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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南宁万里雪飘时,在遥远的日泽拉,却是月明星稀,
大草原下辽阔无垠,即使隔得老远,也能看到两座山峰高高矗立在天穹下,如两根擎天巨柱,撑起这片湛蓝的天空,可事实也确是如此,日泽拉依山而建,两座姊妹峰也大大有名,一名红日,一名冷月,如同两个相依为命的兄弟,互为倚靠,屹立在辽阔的大草原下,这里是东蒙的帝都,也是整个干比噶草原的行政,宗教中心,
红日峰,代表行政中心,日泽拉宫城就建于此,每天人流熙攘,无数高官勋贵进进出出,大是热闹,自北蒙立国以來,那颜家国祚已延续两千年余年,比东汉的皇族轩辕姓氏还要悠久,历代国主在此修修补补,早把红日峰建成了一座另类的城市,
冷月峰,则是宗教中心,是北蒙国师天杀的驻地,也是北蒙巫神教总部,虽是总部,但历代冷月峰主,都喜清静,不许任何人在此大兴土木,所以此峰虽比红日略高,却像一个孤傲的智者,俯瞰对面的繁华,自身却一如既往,清冷异常,
撒在桥上的月光遗落下來,落在了水中,微微吹过的风打散水中月的倒影,月的影象在一轮轮地延伸,永无止境,落光叶子只剩光秃秃树干的树木,也将它们的萧瑟留在这并不平滑的镜中,和那一轮月影相映衬,月影碎了,乱了,也如同那颜胭脂的心情,
“师傅,这,这星象代表的什么,是灾难吗,”
那颜胭脂摘下长筒望远镜,神色之间大为不安,望远镜碗口粗细,长约一人出头,是北蒙巫神教的神物,材质似金非金,特别异常,尤其是镜片,由两块特制的墨晶组成,传言它是狼神用过的神物,用來视远,可以发现许多肉眼不能看见的异像,
这里是冷月峰沉月湖,建于山腰,名虽为湖,但长宽不过里许,以潭为名还恰当些,可山不在高,有龙则灵,湖不在深,有人则名,沉月湖在北蒙大大有名,因为它是国师天杀的隐居之地,仅这一点,就让所有万倾大湖黯然失色,退避三舍,湖中有亭,廊桥相连,师徒二人却不在廊桥上,而是站在湖中心一个亭盖上,两人抬头望着夜空,凝眸良久,天风猎猎,吹得天杀一身白袍如风帆般扬起,如石刻般的面庞却有种难言的凝重,他喃喃道:“月亮从天心而过,南方相星落幕,紫星黯淡,而本该陪衬的母星却出奇的明亮,这是女帝诞生的先兆啊,”
“师傅,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它呀,”
那颜胭脂有些急了,指着头顶的彗星叫了起來,她喊得甚响,终于把天杀从魂游状态叫醒,后者看了看天上的慧星,轻声道:“胭脂,你不觉得它很美么,”
那颗彗星如一柄长剑,孤悬于天,其实,它更象一把扫帚,不过他喜欢它象把剑,至少,那要好听一些,可那兰胭脂却不这么认为,仍是道:“老师你不是说过,彗星就是扫把星,每当她凌空而过时,就表示天下苍生不幸,将有无数人死去,”
彗星把本來该很明亮的满月也逼得惨白了,带着一股桀骜不逊,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众生,天杀转过头,看着那颜胭脂微微一笑:“胭脂,天下苍生本就不幸,这几年死的人还少了么,值此乱世,就需人手执慧剑,以暴制暴,以杀止杀……”
师傅又在胡言乱语了,尽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那颜胭脂不再纠缠,扯回刚才的话題道:“师傅观察这么久,就沒得到巫神的提示么,”
天杀凝视夜空良久,眼见彗星拖着长长的尾迹,渐渐消失于天际,他才轻声道:“胭脂,你问我,我该问谁呢,巫神的意旨,岂是那么好揣摩的,否则就不是巫神了,”
胭脂有些迟疑:“可,可您是国师啊,遇见这等异相,也只有你能和巫神沟通了,”
天杀笑了,严肃如石刻的面庞上,流露出少见的温柔:“傻孩子,为师五十年前在此悟道,一举突破宗师之境,就被任命为国师,可这么多年下來,巫神从來沒和我说过一句话,你师祖坐化前曾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巫神老爱打盹,一躺就是一年,它已睡了五十多天,保不准还会沉睡下去,又有谁知道,他下次醒來是什么时候,”
那颜胭脂抱着望远镜,轻轻抚摸着镜身,镜身特长,被娇小的胭脂抱在手中,让人感觉颇为不协,大凡草原女儿,手脚大多粗糙,但胭脂的手却白皙异常,有种少见的柔美感,纤手一路从镜身滑过,落在了底端的突起上,而在顶端,同样有一个相似的抓状突起,听着天杀的话,胭脂有些走神,这个家伙如此怪异,看其形状,两个突起应是固定用的,这么大号的望远镜,举起來大为不易,定是狼神嫌麻烦,所以做了个支架固定镜身,看來他真的很懒,否则也不会有这东西了,
这么懒的狼神,也太失职了,胭脂心中不无恶意的想着,嘴上却道:“师傅真小气,肯定在星相中看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天杀盘腿坐下了,把脸重新朝向了南方,夜空如洗,天上的明月把星光都逼得黯淡了,疏朗得不见几颗,如银豆般洒落在夜空的大圆盘中,大概离得太远,遥远的南方却不受月光影响,群星璀璨,与明月争辉,天杀指着远方的夜空道:“彗星起于南方,所以真正的天机,也在南方,”
“南方,是指京都吗,”
天杀摇了摇头:“不,是南宁,南宁相星陨落,今晚定有大事发生,但随之而起的,却是更多将星,最明亮的,就是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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