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暗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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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蔓君看着朱陈氏那张力图表现出亲和力,实际上却令人做呕的脸,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不过她仍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我身边有贴身侍女,倒是用不上她们,只怕王妃的好意蔓君不能领了。”

朱陈氏当即错愕,叶蔓君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不想让朱子期纳妾?这个年轻的女孩真敢说话,当年的她心下不喜欢,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的,这会儿她一副饶有兴趣地打量叶蔓君。

“叶姑娘这话是何意?还是说没听明白本王妃的话?”

叶蔓君握紧手中的暖手炉,这汝阳城的梅花比京城开得早,此时已是开得灿烂不已,她似出神地看着朵朵寒梅绽放,嘴角更是噙着一抹笑意。

朱陈氏一直在等她回答,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叶蔓君出声,转头看她,却见她出神地看着寒梅,心下不悦,遂大声地唤了一句,“叶姑娘?”

这声音一出,借赏梅为名义的汝阳城贵女们都暗暗地打量亭子里面的两人,一个是汝阳王妃,一个是未来的汝阳王府世子妃,可以说这两人掌握着她们的命运。

叶蔓君嘴角含笑地看向朱陈氏,“抱歉,王妃,这王府里的梅花开得格外好,蔓君一时看走眼了,倒是一时走神,王妃要与蔓君说什么?”

看着这似歉意的表情,被人当场忽略的朱陈氏,脸上的不悦半点也掩饰不了,这人本来应是她的儿媳妇,她原先对她是再满意也没有,可现在她的儿子还尸骨未寒,她却是改弦易张,这让她心口憋的那股火现在越发烧得高涨。

叶蔓君看到朱陈氏越发阴沉的面容,嘴角那抹笑意渐收,既然她要撕破脸,她也不在乎,反正她的婚事是圣上指的。

两人都注视着彼此,有着暗暗较劲的味道,汝阳城的贵女们都沉住气看这两虎相争,到底鹿死谁手。

滕媛媛一脸嫉妒地看着叶蔓君,使劲狠狠地将身边的梅枝折断,然后咬牙切齿地表现出来。上回被姑姑驱逐后,她在滕家的地位直线下降,父亲更是直接呵斥了她,明知道她喜欢朱子期这表兄,父亲却属意庶出的亲姐滕纱纱成为表兄的侧室,把这本属于她的位置拱手让人。

在她身边的安氏女安心如也恨恨地看着叶蔓君,“看她得瑟的样子,哼,有什么了不起,我看二爷能喜欢她到什么时候?”

一提起这茬,滕媛媛就狠狠地瞪视着安心如,脑海里浮现出朱子期与叶蔓君共骑一骑的暧昧画面,这份嫉妒更是啃噬她的心,“你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遭到滕媛媛怒斥的安心如微垂头,不过嘴上仍辩解了一句,“媛媛,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不过是在为你抱不平罢了……”

滕媛媛却是冷笑一声,“为我抱不平?省省吧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哼,安心如,你别想躲在我身后得渔翁之利,表兄是不会看上你的,少做梦吧。”

安心如脸色一白,她讨好滕媛媛无非是希望能离朱子期更近,现在听到滕媛媛这样不留情面的话,到底未嫁的姑娘家脸皮薄,“媛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

本想说句狠话的,可是又怕得罪了这滕氏女,到时候她更难靠近朱子期,最后只好捂着脸低泣地转身就走。

滕媛媛从鼻子里面冷哼一声,“我还没得到呢,你就想来分一杯羹,想得美。”

就在叶蔓君与朱陈氏两人不相让的时候,汝阳王朱翌与朱子期一块儿走进这片狭小的天地。

朱陈氏和叶蔓君两人赶紧起身给朱翌行礼,“见过王爷。”

“都起来吧,这天气怪冷的,还是靠近些烤火暖和些。”朱翌这时候表现得十分平易近人。

朱陈氏笑着拉起叶蔓君,“王爷说得是,叶姑娘别这么客气,赶紧起来。”

叶蔓君也不好当着汝阳王的面甩开朱陈氏的手,只是微不可察的轻轻抗争一二,无奈朱陈氏似乎抓得很紧。

朱子期上前一步,将叶蔓君的手臂从朱陈氏的手中拉出来,面却是看向朱翌,“父王,儿子想与叶姑娘去赏一下梅花,还请父王恩准。”

