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1 / 2)
闹个屁的鬼!
庄浅还没蠢到睁眼瞎的地步,先前在自己眼前发生凶杀案,她是心虚加急于息事宁人,所以不敢声张,甚至暗地里的调查都没上心,因为知道沈家不会就此罢手,不想趟这趟浑水。
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呢:火还是烧到她身上来了。
也不知该说她不怕死还是胆儿肥,在明显发现公寓内闯进了人的之后,她一个手脚带伤的,第一反应不是逃命,而是面无表情站在门口,沉默片刻之后,慢条斯理地摸出手机……
拨打了110报警.
不过还没等到警察到来抓贼,庄浅就又看到三楼小手电的灯光晃了晃,瞬间熄灭。
然后,一个颀长的身影顺着窗口爬出,照对方那样利落迅捷的动作,庄浅敢肯定,等警察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站住!”
果然是个胆儿肥的,她拖着个伤脚,还真敢喊狠话,话一出口就看到那个身影一顿,紧接着那人猛地从窗口跃下,半点不作停留。
那身手,完全就是武打片中截出来的片段,还是不带威亚的那种。
那人一落地就朝着公寓后方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
庄浅心急如焚,她理智的很,就凭对方刚才露的那一手她就知道,单从武力值而言,自己现在追上去就是找死,更别提对方说不定还带了武器,而她此刻除了脚下一双拖鞋什么都没有——
可她就是不甘心!
因为这个人说不定就是杀了程顺安的凶手,说不定就知道所有她想要弄清楚的真相,说不定就能让她至此结束目前紧张错乱的生活,重新开始人生中新的一页。
就是她想要的安宁的那一页。
这一次回来,庄浅没想要像个神经病一样疯狂复仇,她也没什么好报复的,她从头到尾都只是想弄清楚秦贺云事件的真相,弄清楚‘吞噬者’背后的阴谋,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让父亲在九泉之下安息。
如今一切都即将收尾,真相与她毫厘之隔,她也即将步入人生中的又一阶段……好吧,诚实点,撇去沈思安的阴险人品不谈,庄浅真没觉得这男人有什么大问题,他不嫖不赌不碰毒,除了抽烟喝酒之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凑合点都算得上洁身自好了,凭良心说,还颜好身材好对她也算好——
庄浅是愿意收心跟他过日子的,在一切混乱落幕之后。
所以现在,她迫切想要结束目前缠得她夜不能眠的乱像——所以她疯狂追了上去!
绕过公寓,绕过后山,跑到外滩河岸的时候,毫无遮蔽物的河堤上,庄浅视线中再次出现了那个黑衣黑帽的身影,大喊,“站住!你再不站住我开枪了!”
对方根本没将她空荡荡的威胁放在眼里,就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似的,知道她是在放空话。
天色渐渐暗下来,前方那人的脚程倒是愈发加快了,最后就在庄浅快追赶不上的时候,他突然冲向堤岸边缘,纵身往河水中一跃!
“噗通”两声!
堤岸上溅起水花。
是两声,不是一声,因为庄浅也紧接着跳下去了。
她也是被逼急了才敢跳水,结果跳下去之后,那种柔软而冰凉的感觉像是一张不透风的密网,一下子将她裹住,顷刻间又变作一个恐怖的无敌漩涡,拼命将她往内里吸!
被迫灌了几口河水之后,庄浅划水的四肢突然变得僵硬,速度一点点慢下来,前方那人却早已经游远,只在河面上留下一行激荡的水波,和她快被河水淹没的呼声,“救、救命……”
理论上,庄浅是会游泳的,但在今天之前,她恐怕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有机会实践,也不敢实践。
秦贺云从小教过她太多生存技能,在荒野,在雨林,在深海,怎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命,这些她统统受过最良好的训练——唯独游泳这一项。
九岁那年,秦围亲手将她推进泳池里,那种拼命扑腾却有劲儿没处使的绝望,让她只是回想都觉得窒息。
颓然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庄浅甚至开始以为,自己今天会可笑地死在这里。
浓重的不甘与本能的恐惧在体内相互厮杀,庄浅浑身寒栗,拼命想要拍水而起,却怎么都没法再使出大力,右手剧痛一阵强过一阵,最后渐感绝望。
河水原本不深,这也是她敢冲动跳下来的原因之一,因为正常成年人都不可能会在这样的浅水河里淹死,哪怕是狗刨式地随便扑腾几下,她也至少能游到岸边——但她却对自己的身体太欠思量了一点。
浸泡到冰水里,庄浅右手旧疾复发了,现在痛得锥心,根本抬不起来。
是两年前车祸留下的隐疾。
当时医生都断定她今后不可能正常使用右手,庄浅不甘心一辈子残废,去美国之后,花重金找了世界顶级的骨科大夫,让她的右手基本恢复了七八成。
可是上一次在京城,她夜探军区医院遭遇三名黑衣人,交手间手部再受重击,而后面又是秦围,沈思安……一系列的意外没有片刻消停。
现在,总算让她在这一刻尝到不顾惜自己身体的惨痛代价了。
没有办法呼吸,一呼吸灌进口中的都是河水,庄浅脑袋越来越沉,挣扎越来越弱,身体开始缓缓下沉,在与死神如此接近的时候,她还在想:希望刚才那通报警电话有用,人民公仆们敬业些迅速赶来。
说不定赶得上及时收尸。
她正想着,哪料给她收尸的人来得这么快!
面前的河水突然一阵激荡,恍惚中,庄浅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朝自己游过来,在她即将全部沉入河水的前一秒,来人伸手重重捞住了她的腰,大力将她朝河边拽……
“小浅,小浅醒醒、你醒醒!”急切到惊慌的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得知自己没死的那一刻,庄浅死鱼一样躺在堤岸上,昏沉的脑袋慢速运转,视线久久难以聚焦,只隐约看到上方黑溜溜的一个人影。
有滴答滴答的水,从他湿透的发丝上滴落,落在她的脸上。
“别、别按——”你他妈使劲按我的胸。
庄浅艰难的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按得吐出一大口水。
“小浅?”上面的人小心唤了她一声,动作紧张地将她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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