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文擂台的隐患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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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文擂台的隐患3

“你”苏佑仁愣了愣,是啊,淳歌虽是少年闻名的天才,但是幼年却一直被压在官鹏的荣耀之下,即便他夺得了古往今来的第一六首,朝中人依旧将他与官鹏进行对比,纵使他除去了北夷平定了北方边境,人们也不过是将他当成了官鹏第二,与官鹏比肩的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淳歌只是淳歌,不是任何人的儿子或是侄子呢,也许是从淳歌走出天牢的那一刻,朝中风云再现,这个年轻的官员抓住机遇青云直上,小小年纪建立了官派,这样一个如今朝廷的中坚力量。再到后来的扛起官家,淳歌走的路与官鹏截然不同。虽说在文学造诣上淳歌不如官鹏,然而要说起做官,淳歌却是官家百年来最为成功的一人。久而久之淳歌也不再生活在官鹏的阴影之下,若说世间有一人能了解苏佑仁的苦楚,那非是淳歌莫属。

淳歌叹了口气,强大的父辈确实是给了子辈一个有力的靠山,然有利必有弊,有得必有失,他也好,林洎也好,苏佑仁也好,他们这一些自小背负神童之名的天才,都有一个心魔。他与林洎早早地就摆脱了这种束缚,而苏佑仁却没有,这种心魔越长越大,愈演愈烈,可淳歌却不曾发现。想到此处,淳歌就不由得为北王对苏佑仁的了解而鼓掌啊,若非北王的提点,淳歌又怎会知道,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子,心中竟存着这份苦涩。

恰恰就是这种不该出现的情绪,阻碍了苏佑仁的成长,至于淳歌正是滋长这种情绪的人。北王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将淳歌拉进四王与皇权之争的泥潭,为了就是让苏佑仁走出心魔。爱子之心可见一斑。

“世子,祸福本就是一体的,你身为世子。那些权利是你与生俱来的,这份压力自也是你逃不开的。”淳歌淡淡一笑。不带什么个人情绪,理性说道:“你试想一下,倘使你是普通之人,即便你有通天的才智,然却生于贫瘠之家,你又当如何?”

“我”苏佑仁一时竟找不到什么可反驳的言语。

“你会有如此才智,因为你是北王世子。你会有如此困扰,因为你是北王世子。”淳歌轻咳了一声,冷冷道:“你能在此与我交谈,还是因为你是北王世子。”

“这话虽不好听。却是真真的事实。”苏佑仁也不是想不通这个理,只是他这些年被淳歌落在后头太多太多了,导致心理上产生了落差。一步一步走入了自己给自己画牢房,若不是淳歌今日一说,他倒还停在原地苦苦挣扎呢。

“你也不必感激我。以你的本事迟早会想通的,我不过是让这一天提早到来罢了。”淳歌与苏佑仁曾联手抗敌,苏佑仁的本事儿,淳歌不敢说知道十分,但七八分总还是有的。林洎之下北方第二才子的名号。苏佑仁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你如此相劝,为的是文擂台吧。”苏佑仁坦然一笑,这件事儿确实是他执拗了,明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可就是堵着一口气不肯服输。

“我其实不反对你举办文擂台。”淳歌看见苏佑仁身后,林洎已经端着一碗鸡汤过来了,展颜一笑,为林洎腾了个位置。

“什么?”苏佑仁愣了愣,不是淳歌说的让他放弃文擂吗,怎么这会儿又变了。

“擂台有擂台的好处。”林洎接过淳歌的话,坐到了淳歌身边。

“你们倒是将我弄糊涂了。”苏佑仁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两个思维跳跃敏捷的天才了。

淳歌撇了撇嘴,接过林洎端来的鸡汤,那是被喂了无数种药材的鸡,做成的汤,味道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然而这是林洎亲手炖的,他怎么也得喝点,于是乎,他只能强忍着恶心,一口一口的我那个嘴巴里倒。

“文擂台的模式于科举而言实乃大害,然于文化而言,却是大善之举。想那春秋战国之时,诸子百家,家家争鸣,乃是文化盛世。一个‘争’字,便也算一个擂台,由此可见文擂在那时是极为普通之事。可到了始皇帝那会儿,却是一个焚书坑儒的下场,这‘争’字也渐渐没落了。”林洎眨了眨眼,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问道:“世子大才,可知为何?”

“倒不是‘争’字没落了,天子不许,怎么争,如何争?”苏佑仁走得是文人的路,岂能不知那个文化盛世的败落其中所蕴含的真理呢。

“原来世子是想复一文化盛世啊。”淳歌擦着嘴巴,挑眉说道。

苏佑仁心中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所以他才会选择文擂台这一条道路,而在这条路上他确实也看到希望。

“可世子未曾留意吗?”淳歌望向苏佑仁,平淡道:“凡是文化盛世,必是人间乱世。”

“所以但凡登上帝位之人,必要统一文化,这样才能控制人心,赢得人心。”林洎默默地加上了一句。

“圣人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取熊掌者也,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取义者也。此事也是这个理。”淳歌又何尝不知科举的弊端,尤其是这几年,科举越发形式化,举子们大抵晓得几本应试之书,便也能中个进士之类的,他也想改,想变,但时局容不得他该,容不得他变。

“为什么?”苏佑仁追问道:“明知其不可为,则不为?”

“我是天子的臣,有苏的官,官家的主,这便是我的道。”淳歌以往最恨的就是那些愚忠之人,但是当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忽然懂了,身在官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世子想的是名留千古,而我们要的却是保住一时。”林洎深深地望着淳歌,谁人不想名垂青史被万世敬仰。可有太多的东西在手上舍之不去,纵有青云之志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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