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消停太久(1 / 2)
嘉和二十四年农历八月二十五
自上次修姨娘来访,已过去近十日了,云织“卧病”谢客也已经三日,老夫人却是再未着人来看过她一眼,怕是又得嫡孙,无暇也无心再应付与她了。
今日早起,云织自是也没有心思去给老夫人请安,红杏例行公事,去慈园情歌病假,进院子的时候正看到一身软甲的南荣瑞贤正被一群丫头嬷嬷簇拥着出屋门,面上挂着风流笑意,与身后的丫头们打趣说笑着向外走。
看那装扮怕是刚下朝回来,顺道来给老夫人请安了,只是到底是英俊风流的小侯爷,就算是出个门小丫头们也都争着要来送几步。
红杏内心冷笑一声,转身躲到一个假山之后,想要等他离去再出来。南荣瑞贤却已经看到她,在她刚要闪身的瞬间突然止住了笑意,抬手指着她道:
“那个丫头,你要去哪,给我过来。”
红杏脚步顿住,看着他身后小丫头们异样的眼光,将那挪了半步的步子挪了回来,勉强地扯了个笑容,:
“小侯爷叫奴婢有何吩咐么?”
南荣瑞贤看着面前的丫头那明显“我很忙,您有事快说”的神情,微微皱眉,这几日他来请安有几次也是看到这丫头的,但每次去还未来得及与她说话,便见她转个弯或者绕条路,走远了。本以为是恰巧而已,今日却看出分明就是刻意躲他。明明早先已经是很为熟稔的关系了,现在却摆出这般陌生的样子,着实让他有些不悦了,这才出声喊住了她。但此时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随口扯了句:
“大姐这几日一直卧病在床,而今如何了?”
云织身子如何这府中别人不知他还不知么?他这句话显然是明知故问罢了,红杏心中明白,面上却保持恭谨神态低头回答:
“回小侯爷,小姐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谢侯爷关心。”
南荣瑞贤听着她淡漠的声音,再看她那恭谨却疏离的模样,更是怀疑这丫头确实是躲着他,却还是想要确认,便又沉了沉声问:
“好多了是怎样?”
红杏却依旧低着头不动声色道:
“已经能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还少些力气。”
南荣瑞贤看她依旧不冷不热,这次却是真的确定,这丫头不但躲着他,还有些厌恶他,他心中顿时觉得不快,想要知道到底是为何但在此又不好多问她,只低声道:
“罢了,你先去与祖母告假,随后与我一道去看大姐吧。我在湖亭等你一等。”
说着也不顾红杏气恼的神色以及身边小丫头们惊讶的眼神,抬步便向外走了。
只好半天,外院洒扫的一个小丫头才反应过来,却是看着红杏露出既羡慕又嫉妒的神色,阴阳怪调道:
“呦,看来小侯爷还挺给你面子啊,去看大小姐还要等你一等。”
其余几个丫头也都神态各异的看向红杏,但无疑都南荣瑞贤男的的青眼十分嫉妒。
红杏看着这几人的眼神,心中对南荣瑞贤更是十分恼恨,上次那不愉快的见面之后,她是生出些不甘心意味,但小姐接二连三又出事,她实在不想要再招惹是非,怎知都已经选择避开他,他却偏要在此时给她招眼。
暗暗跺了跺脚,再不说话,快步向里屋给苏妈告一声假,紧着回去将那人带走,无论如何,这事老夫人铁定是会知道,她必须得做出奴婢本分,莫要她在此时对小姐又多心。
(二)
红杏终还是没能与南荣瑞贤一道去看云织,只因南荣瑞贤半路又叫人叫走了。但他在慈园外对红杏多说了这么几句话的事却已然传遍全府。尤其是传到了穆春园。
“果真是什么主子有什么奴才,当主子的有了婚约还和其他男子牵扯,不怕失脸面,当奴才的更是不要脸,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公然勾引起主子来,看来上次的还是没打够。”
此时说话的正是穆春园的何妈妈,半个时辰前就有小丫头把慈园的事告诉了她,随后她便想起那早些时候的那庄子事,顿时认定那丫头分明还对小侯爷不安好心,便赶紧着将这件禀报给穆程英,等着穆程英吩咐她收拾了这不安分的小蹄子。可是等了半天,只见穆程英目光淡淡,丝毫没有动手的迹象。她不禁又有些着急提醒道:
“夫人,咱们少爷刚被封了清明候,正看着前程似锦的时候,可不能再未娶妻之前闹出一点子谣言。不管是真是假,心得站斩草除根为好啊。”
穆程英轻轻抚摸着肚子,眯着眼睛微微笑了:
“何妈你太过担心了,瑞贤这孩子素来懂事,很多事做一次对他而言已经足够,若是做多了怕倒引起他的反感,况且他已经长大了,很多事,也该有评判能力了。”
何妈妈沉思片刻,觉得夫人说的也有理,况且……她将目光移到夫人的肚子上微微笑了,此时夫人怕也着实挪不开去管小侯爷了。
便也不再劝,只侧身为她拢了拢毯子:
“夫人心里有数就好。说起来,有肚子里的这位和王爷的宠爱,这宅子里的那些小丑们便不叫个事了。”
穆程英眯着眼睛,抚着肚子,唇角却勾起一抹十分讽刺的笑意:
“宠爱?你当真觉得我还担得起宠爱这两个字?”
何妈妈抬头看她,不明白夫人那语气是什么个意思,穆程英却微微低头看着自己那还颇为平坦的肚子,五指攥起,语气森冷:
“真正的宠爱便该是独一无二的,别人也有的东西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何妈妈看着她那紧握肚子的手,和怨毒的眼神,心知夫人又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只轻叹一声,低下头却不敢再妄言。
何妈妈知趣儿的不说话,门外丫头入画进来低声禀报:
“夫人,四小姐来给您请安,正在门外候着。”
穆程英闭起了眼睛,浑身上下又都软椅在软榻,尽散方才那满身的怨气,淡淡摆手:
“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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