸手想去抓住星星，我问奶奶：“奶奶，我什么时候才能摘到星星？”

奶奶推推自己的老花镜看着码报说：“等你长大了，长大了你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年幼的我以为自己能成为宇航员，哪怕再窝囊也能做个飞行员，我曾经想过把“天空才是我的极限”这句话刻在手臂上，但我一想到这句话居然有54画这么多，实在很难不让人以为我是在割脉而不是在纹身。我想，给人误解成割脉倒是没所谓，但要是被误解成割脉失败就太娘炮了，只有女人才会割脉失败，因为这个原因，我放下了屠刀。

这纹身的想法发生在我的初中时代，那时我的极限是学校篮球场的篮板，我想要扣篮，但无论如何我都只能抓住篮筐，这让我很是愤怒，于是我想要摧毁它，因为它让我每次放学经过篮球场都心痒痒得想要去挑战一把，而结果永远都是让我失望。

终于在我摧毁了篮球场第三个篮筐后这件事情东窗事发，政教处的李钊主任把我拉到办公室说：“你这样的学生破坏学校公共设施真是校园的危害，你不仅是校园的危害，出到社会还肯定是国家的危害，所以你得记一个大过。”

于是我便被记了大过。

我被李钊主任判处脖子挂着那三个篮筐的遗体在太阳下面站两个小时，那个中午真是折磨，因为这个心肠歹毒的主任他居然要我站在了能够看到十二个篮筐的位置上，这让我整个中午都坐立难安。

拆了学校三个篮筐的事情公诸于世后，我受到了全校篮球爱好者的抵制，当时的校队队长扬言，以后别让我在篮球场给他看到，不然看一次打一次。我理解他的愤怒，因为我拆的其中一个篮框是能让他百发百中的幸运篮框。而我的冲动之举让他失去了手感，间接也让他失去了女人，他的女朋友是觉得队长射得准让她很有面子才跟他走在了一起。但当她发现自己男人突然沦为疯狂打铁的三流球员后，这瞬间又让她觉得很丢人，只能分手。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队长在被贪慕虚荣的女朋友甩了之后马上又收获了另一段爱情，那个人是学校歌唱队的队长，长相比队长的女朋友好看几倍，而且这还是歌唱队队长对校队队长提出了表白。

歌唱队队长说：“队长，我喜欢你，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校队队长自然暗爽，说：“你喜欢我什么？”

歌唱队队长说：“我喜欢听歌，我就喜欢你打球好听。”

于是他们走到了一起。

如今我长大了，我终于明白了奶奶当初的那番话，长大了，梦想没有了，从某种程度上看，梦想破灭和梦想成真还真是一样的下场，无非都是不用再去追逐梦想了。

在这番回忆过后，我又睡了过去，这一觉我不知睡了多久，一直迷迷糊糊。

在我迷迷糊糊之时，v突然一巴掌打到我的胳膊上让我一阵疼痛，我说：“干嘛。”

v用一种近乎尖叫的声音喊着：“你快看，看你的九点钟方向，快看，快看。”

我盯着v的脸看了半天，v继续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目光短浅，目光放长远点，看远点。”

我缓缓坐直身子望向九点钟，望穿窗外的地方居然是一座雪山，雪山的图片我已经看过不少，而且我也一直很关注雪山，在全世界众多雪山中我最关注的就是日本的富士山，因为我众多愿望中的其中一个就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富士山爆发起来，boom的一声，哇，一定很壮观吧。

那些图片里面的雪山美景我神往已久，如今真正看到感觉却是想象外的震撼，这大自然的美景大大振奋了我，比《好汉歌》还振奋我，我看得目瞪口呆，丑态尽出，居然一表痴态说不出话来。

v看见我居然没有发出她预想中的惊叹，很是失望，说：“你这人还真是奇怪，看到这么美的景色你就没反应吗，实在是太美了，我当初第一次看到时都快疯了，你这人太冷酷了。”

我依旧说不出话，我多么想告诉v，我有反应到都快发生生理反应了好吗？你难道没发现我已经疯了吗？你知道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真正的雪吗？你信不信有一天如果我出现在雪地上，我一定会把雪捧起来一口一口吃掉，哪怕拉肚子。

但我觉得，自己冷酷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那便一酷到底，我假装镇定说：“其实也就那样，快看路。”

v转过头说：“看到雪山，说明丽江就快到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快点离开这条貌似永无尽头的盘山公路，我的心情被雪山点亮又打开了收音机，在不知道fm多少，一则报导说着：

“本月12号，北京时间凌晨中国地区有望迎来一次流星雨，本次流星雨是狮子座流星雨，形成该次狮子座流星雨的母体彗星是1866年发现的坦普尔-塔特尔彗星。狮子座流星雨是一个典型的周期性流星雨，它的周期约为三十三年，特点是速度极快，数量巨大，被称为“流星雨之王”，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