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鹿鼎(完)(1 / 2)
乾清宫的女官到了出宫的年纪,因着康熙的一道圣旨,司棋升了奉茶女官,而原来的奉茶女官则升为了乾清宫的女官,自然而然的,那原来的姑姑便被康熙提前放出宫去。
司雯这具身体只有十四岁,在乾清宫奉茶的宫女有资历比她老的,难免有些不服气,可司雯是皇帝亲封的女官,她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如果有什么不满你们可以去找皇上’就打发了她们。至于她们背地里怎么说她都无所谓,只要她们不在大事儿上给她找麻烦就可以了。
不知是重活了一辈子还是因为这具身体的记忆力特别好,关于茶的种类和识别司雯几乎在三遍以内就可以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将那些个典故泡茶的手法记得一字不落,时间一长,宫内反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即便是有不服的也只能暗自嫉妒。
鳌拜虽然死在了司雯和司棋的毒上,可韦小宝依旧被天地会的人带走,依旧被陈近南收为徒弟,也依旧成为了天地会青木堂的堂主,这些都是浣衣局的司棋给司雯带来的消息。司雯甚至在想,那个所谓的师傅是不是打算放弃她这么一颗留在皇帝身边的棋子了,可司棋却很明确的告诉司雯,之所以不直接联系司雯是因为想要更好的保护司雯,以便将来更好的行事。
司雯叹了口气,手中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想的再多有什么用?走一步算一步吧,只希望有朝一日她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躺在那张现代的床上。
韦小宝这几日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身为御前的两大红人,他们两个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司雯每次见了韦小宝总要默默的叹气,那样的眼神,恐怕康熙也看出来了吧。
“姑姑,梁公公派人来问皇上的茶可好了?”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小宫女俏生生的走进奉茶间问道。
“我知道,这就去。”收敛了心神,司雯将茶从茶壶中倒进茶杯,放入托盘,步履平稳轻盈的朝乾清宫走去。
梁九功见司雯端着茶盘走来,脸色微微好转,稚嫩的脸庞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司雯姑娘可来了,皇上等你的茶有一阵了。”
司雯笑了笑,道,“劳烦公公在此等候了。”
梁九功虽然年轻,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司雯和韦小宝在皇上的心中明显有着较高的地位,他若是想平安的在御前伺候这两位他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所以听了司雯的话,他有些惶恐道,“姑娘这话可严重了,奴才就不耽误了姑娘了。”
一边说着,梁九功一边替司雯推开了门。
司雯道了声谢,缓步而进。
清瘦的少年坐在案前,眉峰蹙起,眼中带着丝丝怒气和隐忍。
司雯愣了愣,将茶杯轻轻放在案几上,而后退身站在一个离少年不远却又看不到案几上奏折的地方。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容,“你来了。”
“打扰到你了?”司雯偏偏头,笑着问道,“今日怎的没见小桂子在你身边?”
少年,也就是玄烨,揉了揉眉心,“小桂子我让他出去寻天地会的下落了。”见司雯愕然,不由得又道,“小桂子满脑子的注意,我想若是他,在市井应该能打听到很多东西。”
司雯想起韦小宝的作为,笑道,“他是你的福将,一定能查到很多你需要的消息的,即使这次没有,日后总归是有的,天地会注定会淹没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中。”不仅是天地会,连整个清朝也一样会淹没其中,这,就是历史。
“你说我会是个好皇帝吗?”玄烨目光有些虚浮,“皇玛姆一个女人竟然可以……我能够超越她吗?”
长叹了口气,司雯大致能够了解玄烨这时候的心情,八岁当皇帝,外有四大辅臣,内有孝庄太后,他从一个几乎没有实权的皇帝一步步的成长起来着实不易,如今,四大辅臣已然解决的差不多,只要用心将他们麾下的势力利用起来,朝廷基本不会有什么乱子。来自朝堂的危机解除了,孝庄太后给他带来的压力自然就猛然增加。
“你当然会是个好皇帝,而且还会是个流传千古的好皇帝。”司雯答得毫不含糊,眼中写满了认真。
玄烨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司雯竟然比他还要相信自己,手无意识的伸了伸,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猛的收回,虚握成拳,放在唇上轻咳两声,“你,你可愿成为我的妃子?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可好?”
司雯瞳孔猛的一缩,不敢置信的望向玄烨。
玄烨脸色一变,看到司雯的表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但仍道,“朕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从乾清宫走出来,司雯漫无目的的走在长长的回廊,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康熙对她有好感不假,可那并不是爱,最多算的上几分喜欢,可就为这几分的喜欢她要在宫内葬送自己的一生?宫里的生活是好,但也要面对无数的勾心斗角,比起皇宫她更向往宫外繁华的生活。更何况,她还是反清复明中的一份子,康熙对她再好,但也比不上她这具身体欠天地会的恩情,用了别人的身体,自然就要接受这具身体身上所有的爱恨情仇。
司雯曾设想过自己二十五出宫之后要做些什么,或策马江湖,或找个小地方安居乐业,然后嫁个平常人,平平凡凡的过完这辈子。但终究只是想想而已,她这辈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都不会出宫了,要么被康熙发现身份死在皇宫,要么就是为了反清永远的留在康熙身边。
“司雯!你在想什么呢?”
肩上猛的被拍了一下,司雯惊醒,扭头一瞧,是被调到浣衣局的司棋,她似是无奈似是欣喜的埋怨道,“差点让你吓死,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司棋绕着司雯转了一圈,狐疑道,“司雯你是不是撞邪了?这里可是浣衣局,我还奇怪你怎么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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