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玩儿看母(1 / 2)
看来村民们对刘小兴和老楞的教学能力还是十分怀疑的,刘瞎子犯着嘀咕回到家里,准备和刘狗两口子商量。
刘瞎子家里有十来亩地,其中大多是山田,虽说收成不多不足糊口,却也不能丢下,平日里都靠刘狗两口子打理,几个娃娃搭把手倒也过得去,现在若是叫娃子们去读书,只怕这对白眼狼又要闹上一闹。
不料刘狗和秀英没口的答应,六个娃全部上学!这下反倒是刘瞎子搞不清状况了,试着说:“要不让五丫和小六去就行了,小芳她们都大了,留在家里搭把手?”
秀英满脸堆笑道:“爹,家里没啥忙的,狗子壮的很!”话音一落,脸色突然间红了起来。
刘狗嘿嘿傻笑,老村长却拉下了脸,轻咳一声双眼看向地面说:“那也行,你俩看着办,村里还有事,俺去看看。”
有了老村长带头,学校很快招满了学生,一大半都是村干部子女,还有就是和他们沾亲带故的,当然,只有一个雨生除外。
刘小兴对这些不以为意,兴冲冲办了开学仪式,带头教唱国歌,在村干部眼里倒是有模有样瞧了个新鲜。随后刘小兴开设语文、数学、音乐和体育四门课程,风风火火办起了学校,马兆祥的一块破怀表捐了出来,权当是学校的时间,因为小芳在班里年龄最大,且最聪明,学什么会什么,被刘小兴任命为班长。
孬六初始还有一股兴奋劲,慢慢的也就开始腻歪,早上赖床也被姐姐喊醒,上课打盹被刘小兴呵斥,终于有一天在家里哭闹,决定不念了,刘狗挥拳吓唬也没用,“丢到淮江”更没用,刘小兴不得不上门做工作,也思考自己的工作失误之处。
第二天,刘小兴加设故事课,立刻受到学生们的热烈欢迎,聪明伶俐的喜羊羊,憨头憨脑的熊大熊二,无法无天的孙悟空,斩妖除魔的葫芦兄弟纷纷走进学生们的世界,大大激发了学习兴趣,原先懒懒散散厌学的现象大为改观,村里没事的小孩们也会跑来凑热闹,听个稀罕,无形中给坐在小树墩上听课的孩子们增加了荣誉感。
十月初,老楞华丽回归,带着乡里赠送的教材到学校报到,刘小兴当着全班学生面介绍道:“从今天开始,部分课程由这位老师给大家上课,大家要叫刘老师!”
原本老楞在村里不论男女老幼见了都喊他浑名,渐渐地连他自己都觉得天生就该叫老楞,听到刘小兴的话语,不知道这些学生如何心甘情愿地称呼自己,老楞心底禁不住嘀咕起来。
只听学生们整齐划一地叫道:“刘老师好!”
这一转眼的就把村里的孩子训成这样,让老楞倍感新奇,赞赏地连连点头,他要先上一堂示范课给刘小兴点评,课后立刻被刘小兴叫到里屋训斥。
“老楞,你这样上课不行,你不能用乡小学的教学方法,人家条件好,硬件设施齐备,咱们要因地制宜,懂么?教课的过程没有问题,字写的倒是马马虎虎,没有倒笔画,这点很好,但要考虑到实际情况。还有就是你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吐字不清是个问题,比如‘风’、‘分’、‘陈’、‘城’,你还要再练练。”
老楞被说的猛一怔神,挠挠脑袋说:“难怪小白老师也说俺有这个毛病——”刘小兴狠狠地瞪他一眼,旋即改口,“我我我——唉,这不刚到村子里嘛,下次一定注意。”
接下来的几天,老楞跟在刘小兴身后观摩学习,令他无比惊讶的是刘小兴对于教学的熟练性,似乎觉得老天爷将什么好处都送给了这个以往的小傻子一般,让他匪夷所思。
语文课,绝不是单纯的识字教学,从书本到课外,到处都是文字,到处都是新词,偶尔穿插几个历史人物的小故事,学生们长了见识,让老楞大开眼界;
数学课,刘小兴用麦秆做教材代表数字单位,变相教授学生们计数,这本是没办法的办法,因为村里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算盘,但这已经足够了,虽然说出上生动,却也让学生们学到不少东西;
音乐课,虽然刘小兴五音不全的嗓音让老楞皱眉龇牙,可学生们的兴趣浓烈,依依呀呀跟着刘小兴一起哼唱。《鲁冰花》、《世上只有妈妈好》、《小二郎》三首歌教下来,众口传诵,村里的小年轻们都跟着哼上几句,似乎成了最时髦的玩意。一次音乐课时老楞被刘小兴叫起来示范,刘小兴突然发现老楞很有音乐天赋,转眼间明悟,这家伙唱了二十多年莲花落,对音乐有些敏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老楞在唱歌的时候吐字十分清楚,这让刘小兴大感兴趣;
相对而言体育课最为简单,因为瓜洼的孩子营养跟不上,身体素质差,刘小兴只是安排了一些简单的课程,跑步从不超过五百米,再就是踢毽子、跳绳、搁沙包,最受男孩子们欢迎的是斗鸡和滚铁环。
因为滚铁环的事情刘小兴还闹了个大红脸。
刘小兴在一次体育课时用柳条变成圈做示范,可惜缺乏稳定性和推重比,不能持久,对学生们说最好是铁环,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孬六从家里带了个铁环来,就在刘小兴兴高采烈地带着学生们推铁环时,秀英骂骂咧咧地找到了学校——
铁环是她出嫁时打的洗澡桶的边锢,特意在乡里找老铁匠打造,中午干完农活回家发现旮旯里堆着一摞分外眼熟的木板,这才知道是孬六干的好事。
刘小兴慌忙道歉,秀英骂了几句只能罢了,在几十多双眼睛面前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孬六现在慢慢学着懂事,全村人都在夸赞,自己又怎么在“未来女婿”面前下狠手。
下午放学时孬六不敢回家,刘小兴只得陪他回去,结果跟着刘狗爷俩一起挨训,耷拉脑袋听秀英唠叨“你们爷仨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直到老村长回家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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