“去吧。”朱翌笑呵呵地应承,并不打算棒打鸳鸯。

朱子期答谢一句,这才拉着叶蔓君远离朱陈氏的魔掌,省得这个变态嫡母又在明里暗里的欺负他的未婚妻。

两人在一众少女群中穿过,一众少女都嫉妒得咬紧一口银牙,恨不得取叶蔓君而代之,尤其看到朱子期仍旧抓着叶蔓君的手臂,她们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叶蔓君能感觉到各方不怀好意的目光,不过她可没想过要相让,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女人能大度得起来,她挺直脊梁跟上朱子期刻意放慢等她的脚步。

那群少女的目光更酸了,她们都感受到叶蔓君暗中的示威,一排贝齿几乎要将下嘴唇咬破。

滕媛媛早已嫉妒得不知道折断了多少梅枝,她的双眼一直追寻着那两人,这个叶蔓君可恶至极,哪怕表哥不喜欢她,可只要她喜欢他即可,她相信只要用心顽石也会有反应的,所以看向朱子期的目光充满了少女的幻想。

亭子里面,朱翌看着自家儿子那英雄救美的姿态,不由得大笑出声。

朱陈氏嘴角撇了撇,亲自把侍女奉上的茶水摆在朱翌的面前,“王爷,请用茶。”

“王妃,你觉得他们是不是一对金童玉女?”朱翌接过妻子手中的茶盏,刻意地问道。

“王爷说是就是,妾身没有意见。”朱陈氏表现出温顺的一面。

朱翌抓起茶盖轻拔茶碗里面的茶渣子,并没有饮用,他抬起头直视妻子那张不再鲜嫩的脸蛋,“王妃,你明白本王是什么意思?有些话你明白即可,不要让本王说出口。”看到妻子的面色变得难看,他仍旧用那种让人打冷颤的表情看着妻子,“子杰已逝,你就不要再想了,子期是个好孩子,他将来会为你养老送终的,等襄阳侯到来就给他们俩办婚事,你也别在背后做那么多事情……”

“襄阳侯要来?”朱陈氏立即抓住重点,一脸迟疑地看着丈夫。

朱翌点了点头,“我已收到了京城的消息,子期成为世子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王妃,你若有恨有怨就冲着本王来,负你的是本王,与他们小辈无关,别再拿那些惊悚的事情去吓他们小辈了,这不是一个长者应为之事。”

“我又没干什么?王爷此话言重了……”朱陈氏嘴上死不承认,内心却是掀起惊涛骇浪,叶蔓君的嫡兄就要来了,看来留给她的时间越发有限。

朱翌将茶盏重重一放在案几上,“还死不悔改?死老鼠一事,你做何解释?她一个女娃子开个店罢了,无非是打发一下多余的时间,你倒好,给人送去死老鼠,这不是纯粹在吓她吗?”

自从收到叶蔓君送来的那盒死老鼠,他就憋着一肚子火,只是想着朱陈氏的丧子之痛,又不忍严厉地处罚她,为此他在面对叶蔓君的目光时都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明明做恶的人是他的妻子,他却是不得不维护这个疯癫的妻子。

亭子里面的王爷双眉倒竖地向王妃发火的样子,落在一众汝阳城权贵女眷的眼中,她们纷纷拉着自家女儿散开去,很明显,王爷与王妃产生了争执,不过她们心里兴灾乐祸的十分明显。

朱陈氏面上不悦,“这事我不是向王爷解释过,我根本无吓她之意,是那群下人之失,我怎么知道会送去这么个玩意儿?当时我吩咐说送金子所铸的小老鼠去,哪知道她们漏听了去,结果出了这事,又怎么能怪罪到我的头上?”

这番说辞随便拉一个汝阳城的人来听都不会信,朱翌自然也是不信的,“别再推诿了,王妃,别忘了你自己的责任。”

“妾身如何敢忘。”朱陈氏*地回答。

这丈夫死偏心眼,明明这叶蔓君应是她那死鬼儿子的,偏让她改嫁朱子期,这想起都窝火,偏叶蔓君又好命。

“你最好给我记得清清楚楚,如果有下次就别怪本王不再包容于你。”汝阳王下了最后通牒。

朱陈氏口是心非地应了声,只是心里百般不以为然。

另一边厢的朱子期却是拉着叶蔓君到那人烟稀少之地,毕竟没有人喜欢会被人围观,他自然也不例外。

站在一颗梅花树下,他松开叶蔓君的手臂,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他不禁心生摇荡,轻咳数声化解这尴尬,“抱歉,我又失礼了。”

