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相守的誓言(1 / 2)
在秦潋昏睡的三天里,皇上命人查赫连翊究竟有没有和东陵公主勾结起来盗走火炮一事,终有了结果。
据顺天府放出的消息,东陵公主盗走火炮一事与荣王无关。与东陵公主勾结起来的是兵部的一个主事,那主事贪图钱财,被东陵公主收买,助东陵公主盗出了火炮。
那主事得了东陵公主大量钱财后,为讨好自已一个心爱的小妾的欢心,给小妾的兄长买了一处豪华的庄园。依那主事的俸禄,是不可能买得起那庄园的。有人觉得那主事用来买庄园的钱财不当,便以此为线索查了下去,最后揪出那主事助东陵公主盗火炮一事。
现在那主事也已认罪。
查清赫连翊是无辜的,元雍帝下旨解除了对他的禁足。
相府的后花园,青灵站在亭中,书砚恭敬的立在一边。
“荣王这次能那么快解除禁足,是有敬南王在暗中周旋。”书砚道。
“敬南王”青灵低喃,忽而勾唇一笑,笑容里带有狠绝的意味。
“万福庵的淑妃如今怎样了?”青灵问道。
“属下接下来正要说说淑妃的事呢”没想到青灵先问出口了,“就在半刻钟前,淑妃留下书信一封,便割腕意图自尽,可惜让人早早发现了,没死成。手腕最终只是割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淑妃割腕自杀?青灵才不相信淑妃有轻生的念头,“那封书信写了什么?”
“书信是留给皇上的,那信上说无忧公主的死和浮莲宫失火都与她无关,她是无辜的。皇上不愿信她,她唯有以死证明。”书砚回道,“那封书信,已经被属下让人悄悄收起来。”
青灵了然,“苦肉计罢了”宁淑妃想用割腕自杀闹出动静传到皇上耳中,望皇上能心软,从而再得到皇上垂怜,“皇上知道淑妃割腕之事了吗?”
“刚刚发生宁淑妃割腕一事,消息还未传出万福庵。”万福庵地处偏僻,消息不会那么快传出外界,书砚等人是时刻暗中盯着宁淑妃,才会早早得到宁淑妃割腕的消息。
“算算时间,将宁淑妃割腕的消息送进宫里的人应该在路上了。”宁淑妃并未被废黜,她意图割腕自尽之事不小,万福庵的主事师太会派人进宫禀报。
“把宁淑妃割腕的消息送进宫里的人拦下”青灵吩咐道。
“是”书砚明白青灵一直让他们暗中盯着宁淑妃有别的用意,宁淑妃割腕明志的消息传到宫里,难保皇上不会念及旧情,一时心软就把她接回宫中。一旦宁淑妃回到宫里,想对她下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万福庵的主事师太能否收买?”青灵问。
“收买那老尼姑,那简单,那老尼姑六根不净,都一把年纪了还常在夜里私会男人。如此也就罢了,她还是个贪图钱财的。”正是因为她舍不得万福庵的香火钱,所以即便动了凡心也不愿还俗,“只要对她威逼加以利诱,属下不信还收买不了她。”
“那就好”青灵道,“收买万福庵的主事师太,让她把宁淑妃割腕一事压下去。”
“压下宁淑妃割腕的消息不好办啊”书砚面露为难之色,宁淑妃是从一品宫妃,虽然被罚到万福庵静修,但身份仍摆在那,宫里还时不时地有人来。
“有什么不好办的,宁淑妃不小心割破手腕,又怎么会是自杀?”青灵道。
“属下明白”宁淑妃只是不小心割破手腕,受点皮肉伤,那自然就没有上报的必要。万福庵的主事师太可以以此为由,压下宁淑妃割腕之事。
“另外,传消息给敬南王,说宁淑妃受不住万福庵的寂寞与清苦,一时想不开而割腕,想要自尽。”近来,青灵让人传关于宁淑妃到敬南王手中的消息,都是宁淑妃过得不好的消息。如今敬南王又突然收到宁淑妃受不住万福庵的清苦而割腕的消息时,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怀疑。
书砚觉得不妥,故道:“宁淑妃是敬南王心心念念之人,万一他心疼宁淑妃而暗中助她返宫,那岂不麻烦?”
