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时不我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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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总兵心里早建立又推翻了好几个方案,俺答撤军怕追兵,己方欲追怕中伏,守城已是不易,出城去攻俺答,那可是难上加难。以少胜多的战例兵家谈论起来都是津津乐道,可问题是,这样的例子历史上能有几个?未思进,先思退,城中岂能无人把守?算计一下,如要进攻,自是不能棋胜不顾家,除去必要的留守军士、壮女老弱和少部分民兵,至多还能调动三千余人马,鞑子虽走了黄台吉,却还剩下六万余人,面对二十倍以上的兵力,这仗怎么打?见众人目光在自己身上汇聚,亦感肩头沉重,甚是为难,侧头望见秦lang川眯着眼睛默然不语,欠身问道:“老太爷,以您之见,咱们该当如何是好?”

秦lang川眼皮微合,斜瞥着旁边滴漏的铜壶,刻度上指示时间已是子时三刻。

他淡淡道:“我只问一句,你想打,还是不打?”

严总兵望了他好一会,又扫了扫周围,见众人目中都闪着精光,一副跃跃欲试要请战的模样,心中豪情顿生,语声坚决地道:“打!”

“好!”

秦lang川霍然站起,昂首道:“时不我待,马上开始准备!”严总兵愕然:“怎么?”其它在场众人也都是一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秦lang川语速极快地解释道:“待俺答撤军之时,必然加重防范,准备周全,咱们那点兵力还打个什么?兵贵神速,只有现在才是他心乱如麻,最不设防的时候!”

众人略一迟愣,尽皆展颜合掌,大同光是守御已是左支右绌,俺答自恃势众,做梦也想不到现在明军去会偷营,此时他撤退之事又未准备停当,确是最佳进攻时机。严总兵欢欣之余面有忧色:“只是敌人营寨森严,要想攻进去,可比半途截杀困难得多。”

秦lang川点头道:“不错,俺答营寨规整,极难突破,我倒有两个办法,结合用来,可使彼军自乱,只是其中一个办法会削弱城防,非下大决心不能用之。”

严总兵见他神色,知是在点自己心中仍有犹豫,临战不怀必胜之念反有惧意,怎能克敌?整容道:“我心已决,老太爷既有破敌之策,愿以教我!”

秦lang川一笑:“好,如此咱们便一同参详参详。绝响,你再把他们营寨布防情况仔细讲一遍!”

“是!”秦绝响口里答应着,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也有点军中为将的感觉了,心中甚美,拿了笔墨在桌上连讲带画,众参将和秦家人等都聚过来观看商议,秦lang川结合图形地理将自己的计策讲解布置一番,众人闻之大喜,过不多时,各自领令兴冲冲散出箭楼,下去依计准备。

一个时辰后,大同东西两面内门打开,双重城闸缓缓绞起,军士们整装已毕,伏于门洞之内,人衔枝,马裹蹄,鸦雀无声,静候命令,一对对眼睛透出热络的期盼,兴奋不已。

东城百多根绳索甩下,无数黑影水滴般滑下城头,越过护城河,悄声在草海内潜伏游移,拉开长长的阵线。

刚一伏好,鞑靼夜巡马队便绕城而来,约有五百余骑,依照往日路线而行,毫无知觉地进入伏击圈内。

秦绝响一声短哨,顿时草丛中斤镖暴射,袖箭纷飞,弓弩齐发,这些伏兵都是秦家太原分舵和在军中选拔出来的好射手,例不虚发,五百鞑靼骑兵立仆马下,莫说响箭不及发出,有些人就连吭的一声俱都免了。

众人一拥上前,挨个补刀,忽一马驰纵如飞,疾冲出去,马上一人手扳铁过梁使着蹬里藏身,似乎是个百夫长。近处数人一齐出手,飞镖破风直追马身,却无一中的。忽然一箭自左拐个弯斜刺射来,后发先至,透马腹直没入羽,将那人马来了个对穿。

战马“库秋”一声倒地,秦绝响收弓冷笑,心想这拐弯箭使来倒也容易。回头看寂野沉沉,再无一人,放下心来,掏出火折向城上晃了三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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