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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衡政突然看着孩子,神色淡淡地,不说话。
林逸衣见状,也不再多说,这件事最近闹得满城风雨,南宫小姐那样温婉懂礼的人竟然会找上夜家,亲自问夜衡政‘为什么’‘她有什么不好’。
刚听说的时候林逸衣想了很久,也退回了去夜府的路,回了林宅,她印象中对南宫欣真不错,每次跟着家人出来都安安静静的,像只乖巧的小兔子,偶然听长辈们谈起前姐夫,会羞涩的脸红,是位不慎出彩,但怎么看怎么宜家宜室的女孩子。
林逸衣倒不是说觉得自己不如人家小姑娘,只是两年相处,有过婚姻合合合散散的她,已经很难找到为了对方不顾一切的情谊。
而夜衡政感性,他值得一位为她不计一切代价的女孩。
“东家,王采购来了。”
夜衡政抱起不依不饶的儿子去了内间。
林逸衣直接看向走进门挂着得体笑容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袍,有些举人老人的气质,长很公正,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林逸衣合上单据,多年身处高位,加行最近在宫里练出的目中无人的气质,威仪果断用的更加炉火纯青,毫无顾忌:
“我不管你有什么后台,你姐夫是官员也好,你老丈人生意做的很大也罢,近一年的采购单上,你起码错过十次以上,均是大宗海鲜,每次涉及金额最低一千两,你拿出八千两,走人。这件事我既往不咎。”
周正的老实人范管事立即惊愕的看着这位女东家,仿佛不太相信对方说了什么,难得‘降尊纡贵’的好脾气相问:“东家是吧?您是二东家还是大东家?是不是没跟林娇商量过这件事?我怎么会贪楼里的东西,东家是不是弄错了。”
林逸衣也不恼:“春思,去把厨房今早剩下的龙虾、蟹王拿来。”
“是。”
范管事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立即道:“东家您还是跟林娇商量一下,免得冤枉了好人,让我们都难做。”
林逸衣抬头看他一眼,威胁?哦,忘了,背景是不错,如果在常来开始之初,对于这种人她或许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的常来,根本没有必要。
何况这人是近一年进的常来,元老更谈不上,他们看中了什么把这位有着官员血统的人弄进来还用说吗。
春思很快把两笼虾、蟹摆上,还有两盘出炉后均不合格的熟食。
林逸衣直接掰开一直蟹腿,红色的腿肉立即跳了出来,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林逸衣开口道:“这里随便一只蟹、虾你都可以尝尝,正宗的海鲜我们从不做咸淡处理,要的是海鲜本身吃进的海盐味道,你尝尝他们现在?
还有那些活的,每一个晾干后表壳和笼底没有任何白迹,你还要跟我争辩吗?”
范管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是海鲜怎么了,还不是个个长得膘肥体健,不够咸加点盐不就行了,常来每天来往那么多客人,有多少人能吃出是不是真正的海鲜!近一年林娇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过来了,怎么就来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东家,还是个女的。
如果没有油水可捞他会来这里做吗,他姐夫可是三军大都统骆祥秋,谁不巴结着,就算常来总店有个扒着相爷不放的小东家,但那又如何,他姐夫一样能与相爷称兄道弟,她一个被了已经不被相爷记起的女人竟然还敢不巴结着。
不过,这个东家长的不错,如果她肯……或许他就计较了,范管事一派正经的脸上立即露出高人一等的笑意:“小姑娘,我看你还是让那些偷懒的厨子们给海鲜加点盐,这样大家都好做,区区几千两我还不见得看得上眼,我能来这里是给常来天大的面子,别自视甚高,砸了招牌,到时候就是请我,我还不稀罕做呢!”
林逸衣眉头都没皱一下:“谈不拢?”
“你说呢?”
“春思,下楼看看庄少卿吃饱了没,如果吃饱了让他上来把这个人带走。”
范管事顿时一惊,有些不敢相信:“你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就算进了宗人府我……我也能出来……”庄少卿那人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不……不知道会不会卖姐夫面子。
范管事有点慌乱,但多年来人人相捧,随他怎么占便宜都没有事的经历,让他底气十足:“哼,别充大头鬼,别说庄少卿是不是你能请来的,就我这事轮也轮不到他判,你别以为你们常来有钱还有一个相爷,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姐夫你知道吗!那是三军大都统,与当今圣上……”范总管对天做了个恭敬的首饰:“是一兄弟。”
林逸衣心想,元谨恂的干兄弟挺不值钱的到处都是,但却没有理会他的废话,都不明白这么一个货色怎么招进来的,托关系?
“夫人,庄大人来了。”春思像看向猴子一样看眼范管事,突然觉得高高在上的感觉就是好,难怪王爷当年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庄少监有点拘谨,他本就是一本正经的人,曾经因为对常来的老板娘清淡淑雅的气质有好感,还多来过几次,也渐渐的生出君子之交的感觉。
但知道对方的身份后,果断退了出来,不敢有任何攀交情的想法,反而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和羞愧,估计能做到夜相哪一步的,也要有夜相高人一等的身份和能力。
庄少监不自在的片刻,立即一本正经的唤了声:“夫人。”
范管事当场就怂了,他虽然有个靠山一等一等的姐夫,但平日见了就跟孙子一样,甚至连孙子都不如,更别提见大名鼎鼎的庄少卿了,庄少卿本身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再加上范管事本身有错,更是瞬间忘了手脚往哪里放,一直陪着小心,不断的提起自己姐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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