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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沿着冰冷的铁链下滑,在手腕处晕开,附着在皮肤上,带来一阵沁骨的寒意。

滚烫的肌肤和冰冷的水一经触碰,苍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浑身又开始泛起疼痛,他低头看了看,衣服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伤口,青紫的淤块和被蚊虫叮咬的肿包。有的表面破开,一直往下流着透明的水,奇痒无比。

光头男人赤/裸着上身,打开牢门走了进来,二话不说,钳子般的大手捏起苍鹤的下巴,将手头一整瓶液体灌了下去。

剧烈的火辣和疼痛卷席了他的咽喉,一路灌进胃里,苍鹤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眼泪流了满脸,眼前发黑,大脑嗡嗡作响。

光头男人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儿,将流到手上的液体顺手抹在苍鹤残破的衣服上,然后大马金刀的在不远处的铁凳上一坐,拿出一把匕首反复把玩。

苍鹤觉得自己的胸骨仿佛都要被这无穷无尽的咳嗽震成碎片,不知多了多久,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才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缓慢升腾而起的瘙痒。

那感觉一开始若有似无,逐渐变的强烈,仿佛有成千上万的羽毛轻柔的扫过喉管,痒的他死去活来,恨不得把手捅进喉咙里,将一切挠个稀烂。

短短一炷香时间,苍鹤觉得自己仿佛死了好几回,汗水汇聚成一股一股细小的水流,沿着他的背脊滑落。他双手被铁链拴着高高吊起,仅仅够脚尖掂在地上。手腕被铁链勒的血肉模糊,混合着从上滑落的冰冷水滴将破破烂烂的衣袖染成淡淡的粉色。

光头男人握着烈酒,看猴戏似的盯着苍鹤,不时哈哈笑几声,灌一口酒。

见苍鹤的颤抖幅度逐渐减小,男人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皱起眉,踹了他一脚。

苍鹤险些呕出一口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光头男人啧了一声,随手将空了的酒瓶扔在地上。

“乌牛,你这边怎么样?”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苍鹤垂头喘息,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到一个削瘦高挑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朝他们走来,他的脸颊微微凹陷,面色发青,仿佛十天半个月没吃饭。

“只有两柱香,太短了。”乌牛依然皱着眉:“要不换你那边的人试试?”

“他不行。”削瘦的男人缓慢的开口:“我已经试过了。”

“怎么样?”

“他没有反应。”

一片寂静。

片刻后,乌牛不可置信道:“什么叫……没有反应?”

“字面上的意思。”削瘦的男人依旧懒洋洋的:“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沉浸在臆想出来的世界里,自主断绝与外界的一切关联。”

“无论试药,还是用刑,他都没有反应,自顾自的发疯。相较来说,还是你这边这个傻子有用的多,起码药效是什么能从他的反应看出来。”

哦,苍鹤有些明白了,原来是拿他来试药,听起来隔壁关着的,很有可能是他那个倒霉弟弟。

但为什么会是他们呢?

在他昏迷前,周苍鹤和周苍鹭两兄弟应该在周家啊?为何一醒来便被魔教抓到了水牢?

季舒玄又在哪儿?他怎么样了?

苍鹤微微皱眉,不敢表现出异常,只是垂头,一动不动的听那两个人说话。

“两柱香的时间,不够。”削瘦的男人揉了揉眉心:“达不到堂主的要求,起码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乌牛暴躁的抱着臂在水牢内打转:“为何总要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若想要用刑,直接上家伙就好,何必费大力气研制药物。”

“这话你在这儿抱怨没用,直和刑堂主说去。”削瘦的男人慢吞吞接话:“如今水牢没什么人,只有疯子,傻子和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教主吩咐不能让他们死了,堂主对此憋屈的很,你有胆子可以把你的想法和他提一提。”

乌牛不知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哆嗦。

“等过一阵子打起来,人大概就多起来了。到那个时候,堂主定会亲自来这儿试药尽兴,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说罢,削瘦男人甩着袖子慢悠悠的走了。

乌牛冷哼几声,一脸怒容的站在原地喘气。

苍鹤闭上眼睛,凌乱的头发掩盖住面容。

刑堂主,他知道那个男人,任职棋堂堂主,阴沉孤僻,掌管教内刑罚,在制毒上颇有造诣。除了堂内事务,百事不理,很少出现在人前。

前些日子还爆出刑堂主拿魔教附近的村民以及新入教的弟子试药,以及将人活生生的剖开观察用药效果,后来被季舒玄狠狠地罚了一番,撤了堂主之位。

没想到现在又官复原职。

想到当时亲眼看到被刑堂主剖开的人体内部的惨状,苍鹤背脊发寒。

他闭眼安静地半悬着,乌牛走上前,捏起他的下巴。

苍鹤睁眼,双瞳涣散,眼神呆滞。

“啧,傻子。”乌牛轻哼一声:“感谢你自己现在是一个傻子吧,你不会愿意清醒的感受接下来的事情的。”

苍鹤心中咯噔一下,

下一刻,他的手腕传来剧痛,头皮整个炸了起来,喉咙无法控制的发出嘶哑破碎的尖叫。

绞着他手腕的铁链伸出密密麻麻的尖刺,扎进他薄薄的肌肤里,巨大的轮/盘一点一点绞动,铁链缓缓升高,将他手腕的皮被一点一点剥开。

苍鹤双瞳紧缩,浑身抽搐的晕了过去。

魔教,主殿。

棋堂堂主刑鬼对着坐在高台宽大座位上的人行礼:“教主,棋堂愿意派遣堂众身先士卒,捉拿各派帮众。”

季舒玄面色平静:“刑堂主,你又手痒了?水牢中那几个没玩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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