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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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战争这么残酷……”仗打完了,当然要打扫战场,将双方的尸首都掩埋起来之后,柳长兴看着步兵统领交到自己手里的死去兵士的名牌,突然有一些感慨。这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袭击,连大的战斗都说不上。可就是还死去了几百人,那真正的战争该是什么样子?望着在庞昱身边守着的连脸都没有露出来的贪狼,柳长兴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坐在马车上,无聊的将这些名牌分门别类放好,柳长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为什么自己手里的名牌虽然大多数属于步兵,可也有相当一部分是骑兵呢?自己记得他们好像都没有怎么出战才对啊?疑惑的数着那成堆的骑兵名牌,柳长兴越数就觉得心越冷。

怎么会?他数了很多遍都是一百个,一个都不少,尤其是其中那比其他名牌都要精致的骑兵统领的牌子,就那么明晃晃放在正中央。看着这样的结果,柳长兴有些傻了,本来应该保存的十分完整的骑兵,竟然一个都没有从这场战役中活下来,这不太可能吧?

他的视线没有办法从这堆牌子中离开,脑中的思绪也渐渐的变得混乱,可是与此相反的,他心中那个猜测越来越明朗。不会的,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狠的,怎么说都是同样为大宋效力的人啊!抱着膝盖,柳长兴觉得自己稍稍的看到了那冰冷的一角,然后又害怕的将它遮盖起来。

“怎么了?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你是又哪里出了问题?”觉得外面的庞昱还有庞飞燕,在飞云骑的保护下巡视队伍很无聊,白玉堂又巧妙的从帘子的一角钻了进来,只不过是一阵清风,人就已经坐在了马车上。而看到的就是柳长兴双手抱着腿,像是一个被吓坏的小孩子,他觉得有些好奇。

“啊,没什么!”听见了白玉堂的声音,柳长兴晃了晃脑子,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刚才想的东西晃走一样。不过虽然事实无法改变,人却最善于欺骗自己,只是一个瞬间,柳长兴就表现的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我看你都快要烧死了,还说没什么!”大手摸上了柳长兴的额头,感受到那越发火烫的温度,白玉堂不禁皱了皱眉。自己到这个赈灾队伍里明着说是为了护卫庞昱他们的安全,实际上就是想看看这个臭猫的徒弟怎么样。结果这人却在自己眼皮底下发了烧、受了伤,这等到回去,臭猫一问起来,岂不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皱着眉头,白玉堂的手越发的用力,好像他这么使劲儿,就能均衡一下柳长兴的体温似的。

而柳长兴此刻呢,也是好不到哪儿去。这人发烧发的严重吧,本来就容易头晕。再加上刚才想事儿想的很入迷,就更加晕了。而白玉堂这大手因为练武,手掌虽然很细腻,可是拿着剑的虎口和手指却有了薄薄的茧子,摸着皮肤很是不舒服。当感觉自己不想忍耐这份不适,柳长兴就直接把他的手掌拽了下来,当然为了不那么明显,他还是允许这只大手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

“你干什么啊?我在看你发热严不严重!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头一次这么关心别人,还很细心给人量体温的白玉堂看着自己的手被扯下来,感觉很不好,就像是自己的关心完全被拒绝了一样。

“怎么可能烧坏?刚才我还能驾着车到处跑呢!”不理会白玉堂的找事儿,柳长兴脱下了靴子,往里面的榻上缩着。

“现在的我最重要是睡觉,请你不要打扰病人养病!”他的话说的义正言辞,而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是说我打扰你养病了?你这小子,还真是白眼狼啊!你忘了,你发烧是谁给你熬的药,受伤是谁给你抹得药,你难道要指望庞昱那家伙么?他照顾自己还是个事儿呢!”

听着柳长兴的话,白玉堂有些恼羞成怒。这是过河就拆桥啊!用着自己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嚣张呢!那时候还白大哥、白大哥的叫着!晚辈、晚辈的自称!

“行,我谢谢你!那白大侠,请再帮小弟抹一次药吧!”躺在榻上,感受着后背的潮湿,柳长兴才想起刚才驾车出去的时候好像把伤口又弄裂了。看着马车里另一个人一直在说自己多么有功劳,多么照顾自己,他也就顺势再麻烦他一回,堵住他的嘴。

“切!就知道这时候服软!”实际上白玉堂过来也是为了给柳长兴上药的,他还记得之前这家伙披着蓑衣就在雨里驾车,身上衣服肯定会变得有些湿,伤口也可能会因为动作开裂。不过刚才说着说着话就不知道怎么跑题了,现在柳长兴再次提出来,他才想起这茬。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白玉堂的心还是挺软的,尤其是看到这家伙为了保护别人有多么努力。虽然身手赶不上那只臭猫,但这一股子劲头却倒有几分他的风范。不过刚才往后撤的机智,肯定是因为受到自己的熏陶,那臭猫才不会有这样的脑子呢!

这么想着,白玉堂就把瘫在那儿不想动的柳长兴掉了个个,将他身上的外袍加里衣全部扒了下来,看着背后已经渗出红色的白布,他不由的抿紧了嘴角,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只是拆开白布的两层,就能看见在白皙嫩滑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的是条条还留着血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但是由于缺乏养伤的好环境,它们还是显得很狰狞。其中,从后背划到肩膀的有一道最深最长的口子,因为多次的活动和雨水的浸泡好像已经有了感染的倾向,这可能也是柳长兴一直在发烧的原因。

“你不是很坚强么?很厉害么?怎么上个药还咬紧嘴唇?”虽然察觉到榻上的人因为自己将已经和伤口粘连的白布拆开而变得有些痛苦的表情,白玉堂加快了速度且痛快的扯开那些已经弄到伤口里的丝线。他感受到手下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嘴里用激将法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谁说很厉害就不会痛的……啊!”听着白玉堂的讽刺,柳长兴忍不住回了一嘴,可就在这一刹那,肩膀上的疼让他忍不住叫喊出来。那不是用刀子在身上划的痛感,而是一种把肉在往外扯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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