“我不会让宁淑妃有机会返宫的”青灵神色笃定,“正因为宁淑妃是敬南王心心念念之人,所以宁淑妃割腕之事更需要让他知道。”
她声音顿了下,又道:“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
“是”书砚恭敬道。
房内,秦潋慵懒的倚在榻上,身上盖了层厚厚的以珍贵兽毛做成的被子。
“公子,这三天以来发生的就是这些事了。”秦潋把冥六叫到房里,禀报在他昏睡的三天里,外界都发生了什么事。
秦潋听冥六说完,睫羽轻轻颤了颤,静默片刻,问道:“夫人呢?这几日夫人可有出府?”
“在公子昏睡的这几天,夫人天天守在公子身旁,除了昨日回门,出了趟府门到叶府外,就哪儿也没去了。”冥六明白公子想听到的不是青灵有没有出府,而是这三天里青灵有没有因担忧他而守在他身边。
果然,冥六话刚停,秦潋的嘴角就弯出了好看的弧度。
“都怪我昏睡了那么多天,昨日归门,没能陪她回叶府。”秦潋懊恼道,眉眼仍是止不住露出的笑意。
按南夏的风俗,女子出嫁第三天后会与夫君回一趟娘家。昨日他没陪在她身边,让她一个人回娘家,他委屈她了。
“夫人昨日因担心您的身子,到叶府没多久后就返回来了。”冥六道。
戳中自家公子的心思,冥六为讨好公子,接着道:“在公子昏睡的这些天里,夫人都没吃什么东西,几天下来,人都憔悴了不少。”
“公子与夫人的洞房花烛夜,想来战况一定很激烈。”冥六的眼里闪烁八卦的光芒。
秦潋眸色渐暗,脸色渐黑。
“嘿嘿”,冥六笑的意味不明,“公子与夫人战了至少有七八个回合吧?公子肯定是太卖力了,又染上风寒才会昏了过去。”
秦潋的脸彻底黑成墨色,还七八个回合呢!他连两个回合都没有!
说着说着,冥六忽然感到后背寒冷,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抬眼,发现公子眼神如霜雪般寒冷。冥六直觉不妙,迅速找个借口溜掉,“属下突然想起还有急事没办,就先退下了。”
“刷相府的所有马桶,三个月。”
冰冰冷冷的声音从冥六身后飘来,冥六顿时欲哭无泪。
青灵推开房门走进来时,发现侧卧在榻上的秦潋闭着眼,似乎已睡着。
他的肩露出了被子,这样容易着凉。她走过去,动作很轻地替他把被子拉上并掖好。起来转身时,腰身被一只手臂缠上。
“把你吵醒了?”她就势坐到身后的榻上。
秦潋双臂拥住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没有,是睡够了刚好醒。”
“抱歉,昨日没能陪你回门。”他道。
“你身子不好,不能陪我回叶府也没有什么。”
“改日为夫再备一份厚礼上叶府,与你父亲赔罪。”
“父亲知道你身子有恙,昨日你没能陪我回去,他并没说什么,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啦。”说起来,他会被雪冻着而染上风寒,还是因为她的缘故,他就算没有陪她回门,叶府的人也没有理由说他。
“夫人”魅惑撩人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顿时令她头皮发麻,他轻咬她耳垂,熟悉的酥麻感袭来,她身子迅速软下来,“洞房花烛夜委屈你了,为夫心里过意不去,现在就好好补偿你。”
这家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
“不……不用了”她僵笑着,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说补偿她,其实是在补偿他自己!
