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誓不两立(1 / 2)
砰”的一声,杨玄感重重一掌击在案几上,咬牙切齿道:“李渊老贼,正是可恨之至,我与你誓不两立”。
随即他又转身看了一眼一旁的张昱,饱含歉意道:“兄弟,此番害你深陷危境,实乃愚兄之过也,幸亏上天垂顾,你不曾有所闪失,不然愚兄纵倾尽三江之水也难洗悔恨之意啊!”
张昱言道:“兄长何出此言,你我兄弟如此就生分了,此番小弟未曾为兄长达成所愿,已很是遗憾,若兄长再这样自责,小弟则更是汗颜难当了,此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为重要之举乃是抓紧召集人马举事,严防走漏风声,不然昏君闻讯提早率军回朝,届时你我兄弟危矣!”杨玄感面色凝重,点头称是。
李密低沉的声音响起“主公此番举事,不知有哪些人可为心腹助力?”杨玄感道:“目前五万大军大部已被咱们掌控,东光县尉元务本、汲郡赞治赵怀义、虎贲郎将王仲伯、左卫将军韩世号等皆已宣誓效忠,愿随我一道推翻昏君。”
李密闻言微微颔首道:“今饿孚遍地,运粮民夫倒毙于路者不计其数,民怨已然沸腾,主公世代望族,影响深远,现又遇昏君无道之秋,举兵安天下,正在其时也,现密有三计,可供主公选择”。
杨玄感的眼睛刹那间明亮起来,精神也为之一振,急切道:“还请先生速速道来。”李密肃然道:“现今杨广出征,远在辽地之外,跟幽州相隔千里。南有巨海,北有胡戎之患,中间只有一小道与后方联系,又极为艰危。今主公若拥兵出其不意,长驱攻入蓟州,正好掐住其咽喉要道。杨广等前有高丽,退无归路,不过旬月,资粮必尽,届时主公登高一呼,其众必溃,可不战而擒之,此上策也。
关中地区四方闭塞,天府之国,有卫文升留守,此人不足为虑。倘若率众一路向西,所过城池皆不停留攻打,直捣长安,占据函、崤之险,收其豪杰,抚其士民,则可东制诸夏,大隋势必失去禁带之要,而我等则居于万全之地。杨广即使返还,然根本已失,我等据险而守,可徐图之,此乃中策也。
主公如想因近趋便,可采用突袭,昼夜兼程夺取东都洛阳,以此来号令四方,但洛阳方闻讯必坚守,此城高伟坚固,若久攻不下,届时援兵四集,前途难以预料,咱等处境堪忧,此实乃下下之策也。”
张昱一旁闻言,不觉对李密佩服的五体投地,暗叹此人确实具有经天纬地之才,杨玄感得到此人,实乃上苍眷顾。
杨玄感闭目沉思良久,缓缓睁开双眼道:“先生,我倒是觉得你的下策恰恰乃是上策,,而今朝廷文武百官家属俱在东都,我若能夺取洛阳,足以动摇百官之心,撼动杨广整个基业,再则大军经过洛阳而不攻打,如何振奋军心,威慑敌人?”
李密闻言默然不语。张昱也觉得李密所献上中策最为妥当周全,当下言道:“兄长,小弟觉得密公所言甚是,上策乃是阻隋军于蓟州之外,灭其有生力量,其次据守关中,与杨广抗衡,若是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届时久攻坚城洛阳不下,大隋大军云集,咱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杨玄感闻言双眉不觉一轩,甚是不快道:“杨广倒行逆施,民心尽丧,届时我挥军洛阳,取之必如探囊取物,兄弟因何出此不吉之言?”接着霍然站起,沉声道:“我意已决,届时直取洛阳”。
出了大帅府,李密也不言语,径自上马离开,张昱看着他马背上的背影甚是凄凉,不禁策马追上,言道:“密公,此番攻打洛阳可有胜算否?”李密环首四顾无人,当下冷冷道:“如此庸才,还想谋夺天下,真是上天要灭越王一门了,而今我等为人臣子,尽尽人事罢了。”
张昱一时为之瞠目,他万万没有料到李密言辞如此激烈,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对杨玄感的失望与不满。
李密深深看了张昱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言道:“贤弟,实不相瞒,不知怎的,自你走后这数日,主公对我好似有了成见,虽大要之事向不隐瞒,但咱家隐隐感受得到,主公对我已是不再推心置腹,冥思苦想仍不得其解,然昔日越王千岁对咱家恩重如山,此番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还要陪少主公走上一遭的”。说完策马离开。
张昱看着天边凄艳的晚霞,想着适才李密震耳发聩的惊人之语,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大业九年六月乙巳。
一座高台伫立,杨玄感高大的身形立于其上,适才他令属下将黎阳附近运送粮草的民夫和船夫集合起来,共计万余人,此际这些人皆在台下。
杨玄感看着台下这些瘦骨嶙峋的人群,深吸一口气,满含悲悯的大声说道:“现今皇帝降旨,让我等限期将粮草运至辽东,逾期则所有人杀无赦,而今时日无多,根本无法在限期内赶至,大家唯有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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