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出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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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没费吹灰之力便从柳云燕那里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搞明白了当年“飞燕堂”幽州分堂全军覆灭并非柳云燕与敌勾结、联手而为,而是柳云燕在选择合作伙伴时看走了眼,于无意中被对方利用所致,可张燕却没有一点想要就此放过这名自己当年手下的意思。一来,“飞燕堂”幽州分堂全军覆没柳云燕这个分堂堂主总归是难辞其咎,无论她是否与敌方勾结都是死罪。二来,有了柳云燕和她的儿子在自己手里,便有了可以用来威胁那位范吾成范十四爷的把柄。若是使用得当,自己很可能就此获得一根深深钉入“清园”兄弟内部的钉子。到时候,只要北平军或者“清园”兄弟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这边都能及时得到消息。如此一来,义父便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实现其宏图大业上,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总是担心实力强悍的北平军不知什么时候会在自己背后捅上一刀。因此,对于成功捉拿柳云燕后的一系列安排,张燕并没有做任何的改动。她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安排一部分手下负责看守柳云燕及其侍婢、仆役,另一部分手下则趁夜暗翻墙返回之前利用的那座空宅,以便在天亮之后开展下一步行动。

张燕等人在子时末开始行动,待到尘埃落定、顺利抓捕柳云燕一家并拿到对方的口供已是丑时正。虽说现在已是后半夜,且不少探子此前已经在柳云燕住处附近监视了一整天的时间,可包括忍饥挨冻装乞丐的施然等人在内,没有一个探子觉得累、觉得困。众人此时个个毫无倦意,只盼着天快一些亮,他们好按照既定计划将柳云燕一家运去、关押到那座荒废道观之中,从而为这次精心准备、组织的抓捕行动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与“飞燕堂”一众探子兴高采烈、精神抖擞不同,柳云燕此时虽也全无困意,却并非由于兴奋而是由于恐惧、发自内心的深深恐惧。因为,她从张燕方才的言语中已经大致猜到对方不杀自己的目的以自己和儿子为质,要挟自己的夫君为他们所用。尽管暂时还搞不清楚张燕等人想要自己的夫君为其做什么,但就从“飞燕堂”的性质来说,左右离不开消息、情报一类的事情。如果再联系到自己夫君现在的身份,柳云燕不难得出“飞燕堂”要自己夫君提供的很可能是北平军节度府、“清园”兄弟的各种消息。

随着北平军节度府、“清园”兄弟等等称呼一一闪过,另一个令柳云燕不寒而栗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暗羽堂”。这个当年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以摧枯拉朽之势捣毁了自己苦心经营近三年的“飞燕堂”幽州分堂的可怕秘谍组织,早已在柳云燕的心头留下深深烙印。其行事的隐秘、布置的周详、行动的迅速、效率的高超,无一不令柳云燕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而且,前几日夫君来时,曾经向自己提起过,就在最近这段时间里,“暗羽堂”先后抓获了三十多名“飞燕堂”的探子,如今正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捉拿“飞燕堂”总堂主张燕及其余党尽管张燕等人非常轻松的便将自己抓住,可柳云燕却并不认为这是“飞燕堂”在与“暗羽堂”的争斗中技高一酬,而只是把其归结于张燕等人此前一定是“小心潜伏、未敢轻举妄动”这一猜测。…,

如今,张燕等人终于因为发现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叛徒而耐不住性子,开始出手抓人,甚至要用自己来威胁自己的夫君为其为用,只怕他们的好日了也就要走到头儿了。在柳云燕看来,如果只是自己一家被掳,那么潞县这座小县城中的一户普通人家不知去向还不至引起别人、特别是“暗羽堂”的注意,张燕等人或可全身而退。可如果对方拿自己和儿子去要挟自己的夫君,那么无论夫君是否屈从于他们的要挟,都可能会引起”暗羽堂”的关注,进而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若果真如此,那么无论自己的夫君是否与“飞燕堂”合作,其都会因为与自己的关系而受到自家兄弟的责难甚至惩处。到那时,就算自己侥幸不死,又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夫君。

一念及此,柳云燕想到了死,想要以自杀来维护夫君的名声、地位、兄弟之情。可当她转头望向床的方向,看到自己受迷香药性影响、依然在沉睡的幼子那张稚嫩的小脸蛋时,才刚刚兴起的死志、鼓起的勇气顿时弱了不少,并最终烟消云散。

柳云燕很清楚,如果自己死了,张燕必定不会就此罢手,而是会拿自己的儿子继续要挟夫君就范,其结果与自己活着只怕没什么不同。要想一劳永逸的永绝后患,自己就必须带着儿子一起死。可孩子是无辜的,怎能让他为了自己父母的过失而在襁褓之中便死于非命。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她柳云燕就是再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也没有那个勇气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于是,在左思右想、百般权衡之后,柳云燕还是放弃了以死相抗的念头,万念俱灰的听由张燕的摆布,等待着那未知的命运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柳云燕在那里为是生还是死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张燕这边却是心情轻松的与自己手下一起等待着天光放亮、等待着自己此次北上行动彻底出现转机的那一刻。

冬天的黎明总是来得那么晚,直到卯时初天色才渐渐亮了起来。随着旭日东升,带领数名探子在柳云燕住处旁边那座空宅等了两个多时辰、几乎是彻夜未眠的施然一翻身便从空宅里一张破旧的桌案上跳到了地上,趁着左邻右舍还未起床的空档,带着那几名探子悄悄的出了空宅,并立即分散,向着各个不同的方向行去,开始按照预定计划行事。

随着日头越升越高,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约莫到了辰时初的时候,一辆宽阔高大、显然是从“大通商行”下属车马行租借来的四轮马车在车夫的驱使下,缓缓行驶在与槐树街相交叉的那条街道上,并最终停在了正对槐树街的那座茶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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