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拜堂成亲(2 / 2)
“真的吗?”九九拿回那支签文,付过钱,兴高采烈地跑回兰仲文身边去了。
回来的路上,九九一直乐个不停,兰仲文问她遇见什么好事了,她得意地说:“解签大师说我求的签是上上签,说我们是命定的缘分,注定要在一起。”
兰仲文哭笑不得,“你居然这么迷信?”
“人善则美,心诚则灵,这么好的签,我为什么不信?”
“好吧,但是这东西你留个念想就好,不要太过信任,知道吗?”
“嗯嗯,那肯定的啊。”一支签只是给了你美好的念想,至于能不能一帆风顺走到最后,还是要看自己的努力,如果一支签威力那么大,那就全部不用苦苦相恋了,都来求一支签,就没后顾之忧了。
九九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两条红色的姻缘绳,这个是她刚才求的,她抓过兰仲文手,把姻缘绳缠上去,打了个死结,这种红绳很粗,打了死结也结实,九九试着用力扯了几下,扯不断,才心满意足的说,“这叫姻缘绳,你要保护好噢,如果姻缘绳断了,就证明我们的缘分尽了。”
兰仲文看着她不断扯那条红绳,实验一下韧度,忍着笑意说,“这个你也信?”
“嘘,心诚则灵。”九九比了个噤声,把另一条红绳拿给兰仲文,伸出自己白皙的手臂,“来,我自己不能打结,你来帮我缠上。”
兰仲文只好帮她缠上。
大抵是她那句姻缘绳断了,缘分就尽了太令人恐惧,兰仲文低着头,认真研究着最结实的死结要怎么打。
九九笑他,“还说你不信,结果比我还认真。”
兰仲文没回话,轻手轻脚打着死结,脸色肃穆,九九见他仿佛面对着生死攸关一样的表情,忍不住打趣他,“随便打吧,就用最土的那种打法,勾叉一下行了。”
“不行,我要研究一个能一辈子绑着你的死结。”
九九哈哈大笑,“你这样研究下去,我怕我手酸死了你还没打好结。”
兰仲文于是让她先把先放开,自己拿着绳子研究了一会,无果,最后采用九九先前建议的土结,打了七八个,确保它绝对掉不下来,才安心地放下九九的手。
九九笑了他一路,绝对不会想到,这个结会绑着她一生,除非她自己剪断,否则无论她怎么扯都扯不断。
回到香港已是三天后的事情了,走前床没有收拾掉,回来的时候,已积了一层灰,一靠近,就喷嚏不止。
现在还是大早上,时间充裕,九九把床单收掉,拿到洗手间侵泡着,床单太大了,没法手洗,只能用浸泡的方式。
泡好后,她回到寝室把床板和桌子擦干净,顺便把地也拖了,她从前是不做家务的,现在也开始得心应手了。
做好一切后,九九满身灰尘,她换了身衣服,把蔚北北给她的几百元从口袋里掏出来,垫在枕头下面,想着哪天去帮他买演唱会票。
她想,她也要存钱了,到时候可以请兰仲文去看哥哥的演唱会,躺在床上想了会,九九满心甜蜜,用自己赚的钱去买票,真不错。
想到这,她突然翻身起来,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出那叠机票和电影票,找了个盒子装进去,她心情大好,拿过一张白纸画画,她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可爱卡通人物,美曰其名:爱的回忆。
床单洗好了,寝室收拾干净了,衣服也换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她看着一尘不染的寝室,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其实她也是蛮能干的嘛。
肚子正好也饿了,她把行李收拾到自己的储物柜里,到食堂打饭,步行到食堂要10分钟,九九一路走,一路看着树桠想念着兰仲文,长长的林荫道上,有行色匆匆的新生,也有睡眼惺忪的老生。
一想到兰仲文,九九就内心柔软,所有人都在成长,自己也要开始成熟了,在幼稚下去,迟早被自己蠢死。
年少的时候,总想着要成长,要成熟,等到真正成熟的时候,又会发现自己太麻木,太冷漠,太阴暗。
生活在也找不到任何激情,找不到肆无忌惮开心笑的样子,找不到轰轰烈烈去爱一个人的样子,找不到心思纯净想想干什么就一股脑去干的自己,一切趋向平淡,包括爱一个人,只会考虑对方值不值得自己去爱,而不是自己真的爱,受伤了就缩进壳子里,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愈合,不像年少的自己,睡一觉就能忘了所有不开心的事情。
所有少年时的遗憾,都会在成熟之后,反应进内心里,从而顿悟过来,常常想,如果回到时光里,我要做什么做什么。
如果重回时光,让你去把遗憾抹去,去把不完美的自己改成完美,那么,又谈何青春?又谈何回忆呢?人总是要通过遗憾,尴尬,痛苦,愧疚,心伤来通过成长。
青春虽傻,却动人。
九九的年少青春一直没有顺利过,跌跌撞撞,做过太多太多的傻事,她记得,她曾对着一对同性恋男人说恶心,当时那名男生脸上蜷着心如死灰的绝望,九九一辈子都忘不去。
她记得,她对着一个因为跟男朋友分手要自杀的女人说,你跳下去啊,不是要那个贱男人后悔吗?那你就去死啊,不死你都对不起你自己,当时那个女孩眼中只剩下一片看不到光亮的灭寂。