脖颈间却在这时袭来一浪又一浪的热吻。
“你别闹,你的身子还不能……”她话犹在喉间,身子就被他用力一扳,让她面对着他。落在她脖颈间的吻,很快移到她唇上。
唇齿相缠,呼吸交叠,直将她吻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才结束这绵长的一吻。
她靠在他怀中,大眼里沾着水雾,唇瓣红肿如娇花。
他拿手轻轻的摩挲她红肿的唇,懊恼自己粗鲁了些。不料在这时,她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力道还不小。
待她松了口,他轻轻一笑,眸眼里是溺死人的温柔,“孩子她娘,莫要这般凶,省得以后吓着孩子。”
青灵忍不住狠瞪他一眼,“什么孩子她娘,明明就还没有。”
“既然还没有,那夫人更要同为夫一样努力了。”他声音低沉道,手开始不安分。
被他的手碰到敏感处,她顿时一个激灵,推开他,翻身滚到一边,接着迅速起身,“你给我老实点!”她在一尺外站定,警惕地看着他。
他颇有些无奈的一笑,“过来”
“不要”她摇头。
“过来,为夫如今这身子,不会对你如何。”
青灵翻了个大白眼,“你少来骗我,洞房花烛夜,你身子都那么糟糕了,都还那样对我。现在你身子稍好了些,你又怎么可能老实?
为不让你又昏过去,我还是暂时离你远点好。”说完,她速速溜走。
洞房花烛夜昏过去,这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秦潋的脸黑成锅底,洞房花烛夜的缺憾,他迟早要从她身上讨回来!
敬南王面前站着一个垂眸敛目的女子。
“画枝,你是如何被她识破身份的?”敬南王漠道,眼前的女子是他多年前就想方设法安排在宁淑妃身边的人,如今已被宁淑妃识破身份。
“回王爷,奴婢也不知淑妃是如何发现的。”画枝小声道,“淑妃割破手腕意图自尽,被人救回后就突然道破了奴婢的身份。”
“她生气了?”敬南王突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淑妃娘娘并没有动怒,她让奴婢告诉王爷,若王爷心里还有她,就带她离开吧。”画枝道。
敬南王蓦地心头一跳,带她离开,那一直是他求之不得的。如今她突然要他带她离开,他欣喜之余又冥冥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王爷,淑妃在万福庵真的过的不好。”画枝眼眶红红的,“那万福庵的一些秃头尼姑简直可恶之极。她们知道淑妃是被皇上罚到万福庵清修的,又看到宫里许久没有皇上派人来问及淑妃的近况,她们便认为淑妃失去圣心,久而久之就会被圣上遗忘,因而她们对淑妃也越来越不客气,甚至还在暗中刁难淑妃。”
画枝接着又说了不少淑妃在万福庵过得如何不如意的话,瞥见敬南王心痛万分的眼神,便止住了口,随后告退离去。
她是随宁淑妃到万福庵的侍女,同宁淑妃一样不能随意离开万福庵。此番来见敬南王,是偷偷离开万福庵的,不宜在外多留,是以说完该说的话后,她脚步轻快的离开。
若有点眼力劲的人一看她此时的脚步,便知她是有功夫底子的人。
敬南王安排在宁淑妃身边的人,多半是有功夫的人。
万福庵虽在夏城内,但却位于僻静之处。
万福庵在半山腰上,平日里万福庵的香火并不算旺盛,往来的香客不多。
青灵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往上,小路陡峭且窄,走起来破费力。
“主上,你慢点,等等属下。”书砚在青灵身后喊道,他身上还背了一个小包袱。
青灵脚步不停留,催道:“快点,必须要早于敬南王一刻钟到达半山腰。”
敬南王得知宁淑妃割腕,心忧之下再也无法静坐,最终决定亲自去一趟万福庵。
青灵知道静南王要去万福庵,稍稍作一番准备后,赶在敬南王之前,抄小路上万福庵。
青灵与书砚上到半山腰,一个村妇打扮的年轻女子走来,她朝青灵恭敬的行了一礼,“主上,砚哥。”
“主上,这是妙音。”书砚道,妙音的身份同书砚一样,都是陈家的探子。
“嗯,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青灵问道。
“准备好了,现在就看到主上的了。”妙音回道。
“事不宜迟,主上还是赶快把身上的衣裳换掉。”书砚道,“妙音,给主上找个地方换衣裳。”
他把手里的一个包袱给妙音,妙音接过后便带着青灵走了。
青灵跟妙音来到一个茅屋里,这茅屋就在万福庵的附近。
在茅屋里,她拿过妙音手里的包袱并打开。包袱里有一套女子在万福庵带发修行时应穿的衣裳,还有一些易容用的东西。
青灵让妙音先退了出去。
一盏茶功夫后,茅屋里走出一个发丝轻挽,发髻间无任何珠饰的妇女。她不施粉黛,妆容简单,身穿着在万福庵带发修行时才会穿的粗布衣衫,却难掩通身散发的贵气。
妙音盯着从茅屋里走出来的人,惊地睁大眼,讷讷道:“淑……妃?”
