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捉鳖6(1 / 2)
第三十四节
井阑虽能移动,但行动起来颤巍巍的,在平地上移动都嫌勉强,自不可能通过护城河来射击。如此一来,李源心头稍安,叫道:“大家别慌,用滚木落石攻击。”
他话才落音,就听“啪”的一声,一截云梯正架在他旁边的城垛上。敌人前锋已过了河,开始蚁附攻城。中西兵甚强,但黑甲军百战之军,也非弱者,算被井阑压制得抬不起头,但军心仍是稳定,中西士兵刚爬上城墙,城头上的砖石便如雨点般砸下。可中西军也坚韧之极,人虽从城头掉落不少,但惨叫声却少发出,有人跌到城下只受了轻伤,就从地上爬起来,继续不要命的朝城头上爬,死也不退。
现在守城要紧,那还顾什么节约材料,黑甲军也疯了,滚木落石之类不要钱的朝下直丢。
现在攻方井阑害怕误伤,也不能再放箭,黑甲军胆子也大了许多,已有人探出身子,冀图掀翻架在城头上的云梯。可云梯翻了,马上又是一架云梯跟上。一时间,城头到处都是喊杀声,短兵相接之处也越来越多。
李源脚下就是城墙,自然是敌人重点照顾对象,云梯一架,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打头,手脚并用朝城头爬来。这将领生得十分高大,手脚却麻利无比,向他扔去的石块,这家伙被打得头破血流,居然理也不理。见他已快到城头,李源抄起地上的长矛,对准了他,喝道:“滚下去!”
长矛带着李源满腔怒火,一枪刺落,那个将领本受了伤,又在云梯上,闪避更是不易,李源这一枪刺下,他根本没办法躲闪,只是用面无表情的扫了李源一眼,嘴角却噙起了一丝冷笑。
这个时候,这家伙还笑得出来?
这些中西军还是人吗?难道真不怕死?
李源心头一怔,手上却不留情,一枪刺了下去。眼见就要透脑而入,敌方将领突然头一偏,闪过了枪尖,他左手抓在云梯上,右手却腾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长枪,用力向下夺去。
这家伙竟然存的同归于尽的主意?
若是单打独斗,李源有信心打对方三个,可他怎会料到这家伙上来就是如此拼命,猝不及防之下,身子一晃,整个人都差点被带下城去。幸亏这时,边上有两支枪刺来。
那是边上另两个士兵来帮忙了。
三支枪齐向那将领刺去,对方就算本领通天,也是挡无可挡。两把长枪从他左右肩膀斜斜插入,三支枪齐齐用力,那将领身不由已的向城下落去。这一落,却“劈哩啪啦”地,把爬在他身后的几个敌人也撞了下去。可也只骚乱了一小下,几个未受伤的士兵口衔单刀,又不要命的沿着云梯爬了上来。
李源又抓过一枝长枪,奋力将迫上城来的敌人逼退,但越战越是心惊。中西这几年南征北战,从无败迹,由着这点,所以全军上下,早弥漫着一股中西必胜的概念,有这种信念支撑,只要吴明不出问题,要想正面击溃这些疯狂的士兵何其之难?加上有井阑等攻城利器之助,他们在器具上占据先机,要想打败这样一支部队,更是难度大增。昨日一战,己方能轻松打退对方的进攻,与他们主动退却不无关系。那么,吴明到底打的是何主意,难道真想把我黑甲军全部留在这?
不可能的,我军全是骑兵,又有五万人,对方只有十几万,顶多三倍于己,在步兵占大部分的情况下,他们如何能够留住来去如风的骑兵?
想到这里,李源仍有些不放心,朝旁边的一个亲兵招了招手道:“你去问问易景将军,他情况如何?”
易景就是东门主将,只要他那里没出现敌人,那就是安全的。就算西城墙失守,黑甲军仍能从东面城墙撤退。
见识了中西军变态的战力,就算是李源,此时也丧失了守卫大阿的勇气。
眼见那亲兵打马而去,李源稍微心安了些,连忙回头辅助守城。这时敌方攻势已越来越激烈。架在护城河上的壕桥也越来越多,甚至已有空闲的壕桥,那些井阑过河虽嫌勉强,但耸在壕桥上射击却没问题,眼见战况紧急,有井阑在士兵合力下,颤巍巍的推到了壕桥上。如此一来,这大家伙离城头又近了一步,准头也更足,许多黑甲军士兵往往刚探出头,就被上面的弩箭射个对穿。此消彼涨之下,已有中西士兵在井阑的帮助下,跳上了城头。这些中西士兵一冲上来,就发疯似似的攻击周围的黑甲军。
中西军本就是精锐之师,商羽坤为了一击奏效,这波攻城更派上了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由以前的近卫营老兵打底,几乎人人都是武者。李源这里战况尤烈,他杀得兴起,索性将长矛横在边上,从边上搬起准备好的砖石,向下砸去。现在的敌人比刚才的还难应付,李源这一石头正砸在其下一个将领身上,只听“砰”的一声,正中那人盾牌上,但他只是顿了顿,又顶着个盾牌,默默朝上爬了上来。边上士兵又是一阵落石丢下去,石头将那木盾砸得如同击鼓,他却寸步不让,仍在慢慢攀上来。眼见他马上就能够到城头,李源举起磨盘大小的石头,运足真气猛的砸去,那人爬了半天,气力本就不及,这一下再也顶不住,猛的栽了下去。整个云梯上的人也遭了殃,被他带下去一大堆人。
李源松了口气,这才有暇四下打量,这一看不打紧,心头却是一沉。若是马上战斗,这些中西士兵两三个也不一定是一个黑甲军对手,可若换成短兵相接,双方境况就得掉个个。往往一个中西士兵冲上城头,就得有两到三个黑甲军士兵才能缠住对方。如此一来,城上失守的地方越来越多,缺口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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