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攻心(1 / 2)
不过一早上的功夫,吴家酒楼就关了门。
吴明泽进了监牢,吴老太太又急火攻心,不省人事。
吴家上下登时乱作一团。
吴春又是请大夫,又要看顾吴老太太,忙的脚不沾地。
她让周如花去请大夫,可周如花说自己病了,身子不爽利,出不了门。
吴春只能大骂一场,周如花只装听不见,索性关了房门蒙着被子呼呼大睡。
偏偏朱大夫又不在,最后只能另请了一个大夫来瞧。
那大夫把了脉,只说是急火攻心,给开了一贴发散的药,说吃两碗就能好。
大夫走后,吴春煎药给吴老太太服下。
果然,一碗药下去,吴老太太连着呕吐了两三次,等吐过以后,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只是人一醒来,就马上哭着要找吴明泽。
吴春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哭道:“大哥已经下了监牢,如今酒楼没人管,我已经吩咐人关了门……”
吴老太太心痛如锥子乱扎,当初若是知道柳素娥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她是说什么也不招惹的,现在可好,儿子儿子下了监牢,酒楼酒楼又关了门……
这一眨眼功夫,吴家就要散了。
她哭的眼睛红肿,挣扎道:“快,快派人去寻你弟弟来,这事儿他来了,说不定还能有个转机呢!”
吴春心里也没有主意,只能照做。
不过晌午的时候,吴家忽然又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瘦高的个子,瓜子脸,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三十多岁模样。穿着枣红夹袄,青蓝色长裙,走路利落,脚下生风。
“何大姑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吴老太太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脸上登时有了光彩,目光也跟着亮了几分,挣扎着坐起身子来。
吴春似乎也很恭敬,施了一礼道:“何大姑好。”
这何大姑实际上就是个卦姑子,本命叫何莲花,十七八上死了男人,后来再嫁一个,不出半年,又死了男人。
人人都说她命硬,男人们便也不敢再娶她。
她索性也立志不再嫁人,梳起头发做了卦姑。后来据说她还跟着个有些修行的女尼学了些本事,常常替人算算病灾,嫁娶她也能说个几分像。
尤其是她还曾让一个将死之人给重新活了过来,当然,这也只是听说而已。
只是她的名声就那么出去了,许多人家中若是有灾祸,或是嫁娶什么的,都会请她去算一算。
吴老太太在这方面倒是很迷信,平日里和何大姑走的也很近。
当年柳素娥生完翠姑以后,何大姑私底下就曾和吴老太太说过,说翠姑的八字和吴老太太犯冲,故此吴老太太一直不待见翠姑。
何大姑微微一笑,坐在了炕头,语气也不生分,道:“我昨儿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踩小人了,特意过来瞧瞧你。”
何大姑话音刚落,吴老太太立刻就坐起了身子来,苦着脸握着何大姑的手道:“你可真神了,我今儿还真是踩小人了。”一面说一面哭道:“这小人踩的,我差点就见不到大姑你了。”
何大姑闻言微微愣了愣,又见吴老太太脸色很差,气血全无的样子,不由惊道:“这……这怎么说?”
吴老太太便将今儿一早的事情细细和何大姑说了,一面说一面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那小贱人有多狠,害我儿子挨了打,还要在监牢你待上一年,一想到这些,我这胸口就堵得厉害……”
吴老太太抬手捶了捶胸口,又猛烈咳嗽了两声,一副弱不禁风,体力不支的样子。
何大姑听后点了点头,咂舌道:“我看你这不单单是踩小人了,说不定……说不定还犯了什么,这事儿不好说的很。”
犯了什么?
吴老太太面如土色,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忙追问道:“何大姑,咱俩素来要好,这一次,你可得帮帮我啊,看看我到底犯了什么?”
何大姑点一点头,目光又落在吴春的脸上,询问道:“春儿还没有找到合适人家?”
吴春听闻此言,登时垂了头,两手不住的抠着手指,心里不是滋味。
这几年她的婚事一直不如意,不是她看不上别人,就是别人嫌弃她,一来二去的,岁数也不小了,可还是没有人家。
吴老太太也为此事一直发愁,可姑娘嫁不出去,她总不能白送出去吧!
轻叹一口,她摇了摇头:“这也是我的一桩心事啊……”
何大姑之前也替吴春说过一桩婚事,可吴春死活不答应。说那男人长的太丑,又肥又土的,才二十岁的人,头发就掉了一顶子,她怎么也看不上眼。
后来听说那男人买了个如花似玉的,比吴春可是强了许多倍。去年年底的时候,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出来,长的可好了。
何大姑也因为这件事情,心里便有些不喜欢吴春,觉得吴春心太高,不实际。
何大姑睨了吴春一眼,低低道:“你闺女的婚事,怕是不好有着落啊!”
一听此话,吴老太太又急的咳嗽起来,后背上登时起了一层汗。她死死握着何大姑的手,求道:“大姑啊,这事情你在行,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何大姑为难的摇了摇头,半响才沉吟道:“其实……其实这事儿也不难办。”
“怎么说?”吴老太太立刻伸长了脖子听了过来。
吴春虽然低着头,可也支起了耳朵听着。
事关终生,她也着急。
何大姑见她们娘儿俩都提了兴致,一时心里偷笑,便吹了眼睑低低道:“我算了一下,这两年你们那个酒楼的运势要被用完了。若是你们还经营下去,它活不下去,只能借你们吴家的运势了。这样一来,它熬着,你们也得跟着七灾八难的。”
她睨一眼吴老太太,将厉害说的更加清楚:“别说今儿你陪了一个儿子进监牢,明儿个说不定他就会因为你们家的酒楼而丧了命。”
她语调拉的极长,似是故意磨人一般。
吴老太太皱了皱眉,心里说不清楚的滋味。
这酒楼可是他们吴家的命根子啊,没有了酒楼,他们吴家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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