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朽灵番外,唐朝篇十(1 / 2)
<朽灵番外,唐朝篇十>
阮屏玉的父亲与卓瑶的父亲经过近半月的调养,身体已经基本无碍,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安雅。
“阮御医的医术果然精湛,我见几位气色已有好转,我就放心了。”安雅说完,从身上拿出几道折好的黄符,“这是我写的符纸,各位带在身上,可以挡煞保平安。”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的命是安姑娘和……”坐在对面的卓天成豪饮一碗烈酒,左右看了看,“与安姑娘一起的桑姑娘呢?”
桑邪未免卓瑶尴尬,已经先一步回去,帮她照看花花草草。
安雅沉眉浅笑道:“她有重要的事要做,先回去了。”
“哎……不能亲自答谢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真是……”卓天成将酒斟满,又豪饮一口,“要不这样,若安姑娘不嫌弃,把住址给我,等回去让我等好好登门答谢。”
坐在隔壁桌的人听见,都连声叫好。
面对一群江湖中人的热情,对于一向不喜热闹的安雅,实在有些无力招架。
坐在最里面那桌的阮屏玉,全部看在眼里,叫住了上菜的店小二,小声吩咐了两句后起身朝着那边走去,轻声道:“爹爹,我之前有帮安姑娘看诊,这一趟她也实在辛苦,我见她气色不佳,想带她回房看看。”
安雅抬眉看向阮屏玉,唇角微勾。
阮允顺着女儿的话,双眸微微变深了一些才发现,安雅的气色看着是不太好,想必是吸了浊气所导致。更没想到,玉儿与这安姑娘不仅仅是泛泛之交,不然她又怎么会特地来此解围呢?
“既然如此,恩人的身体状况就交给玉儿了。”
其他人一见阮御医也如此说,都不再言,忙让安雅离桌去检查身体。
对于这些人,安雅甚是无奈。
阮屏玉见卓瑶面露担忧,忍不住浅浅一笑,摇头示意安雅其实没事。不过这个笑容,在卓瑶看起来更像是:别担心。
驿站内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入住,以往忙碌的驿站如今异常安静。安雅跟着阮屏玉先到驿站外面绕了一圈,才踩着那陈旧的木梯,咯吱咯吱的来到客栈二楼中间的厢房门口。
“安姑娘请。”阮屏玉推开房门,道。
安雅站在她身后,笑道:“多谢阮姑娘帮我解围,我身体本无事,你一路奔波,更需要休息才是。”
阮屏玉倒不以为然,低声道:“安姑娘受阿瑶之托,却无意中救了我爹爹,理应我要单独谢过。”
安雅见她一脸神秘,又摆出一副不可拒绝的样子,抬脚迈入了阮屏玉的厢房。
驿站内的摆设虽不及酒楼客栈,却也应有尽有,客房内很暖和。中间的圆桌上摆着茶具,旁边还有一小盆炭火,上面放着铜壶,榻旁还放着琴台,让安雅目光一亮。
门外快速跑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店小二。
“这位姑娘,这是您要的茶。”店小二气喘吁吁地说着。
阮屏玉接过茶包,拿出打赏的银子递给店小二,温言道:“有劳了。”
因为临城瘟疫的事,这里有段时间没什么人居住,更别提打赏了。店小二接过赏钱,一边后退一边点头哈腰的说着“谢谢”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安雅站在原地,闻着她手里渗出茶香,看着她。
“虽说你身体寒冷,喝酒会暖和,但酒亦伤身,还是喝茶好些。”
阮屏玉说着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从茶包里拿出香茶放在茶壶内,她的动作十分利索,从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分壶直到奉茶,在安雅看来都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这是雅山茶,这边的特产,我想着与安姑娘有一字相同,也是有缘,便想烹给姑娘尝尝,此乃一谢,谢安姑娘仗义相救我爹爹,屏玉感激不尽。”
安雅捏着茶杯先闻了闻,轻抿一口,确实是好茶。不过听她的话,有些不解的抬眉看向阮屏玉。
只见她已经起身来到琴台边撩衣轻坐,“这第二谢,谢上天垂帘我们阮家,若安姑娘赏脸,可愿与这天地一同听我一曲,聊表心意?”
安雅放下茶杯,头微点。
阮屏玉抬手抚琴,指尖轻挑,在琴弦上轻轻一抹,一缕悦耳的琴音袅袅飘出,让安雅不由自主地眼前一亮。
她知道刚才的音律只是阮屏玉在试音,没想到这整天以医药为主的女子,当这双诊脉抓药的手抚上琴弦时,却隐隐透着大家之风。
之后的曲调温婉自然,仿若在讲一个故事,前面如潺潺的小溪,淡雅悦耳,令人逐渐沉浸在旋律之中,随着故事的发展推动,琴声节奏自然的往高处一转,就如春风洗礼一般迎面而来,丝丝的清凉间略带暖意,抚平内心的不安,却被平静取而代之,直到最后……
安雅知道,世间的任何事,一旦有了开始,就会有结束。
就好像如此动人的旋律也迎来了尾声。
“这曲子名为初春,是我一个病人所赠。”余音缭绕间阮屏玉说着,见安雅目光带着些许好奇,“他本想到长安城乐坊找个差事,谁知差事难找,又因水土不服病的不轻……我也是凑巧经过,没想到却得此所赠。”
“能写出如此巧妙的音律,想必是专注情丝细节的才子,无奈却不适合长安大气之风,不得志也属正常。”
阮屏玉唇角微勾,她没想到安雅只从音律上,便能听出写此曲之人的性格,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寻到了阮允,一直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放下,阮屏玉脸上难掩倦意。
安雅见状放下茶杯,起身道:“曲子听过了,茶也品过了。阮姑娘还是早些休息罢。”
“我……”阮屏玉深感自己怠慢了阮家的救命恩人,“相比安姑娘与阿瑶,我当真没用,还要反过来让安姑娘担心。”
“为何如此说?若非当日你救了卓姑娘,又怎会有今日之缘,所谓因果早已天定,不是吗?”安雅微微一笑:“况且你有行医天赋,又有怜悯之心,这等心境是世间少有的情怀,莫要妄自菲薄。”
阮屏玉面色略带惊讶,目光落在安雅的脸上,思考着她方才的言辞,忽的一笑:“我与安姑娘相识不久,怎会看出我有怜悯之心,又如何得知我有行医天赋呢?”
“这并不难。”安雅到对此不以为然,双眸对视中,安雅黝黑的眸子透着阮屏玉读不懂的隐秘,“有些人只需一面,便可知。有些人,相处数十载,也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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