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前尘旧梦(4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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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改了两章……啊,让我去死一死,还有一章实在来不及码惹。

日夜兼程三日后,永无总算将朱颜送回了江南,只是她虽脉息渐稳,却依然昏睡不醒,连北流村最见多识广的医者都束手无策。

徐绸珍为此自责良久,日夜陪护在侧,几乎从不离开。

“绸珍姑姑,我来换您。”门轻轻一晃,一痕白衣闪入,几乎连内侧雕花隔断下的帘子都没什么晃动。

“哦,你来了……”徐绸珍缓缓抬起眼皮,如果说之前的年迈是她作伪,那么这几日因忧心朱颜而添出的皱纹和苍老痕迹,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在这几人中,徐绸珍唯一信任的便是白蘋和永无,见是他来了,只微微勾起丝苦笑,扶着一旁的床架缓缓起身。

“您小心些。”永无虚扶一下,见她虽则步履略显沉重,但走得也算平稳,目送她打起帘子出去后,才在朱颜身边坐下,打量着她的面色。

朱颜已昏睡了三个日夜,连日只饮些糖水,唇色也因此缺乏血色,早已梳理整齐的发丝铺在枕上,乌亮亮的,愈发将她的苍白的面色衬得惨不忍睹。

永无轻轻抚着她一侧面颊,喃喃低语,“阿颜,你为什么不愿意醒来?”

北流村的医者可不少,虽则多是以制药见长,但诊病也不是一窍不通。

除了那位年长的医者外,已有十余人为朱颜诊过,用药施针均有,可她一切平稳,只是因连日未进饮食略略虚了些,却总也不能醒来。

除却她自己不愿醒来,还有什么奇怪的病症会达到这一步?

“阿颜,究竟要怎样,你才愿意醒来?”永无凑得更近些,鬓角垂落,轻轻擦过她的面颊,声音压得极低,“……你可想见宣清?”

如果她的心里还在念着那个伤她的人,如果她一定要见到他才愿意醒来……永无觉得自己可以为她做成此事。

没有应答。

但就在他微微叹息,打算起身之际,朱颜平静的面色忽地有了一丝扰动,手臂微拧,有些无力地抱住了面前的人。

永无僵着没敢动,待她略略平稳些后,将她扶起些,一手探到她背后将她稳稳抱起,和声询问:“阿颜听得到我说话么?”

“……宣清……放手……”朱颜哽了一会儿,微哑的声音又咽了下去,听不清她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永无难得见她有些动静,急着出去唤医者过来查看,便遂了她的愿,将她仍旧轻轻放回床榻上,掖好被子,放轻脚步出去。

朱颜秀眉轻蹙,她的意识已渐渐清晰。

“阿颜!阿颜!你不想活了么?!”

最初浮现在耳边的是一人急切的声音,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在唤她。

依稀听到自己倔强的声音:“放手!我就是不想活了!你给我放手!”

“阿颜……!”之后再有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

周围有水,一点点淹没了头顶,束发的缎带被水流冲散,发丝顺着身体散开,似乎要顺着流水的方向断尽。

透不过气,到处都是水,呛得越是厉害,被吸入的水越多,直到最后……透不过气,也无力透气,一切归于黑暗,归于安静。

朱颜觉得她很想这么睡去,可耳边的声音并未停歇,而是嘈嘈错错,吵得令人不得安宁。

“这也是为你好!”

“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谁?”朱颜哑声。

指责,无边无际的指责,她一定在何处听过的。

是了,是前世的时候……

那些这一世被她遗忘的亲人们,曾经就是以这样的语气,这样理所当然,用心良苦的语气,将她逼上绝路,最终绝望,缓步走入河流。

还有更多的画面和声息涌进脑海,仿佛黑色夜幕一般,要将她一点点吞噬。

“阿颜……”有谁在唤她,这声音苍老沉稳,却又不失温和慈爱。

眸子缓缓睁开,头顶是白纱的帐顶,面前是容色憔悴的老妇,正拧着两道淡得几乎没有的眉毛瞅着她。

“……母亲。”朱颜霎了霎眼,两道冰凉的泪痕顺着眼角滑下。

立刻有人用柔软冰凉的丝帕为她拭去泪痕,朱颜转眸,才见一旁伏着青衣的少女,分明是笑着的面颊,却涕泪横流,成了花猫一般的样子。

“白蘋。”朱颜尽力笑了一下。

若非看到她,朱颜都要以为自己回到了最初穿越来的时候。

在那个阴暗的屋内,音色和蔼的老妇自称是她的母亲,悉心照料她支离的病体,让她以最快的方式消除了那时记忆尽失的惘然和迷茫。

若非……若非……遇上了……可是她后来遇到了谁?

朱颜敛眉,轻轻捂着额角,“……谁?”

她是不是忘记了谁,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姑娘。”白蘋担忧地看着她,又转眸去寻永无,“永无公子,可需再请老医者过来诊一诊?”

朱颜顺着她的目光,将略显迷茫的眸子落到了永无身上。

一袭干干净净的白衣,在帘外透进的微风中轻晃,彷如天上毫无拘束的流云一般。

“你是……永无?”她有些不确定。

“是。”永无拨开人群走近,向她伸出手,欲言又止,“阿颜……”

朱颜只是出神地望着他,一动不动,都快成了一尊塑像。

她那种眸色,就像希望从他的身上,看出另一个人一般。

徐绸珍眸子一闪,低声吩咐白蘋,“白蘋去备些清粥。”接着又给其他人几个眼色,示意他们全都出去。

“阿颜。”徐绸珍挪近了些,在她近旁坐下。

再要开口询问,已被朱颜提前打断:“娘亲从前不是这样唤我的,对么?”

徐绸珍一愣,随即和蔼地笑,“燕子。”

从她醒来时迷茫的神情看,徐绸珍已经猜到这一次她又遗忘了些许事情,但想不到,更多的事情她却是记的一清二楚。

“嗯。”朱颜温顺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乖巧得就像讨人怜爱的猫儿一般。

但一念思及此,心中忽被刺了一下,“……我养过猫么?”

徐绸珍沉吟不语,良久才点头,“是。”

她知道朱颜想从她口中套问出从前的事情,好让自己记起那些被遗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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