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夹击剑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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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取夔州后,伐蜀东路军在白帝城停驻两日,进行休整及军资粮草的补充。期间,程飞和辛飞宇感慨于守将高彦俦的忠义,亲自率麾下众将领前往其府邸祭奠,并命人从已成废墟的高府主楼中寻得高彦俦的遗骨予以厚葬。

夔州一役,伐蜀东路军以伤亡不过两百余人的代价,取得了歼敌两万余人、俘敌一万余人、夺取夔州全境的战果。这样的战果既鼓舞了整个东路军的士气,也令巴东其他州县的后蜀地方长官和守军胆寒。因此,当程、辛所部结束休整,继续沿江向西挺进时,沿途后蜀州县再无一处敢战,万、施、开、忠等州相继开城投降。而随着知遂州事、少府少监陈愈亦如之前数州刺史一般献城,伐蜀东路军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于建隆五年阴历三月初二夺取距离成都不过三百里远的遂州,完全打开了通往成都的东大门。

在伐蜀东路军挟夔州大胜之威一路高歌猛进的同时,伐蜀北路军也没有原地踏步。定下分兵之策后,穆特尔便率伐蜀北路军步兵主力自嘉川东南方向的罗川小路迂回南进,而唐潮则全力督促随军役夫赶修栈道,并在栈道堪用后,立即率所部兵马疾进,先攻克金山寨,后夺取小漫天寨,最终于建隆五年阴历二月二十五与穆特尔所部会师于深渡(位于大、小漫天寨之间的一处嘉陵江渡口)。而发觉周军兵分两路杀来的蜀军则连忙调整部署,于深渡沿江排兵布阵,试图阻击周军过江。

对于拥有火力优势的周军来说,这种面对面的阵地战是其最愿意看到的方式。因此,不等后勤部队及随军役夫搭建好营寨,唐潮便下令已经列好阵势的己方兵马开始进攻。

火炮轰击、骑兵冲锋、步兵跟进,“飞龙军”一套标准的阵地进攻战术使下来,只用了不过短短一个时辰,深渡桥便已成为了周军的囊中之物。而在此期间,面对周军机枪、步枪、迫击炮组成的拦射弹幕,蜀军发起的数次反突击皆以失败告终,虽遗尸近千具,却连渡口处的那座浮桥都没能冲过去,最终只能败退而走,以免己方在周军优势火力打击下全军覆没。

考虑到时间已近傍晚,趁夜进攻既不利于行军,也容易遭到对方埋伏,所以伐蜀北路军击溃深渡对岸的蜀军后,并未急于追击,而是在派遣部分兵马过桥把守桥头堡后,于桥西安营扎寨。

第二日一早,伐蜀北路军兵分三路,进逼大漫天寨。守寨蜀军并未接受败退下来的友军前一天与周军交战的教训,依然以堂堂之阵与伐蜀北路军对垒。结果,近万精锐蜀兵再次成为毫无意义的炮灰,在周军优势火力编织的火网中损失近三成,残余兵马惶恐而退。周军旋即尾随掩杀,撵着蜀军一直追进了大漫天寨之内。一场乱战之后,不但全歼寨内守军,而且生擒寨主、义州刺史王审超、监军赵崇渥,以及三泉(阳平关)之战时逃脱的三泉监军刘延祚。

大漫天寨距离利州不过二十五里,是以后蜀北面行营都统王昭远及都监赵崇韬震惊之余亦不敢怠慢,赶忙率领麾下全部兵马北上迎战周军。

甫一接战,伐蜀北路军铺天盖地而来的弹雨便令同样缺乏与周军特别是“飞龙军”作战经验的王、赵所部猝不及防、全军大乱。王昭远、赵崇韬及手下众将虽尽力约束,却依然无法阻止麾下兵士的后退。而唐潮和穆特尔则抓住时机,挥军急攻,丝毫不给蜀军任何喘息的机会。是以,自大漫天寨南至利州北,伐蜀北路军三战三捷,蜀军三战三败,最终溃不成军。王昭远、赵崇韬等人见败局难挽,不得不放弃利州,自桔柏津渡江,焚毁江上浮桥,退至剑门坚守不出。建隆五年阴历二月二十九,唐潮、穆特尔率伐蜀北路军进入已无蜀军把守的利州城。

大、小漫天寨及利州之战,伐蜀北路军以伤亡五百人的代价,歼灭(毙、伤、俘)蜀军近三万,并缴获军粮八十万石。

建隆五年阴历三月初一,为防止蜀军溃兵骚扰地方、影响军辎输送以及新收复地区的社会稳定,后周朝廷亦诏谕蜀地:周军所克复州县之中溃散藏匿的蜀军兵将,凡于一个月之内向所在州县主动投降自首者,一概既往不咎、赦免其罪。

建隆五年阴历三月初二,有关周军攻占遂州以及王昭远所部于利州大败的消息传至成都,蜀主孟昶闻讯惊惧万分、夜不能寐,连忙下旨出重金于成都募集勇悍敢战丁壮万余人,以太子孟玄喆为元帅,以武信节度使兼侍中李廷珪以及前武定节度使、同平章事张惠安为副帅,北上支援王昭远坚守剑门。

俗话说“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孟昶在朝中无人可率军独当一面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太子担任援军主帅,本是存了向国人展示自己为了后蜀江山社稷死战到底的决心的意思。可问题是,把廖化描述成无能之辈只是后人的误解。实际上,三国时那个蜀地大将廖化并非平庸之辈,其戎马一生,颇有功勋。只不过当他独当一面时,蜀汉国势已经衰微,根本无力与曹魏相抗衡了罢了。而太子孟玄喆却是生于深宫之中,自幼锦衣玉食,只知奢靡享乐,从未带过兵、打过仗,甚至连马都骑不稳,只能坐车出征的废物,是一个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军事白痴。让他当大军统帅,绝对是有百弊而无一利的事情。

至于李廷珪和张惠安虽是武将出身,但此前一直在朝中为官,均已多年未曾指挥过军事行动。特别是李廷珪,其最后一次指挥作战还是在显德二年与周军争夺秦、凤、成、阶四州,并且被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归的那一回。以这样的两个人担当援军副帅,辅佐孟玄喆那个既是军事白痴却又大权在握的主帅,指挥一支没有任何经验的新军,其下场可想而知。

于是,当后蜀这一万援军离开成都时,不但旗帜全部使用精美文秀,而且还以锦缎包裹旗杆。结果,因为即将出发时遇上下雨,孟玄喆唯恐如此精致的旗帜被雨水淋湿以至损坏,显不出自己的威风,便下令将旗帜自旗杆上解下,小心收藏,待到雨势停止,才重新悬挂起来。不曾想,由于其麾下绝大部分都是新募兵丁,根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对旗帜的使用乃至各种旗帜的样式和功能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一窍不通。以至于忙中出错,将所有旗帜全都倒挂于旗杆之上。再加孟玄喆怕自己此去剑门一路之上太过寂寞,又用车辇载着自己的姬妾以及唱戏的戏班子等数十人同行。一时间,这支承载着后蜀最后希望的援军便在市井百姓的窃笑以及朝中有识之士的叹息之中,热热闹闹、丑态百出的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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