“不,你是主上!”随后她肯定道。
敬南王到了万福庵外,派他身边的一个名唤小环的侍女去问万福庵的人,宁淑妃目前在何处。
等了那么多年,她终于肯让他带走她。许是等得太久,等得将要绝望的缘故,突然听到她说想让他带走她的消息,他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以他要来一趟万福庵,亲口听她说那是真的。
“她去挑水了”万福庵的一个小尼姑回道。
“什么?”小环听到宁淑妃去挑水了,满目震惊,随之愤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淑妃娘娘千金之躯,你们竟敢让她去挑水?”
小尼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不论身份是何等尊贵之人,只要到万福庵修行,就都和我们一样,不分贵贱,我们能干的活,她也一样要干。不干就别想吃饭,我们万福庵没那么多香火钱,养不起不干活的闲人。”
“放肆,淑妃娘娘怎么会与你们一样,你们这般使唤她,让圣上知道了,绝不会轻饶了你们!”小环愤愤道。
小尼姑嗤笑,道:“她一个犯了错又失去圣心的妃子,就算圣上知道了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她说完,对小环愤怒的眼神视而不见,转身,悠悠然的离去。
万福庵附近有一瀑布,瀑布下的泉水干净,万福庵的人平日里都会去那里挑水。
敬南王走在去往瀑布的小路上,不多时,就见到了身着粗布的宁淑妃和一个尼姑挑着水走来。他一时不想让宁淑妃发现他,就没有现身。
而宁淑妃头低着头,似乎没发现敬南王,她走的很慢,肩挑着水走起来很吃力,她身后的尼姑嘴巴一直不停的催促她快点走。
而事实上,敬南王眼前的宁淑妃非彼宁淑妃,而是由青灵易容而成。当然,她身后的尼姑事实上也没那么大胆子真敢对宁淑妃不敬。她不过是得了青灵的好处,又再青灵的确保下不会有事,她才按青灵的意思办事。
青灵早发现了敬南王,只是不知他为何躲着不肯出来。她肩挑着水,略略思索,忽而勾唇轻笑。敬南王,她逼也要把他逼出来。
再往前走一步,她作出踢中了什么东西而跌倒在了地上。肩上挑的两桶水全部洒了出来,还有一只桶滚进了小路一侧的坡低。
不好,跌的太‘认真’了,膝盖真的挨磕中了。
她趴在地上,洒出的水浸透衣衫,冷的她直打哆嗦。
她身后的尼姑立刻尖酸刻薄的道:“真是废物,你说你能干点什么好?挑个小半桶水也能摔跤,还损失了一只桶,回去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尼姑又嫌恶地拿脚踹了踹跌在地上的人,“哎哎哎,起来起来快起来,别挡道。”
青灵咬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就不信,敬南王看到心爱女子受委屈,还能一直无动于衷地躲着不出现。
“少给我偷懒,赶紧起来,快点……哎哟”尼姑正又要尖酸刻薄地大骂,踹着‘淑妃’的腿就被人用内力掷出的石子砸中。
她身子摇摇晃晃地,眼前忽地一暗,她又被人大掌一挥,往小路一旁的大坡跌去。
现身后的敬南王解决了那个尼姑后,转过身来,忧心道:“皎皎,有没有伤着?”