她记得,她对着班里最相貌平凡的孤僻女孩说,你怎么那么矮啊,你的头发怎么那么油啊,你们家是不是炒菜都不用买油了?直接从头发挤出一点来炒菜,即省钱又实惠,当时女孩低着头,声音嘤嘤,貌似是哭了。
她记得,她小时候的玩伴里有个不会说话的女孩,那女孩原先很孤单,经常看着九九跟别人一起玩,怯怯地站在一边看着,那时的九九只有十来岁,不知道她是哑巴,喊她一起玩老鹰抓小鸡,那女孩高兴极了,他们算是邻居,每当九九去她家找她玩,她妈妈都似泪眼朦胧,对着九九感谢了又感谢,后来有一次,九九问她你为什么不说话,她张开嘴,只有啊啊啊的声音,九九惊恐地瞪大眼睛,说她是怪物,从此,那个女孩再不来找九九玩了。
如果可以回到时光里,她要去向他们说声抱歉,然后在改变这一切,她要祝福那对同性恋,她要安慰跳楼的女孩,她要鼓励那个孤僻的女孩,教她别再自我封闭,还有不会说话的女孩,她愿与她做一辈子的朋友,不伤害她,保护她。
可是如果没有经历这些事,怎么会有后期的懂得体谅别人,照顾别人的感受,为他人设想以及对他人感到愧疚呢?不亲身经历,人是无法成熟的,没有那一个个深刻的收拾眼神,你甚至转头即忘。
多年以后,每当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年华,九九发现,被伤害过,伤害过别人,却只有青春的时候,才是有血有肉的。
涉世浅的人,或者说被家庭保护得好的人,都是单纯的,善良的,不曾想过世间的凶险,对生活充满了希望,这也许是九九最大的优点了,也许从来没见过丑陋的事物,反而让她,充满正能量。
这一条林荫道,像是九九的回忆隧道,她走出林荫道,脸上的笑容安谧,阳光洒在她身上,打成细细碎碎的光影,眉目温暖。
她的心态似乎成熟了一些,其实成长,就是每当你回头看看,发现自己原来做过那么多追悔莫及的蠢事,心里感到遗憾,那么你就成长了。
九九拿着饭回到寝室,秦州雨等人已经回来了,见到九九,高兴得熊抱住她,“九九,你回来啦?”
他们都不知道九九去干嘛了,以为九九是回家去养伤了。
九九笑着点头,“是啊,我的腿好得差不多啦,明天可以开始上课了。”
“九九,你错过学校的校花竞选啦,你是不知道那些女孩多漂亮啊,又有才艺,棒呆了。”
“是吗?”可是相比之下,九九觉得上海好玩多了。
“是啊,这届校花还是魏薇,太漂亮了,艳压群芳啊。”
“那就好啊。”
两人嘘寒问暖了几句,秦州雨伏到九九耳边跟她说,“晚上严寻请我们全寝室吃饭,你去不?”
吃饭!?
她眼睛一亮,瞬间又暗了下去,“不去了,我已经打好了。”
虽然大锅饭很难吃,还可能不经意间就被各种菜虫蚊子头发袭击,但是她觉得还是乖乖吃吧,这几天去上海也享受了太多美食了,天天山珍海味,也容易短命的啊。
而且严寻请客,打死她也不能去啊,之前还对他说那么狠的话,要是去吃饭,那得多没骨气啊。
于是其他人就出去聚会了,留下九九一个人,遥望窗外万里星空,笑容温暖。
说改就改,既然做了决定,九九就要坚持,早晨六点闹钟一闹,她霍地睁开眼睛蹦起来,兰花儿说,一听到闹钟响了就要立马蹦起来,绝对不要赖在床上,不然你很快就会发现,你会再次睡着。
寝室里的其他人还没睡醒,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穿上运动服,从还微亮的曦光中,跑向了学校的跑道。
陆陆续续有些男生在晨运,看见她一个高挑女孩跑进跑道里,饶有兴趣地看了她几眼。
九九稳住呼吸,坚持跑了两圈,太久不运动使她的小腿发麻,她坐在晨光中,欣赏了会半光半雾的校园。
中午,她坐在食堂里,不在认为大锅饭难吃,而且就算难吃了,她也要努力去适应,她一口口将饭送进嘴里,希望时间久了,可以改变她嘴刁的毛病,她尝试吃青菜,吃水果,尝试着不要在兰仲文的叮咛下,自己努力地去改变一些习惯。
上课,她不在吃零食,尽可能的听课,不懂就借笔记请教问题,不然就去图书馆查资料,她过得健康贫苦,从福利社经过,看见糖果口香糖,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拿出来,又放了回去。
在福利社站了许久,一个狠心,掉头走了,她把一个星期省下来的零花钱投进小猪存钱罐里,三块钱,却让她感到无比开心。
但这些钱远远不够,想凭自己的努力去请兰仲文看场哥哥的演唱会,她必须干点什么才行。
秦州雨趴在枕头上给她出主意,“要不,你去打工吧?”
“打工?”
“没错啊,听说摄影社要招一个背影模特,一天3块钱,挺清闲的,你要去试试吗?”
“背影模特?”
“嗯。”秦州雨点了点头,“就是给景物当模特儿,意思就是比如你是背景模特儿,然后我在拍一个景物,那个景物是主角,你是景物的配角,一般是拍你的背影或者侧脸,来跟那个景物对比一下,衬托出那个景物的壮观,所以这种模特儿,不要求脸,要求身材。”
“这样的啊,听起来确实蛮容易的。”
“本来就很容易啊,但是要求身材啊,学校身材好的能有几个啊,不过你就是其中一个,虽然胸小了点,但是当景物不碍事的了。”
九九大囧,这样算是夸奖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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