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诈6 第二十六节(2 / 2)
君悲辞旧伤别离,不见枝头沉。
岁岁籽复结,明年、还是春分。”
这是一首《秋思》曲,跟以前吴明在京都听的《艳阳情火》是一个词牌的。南宁的气候温暖,连带着人也温和许多,做出来的曲调也比北方人要哀怨柔和得多。酒肆歌楼中,人们点此曲的最多。但现在北方大军压境,这种曲调已经少有耳闻了。祝淮现在命奏此曲,大概也想营造一种宁和的气氛吧。
着几个女乐抱着琵琶在场中曼舞,吴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倒了桌边的酒一饮而尽。酒虽然不是山竹果酒,但祝淮设宴,自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但酒一入喉,却如火烧,不啻饮鸠。
听着这熟悉的音乐,着这曼妙的舞姿。所有人也渐渐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融入了进来。在一片详和中,众人觥筹交错,互相谈笑着。虽不至于放浪行骸,但也是其乐融融。吴明心头苦涩,喝了两杯就再难下咽。着这些人已经微有醉意,他也是心头诧异,不知道祝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如果说真的仅仅是为了‘设宴感谢’,那肯定是瞎扯。更何况,还有南宁的粮食价格问题亟待解决。祝淮让唐轩解决此事,是有刁难的成分,但一旦真有解决之道,以祝淮的老练,肯定会帮唐轩一把的,断不可能做出枉顾大局的事。
祝淮似乎微有醉意,忽地笑道:“今日请大家来,除了寻得一醉,还要像大家介绍个朋友。各位都是在南宁地界多年的老人,自然知道百鹤楼的盛名,但其东家一向神秘得紧。今日有幸,请得这位东家与大家共谋一醉。来人,有请这位年轻的东家。”
吴明注意到,在祝淮说话的时候。身后的胡管家已经不声不响的退到了门口,和几位站在那里警戒的黑衣人说了些什么。几人点了点头,然后“噔噔”的上楼而去。大概去请胡兰去了。人群顿时“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百鹤楼号称南宁第一楼,若说在座的无人知晓,那纯粹是睁眼说瞎话。只是这东家一向神秘得紧,此楼屹立南宁如此多年,历代只见掌柜,不见东家。没想到祝淮神通广大,竟然把东家都请到了。
大家伸长脖子等了半天,楼上始终不见有人下来。就在众人都有点不耐烦之际。胡管家才协同胡兰一起,从楼上慢悠悠的现出了身形。胡兰现在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有点恼怒,但又有点哭笑不得。他身后的羊君虽然仍是笔挺如枪,但脸色苍白。几人走到主位上,祝淮连忙起来,亲热地拉起胡兰的手,道:“今日这酒宴,就是为公子而设。来,来,来。公子且坐我旁边,咱们俩好好谈谈。”
他也不向众人介绍之类的,说完就拉着胡兰坐在了主位上。吴明他说得含糊,却有点莫名其妙,按理说,祝淮和胡兰应该是初次见面,他搞得好象老友一般,这又是为何?这时候,胡兰已经被祝淮拉着坐下了,他现在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笑了笑道:“早闻祝丞相精练干达,统筹深远,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他说着,转过头对身后的羊君道:“丞相如此客气,我却躲躲闪闪,倒显得小气了,还不快斟酒,我先敬丞相一杯。”
羊君应了一声,左手就去抓起桌上的杯子,右手提着酒壶倒了起来。那酒顿时如同一溜银线,从酒壶里注到了酒杯里。吴明心头一凛,羊君的手竟然在颤抖。记得在京都时,当时他表演了这么一手,自己还对唐轩感叹过这人是个骑射高手,一双手稳如磐石。但今天怎么会如此?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是了,羊君刚才下楼时,脸色苍白。来肯定是与人动过手了。
和他动手的肯定是胡管家了。如此说来,胡兰肯定是不想下来参加这宴会了。只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下午又要答应下来。自己刚才上楼时,胡兰还面色如常,后来就开始不舒服。难道是这个原因?只是现在胡兰的样子,身体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吴明只觉得自己的头都想大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突然“砰”的一声响,李忠的手一翻,一个杯子登时跌下长几,粉身碎骨。吴明刚好在他的斜对面,自然了个清楚明白。
此时羊君斟了好了酒,胡兰接过,正准备说两句好听点的话。众人也聚精会神的着。这一声顿时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分散了,都有点愕然的了过去。吴明也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李忠又发的什么疯。这时候,夏侯天突然站了起来,“呵呵”一笑,抱拳向四周作了一个罗圈揖,道:“抱歉了,李公子喝得有点多,失手打翻了酒杯,实在抱歉。”
众人这才撇撇嘴,转过头不再理他。现在南汉北汉势同水火,北汉更是大军压境。这些人肯定不会给夏侯天和李忠好脸色。要不是祝淮亲口说夏侯天是贵宾,估计早有人上前找茬了。
见所有人都已经转过了头去,李忠已是怒不可遏,轻声道:“那颜达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和我们的协议墨迹未干,又跑到南边来。难道他想反悔?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质问这家伙。”
夏侯天大惊失色,拉住他轻声道:“李兄,你疯了?和北蒙结盟的事,虽然你知,我知大家都知。但肯定上不了台面,北蒙和我们东汉乃是世仇,尽管现在南北对峙,但这种成见却一直存在。如果把这事捅出去,太尉大人那里人心大失不说,我俩今晚恐怕都走不出这百鹤楼,铁定被这些人撕成碎片。”
李忠想了想,脸上的愠色稍减,但仍是愤声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夏侯天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等离开南宁,再禀告太尉,他怎么说吧。”
李忠“哼”了一声,没接腔。但也没再胡闹,只是冷冷地向了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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