宁淑妃的闺名乃是宁皎。
‘淑妃’看到突然出现的敬南王,神情恍惚了下。
敬南王身姿修长,着一身华贵的锦服,贵气十足而又儒雅翩翩。双目有神,面容清朗,看得出来,敬南王年轻时也是一美男子。
敬南王俯身,想要去扶起她,她似受了什么惊吓般,一把推开他。然后站起来,逃也似的往前边走。
她的一条腿好像在刚才摔跤的时候被伤着走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敬南王几个大步就追上了她。
“你别过来!”她脚步停下,头也不回地大喝道。
敬南王望着她的背影,听着那令他心弦颤动的熟悉声音,心不可抑制地疼痛,敬南王脱下身上披的大氅,“好,好,好,我不过去,但你身上的衣衫湿了,先把这个披上好吗?”
她双肩有些颤抖,他站在身后,递给她大氅的动作保持不变。
等了许久,她方转过身,抬头,眼眶红红的。她缓缓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大氅披在身上。
“割腕自尽,为何那么傻?”他盯着她红红的眼眶问道。
她挺直了背,声音傲然,“与其在万福庵寂寞的等着老死,还不如拼上性命一赌。只是本宫没想到,皇上能如此绝情,本宫割腕,他竟能不闻不问。”
“罢了罢了,在万福庵寂寞,在宫里又何尝不寂寞?在万福庵好歹还比宫里自由些,可是,可是本宫不愿一直待在万福庵里,宫里又太冷,本宫也不想回去。”她说着,忽然眼眶湿润,声音跟着哽咽起来。
“萧哥哥”
乍然听到她如此唤出声,敬南王浑身一震,二十多年光阴过去,流年经转,他不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她也不再是懵懂的青涩少女。
从她进宫后,他便不再听到她如此唤他。
隔了二十多年,他终于又听到了她如此唤他,“皎皎”
“你想办法带我走好不好?我再也不想待在万福庵了,也不想再回宫里那个冷冰冰的地方了,不想再为了宁家那所谓的荣耀了,不想再一个人了……”
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细微的皱纹,但她美貌依旧在,哭得梨花带雨的,仍能令他心疼。
“皎皎,你真的愿意跟我走?”敬南王口气中犹带着不确定。
“嗯”她重重地点头。
他欣喜的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可是……”
她别开脸,后退一步,“萧哥哥,莫非你不愿带我走吗?”声音里是令人心疼的惊恐。
“不是”他道,缓缓笑开,“我一直想与你相守到老,带你走,我又怎会不愿意呢。”
他淡淡一笑,望着她,“一生相守,不离不弃,陪你看尽浮世繁华与苍凉。”
青灵心低咯噔了一下,敬南王说的这句话是他和宁皎定情时说的,也是对宁皎许下的誓言,他必定是牢记在心的。
青灵不知敬南王说出当年对宁皎许下的誓言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若是回应不恰当,难免会遭到敬南王的怀疑。
“好啊,白首不离,相守一生。”青灵说出当初宁皎对敬南王说的话,她不得不佩服书砚,连当年敬南王和宁皎的爱情誓言都给挖了出来。
敬南王闻言,激动的令双唇都有些颤抖,他张开双臂就想抱住她。
她想到家里那只醋坛子,头皮立刻发麻,往旁边一站,躲开敬南王的怀抱,故意严肃了脸色,喊道:“谁?快出来!”
敬南王僵硬了下,收回手,凝神细听,“皎皎,附近没有人来。”
青灵当然知道没有人来,刚刚不那么使诈,岂不被他抱了去?她扮作宁淑妃露馅事小,被家里那只醋坛子知道她被敬南王抱了才事大。
“萧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走?”青灵再使劲的挤出两滴泪。
“给我时间筹谋一番”敬南王道,宁皎还是宁淑妃,他带走她便是死罪一条,所以带她走之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到底要多久?”青灵追问。
“给我五天时间,我必定安排妥当。”敬南王肯定道。
五天时间于青灵而言太长了,时间一长,露馅的可能性就越大,“萧哥哥,就不能快点吗?”
望着她期待的眼神,敬南王心里越发软了。
“两天,两天后你带我走。沿着我们在的这条小路往下有一瀑布,瀑布附近有个亭子,后天戌时之前我会一直在亭子里等你。”青灵口气不容商量的道,蒙蔽敬南王两天,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皎皎,你耐心多等几天好吗?五天后,我必定带你远离夏城。”敬南王哄道。
“为什么要等五天?两天就可以办好的事为何又要花上五天?”她泪眼模糊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带我走?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她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转身就要离开。
敬南王及时拉住她的手,却握住了她割破的那只手腕,痛的她‘嘶’了声。见此,他慌张地急急放开她的手。
他看着她手腕上的伤痕,心痛之极。她含着金钥匙出生,不曾受过什么苦。万福庵是个吃斋念经的地方,不是什么享福的地方。她来此修行,定是受到了不曾受过的委屈,才迫切的想要离开。
“皎皎,你别生气,两天后我带你走就是了。”敬南王艰难的下了决心后道。
“萧哥哥,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逼你,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儿了。”
“我明白”敬南王道。
“不好”她忽然道。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问道。
“我出来挑水的时间太长了,再不会去就会被起疑了。”青灵见目的已达到,便寻机开溜。
“那个被我打下坡低的尼姑怕是没命了”敬南王道。
“你放心,我会说她是自己失足,不慎跌落。”青灵道。
确定了敬南王走远,青灵才换自己来时的装扮。
撩起裤子发现右腿膝盖下侧青紫一片,虽隐隐有些痛,但好在没有影响走路。
“妙音,万福庵这边就交给你了。”青灵道。
“主上放心,属下一定会把事办好的。”妙音道。
回到相府,天色已不早。
青灵刚踏进相府,冥六就兴冲冲地跑过来,“夫人,你回来啦,公子正在归暖阁等你用膳呢。”说完,他自己打了个饱嗝。
“嗯,知道了。”她径直走到向归暖阁。
归暖阁是她和他所住的院子,走进归暖阁的厅里,她一眼望去,就看到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那一叠叠的菜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有人等着自己回来吃饭,这种感觉真不一样。
秦潋坐在桌旁,手里捧着暖手炉,看到她进来,凤眸顿时清亮了几分,“回来了就去洗个手,然后过来吃饭。”
“嗯”青灵唤人端来盆热水,洗完手就到秦潋的对面坐下。
“过来”秦潋淡声道。
她乖乖地坐到他旁边的位子。
秦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丝巾,“把手伸过来”
青灵愣了愣,伸出还沾着水的双手,只见他用丝巾细致的轻柔的擦拭她的手。手上的水等下自己就会干,用不着擦。但是他给她擦着手,不轻不重地,很舒服,便没把手收回去,乖乖地由他擦着。
擦完她的手,他将丝巾放到一旁,“天冷,手沾了水容易冻着,下次洗手记得擦干。”
“好”她笑的乖顺道,冷不防他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吃饭”她瞪了他一眼。
今天在外头她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看着眼前的一大桌子菜,很快就勾起了她的食欲。她随意夹了一种菜往嘴里塞,一嚼就愣住了。
“菜是我做的,怎么样?”秦潋眼睛晶亮晶亮地,跟邀功似的笑眯眯地问道。
今天他又下厨了,相府里的人几乎都被他抓来试菜,做了无数道菜后,终于弄出了这一桌能够吃的菜。
“盐放少了”她道,又夹了下一道菜,“太咸了”
“糖放多了”
“醋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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