“无妨。”叶蔓君抬头看他,温柔一笑。

朱子期看她没有不悦,这才放松一些,面向那繁华似锦的梅树,“我又让你为难了吧?我那嫡母前段时间还给你送去死老鼠,叶姑娘,我……”

叶蔓君轻踮脚尖,用握帕子的手轻捂住他的嘴,“这不关你的事情,我不会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扣在你的头上,朱二爷,做错的是汝阳王妃,不用你为她背书,我自能分得清。”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她慢慢地松开捂住他嘴唇的手。

朱子期却是快速地一把抓住她欲收回的手,然后紧紧地握在手中。

叶蔓君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紧自己微冷的手,感觉比正捧着暖手炉的另一只手要热得多,“她原本就想要我死,这不过是她的诡计罢了,我也不会轻易被她吓到……”

朱子期定定看着这越发让他上心的红颜,“叶姑娘,能得你为妻,是子期之幸,对了,我还没跟你说,你兄嫂已经上岸了。”

叶蔓君一听这个好消息,当即高兴地道:“真的?”

朱子期轻微晗首,“我骗你做甚?算算时间,还须一个月他们就要到汝阳城了。”

叶蔓君一想到即将就要与兄嫂会面,脸上的笑容掩也掩不住。

情人之间的气氛相当的好,可另一边的朱陈氏在朱翌走后,就气得脸色都发青了,这丈夫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叶蔓君给她脸色看,是越想越气忿。

不过好歹顾忌这场合,她没有怒气一发作就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

正在这时候,一名身着大红色冬衣的少女上前,把手中的托盘举到她的面前,“参见王妃。”

朱陈氏闻声,这才把目光看向这个梳着灵蛇髻的少女,滕家那个女孩,她也不算陌生,带着疏离与冷然,她将背挨在迎枕内,示意一旁的侍女把炭火拨得旺些,“我知道你,闺名好像是叫媛媛的,怎么?我可不是你那姑姑,你找上本王妃有何贵干?”

这朱陈氏果然不好说话,滕媛媛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接近她,毕竟她现在不受姑姑滕侧妃待见,就在刚才,她看到姑姑遣人来把那可恨庶出二姐纱纱唤走了,这表明姑姑现在青睐的是滕纱纱,而不再是她滕媛媛。

“臣女做了些梅花饼,特意拿来请王妃赏脸尝尝。”她膝跪上前,把手中的托盘扬了扬,示意朱陈氏注意到她盘中的梅花饼。

既然姑姑那边无路可走,她就只能另辟蹊径,找到可以助她成事之人。

朱陈氏的目光落在这少女盘子里面的梅花饼,这卖相倒是不错,可她却不是贪嘴的猫,只用区区几块梅花饼就能讨好她?真是想得太简单。“本王妃瞅了瞅,倒是没有什么稀奇。”

“臣女的手拙,可这梅花饼是采摘了当季的新鲜梅花烘干后,又用每天采下来的新鲜露水和面,然后才能烹制而成……”

滕媛媛解释着梅花饼的制作方法,听来倒是有几分意思,朱陈氏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只是这会儿她却是没有戳穿,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指拈起一块轻尝一口,确是满嘴留香,没看出这滕氏女倒是有双巧手。

“不错。”

“谢王妃赞赏。”

滕媛媛忙表现出欣喜的一面,那眼光中的乖巧比平日更甚。

朱陈氏嘴角不着痕迹地冷笑,看了这少女半晌,方才轻声道:“起来坐一边回话,这么个好东西,没先拿去孝敬你姑姑?我记得你以前可是相当得你姑姑的赏识,对了,这段时间倒是很少看你在府里走动?可是身子不适……”

朱陈氏这可以一会儿是风,一会儿又是雨,反正她现在表现出和蔼,看起来就真的是和蔼。

滕媛媛脸上一阵的黯然,手抓紧那托盘,更是凸出节节泛白的骨头,“姑姑没让臣女进府来,她因为臣女对叶姑娘出言不逊,所以惩罚了臣女……”

“真是可怜。”朱陈氏伸手轻握滕媛媛那冰冷的小手,“你受了委屈怎么不找本王妃说?本王妃岂是那帮亲不帮理之人?往后不用看你姑姑的面色,本王妃会给你一块令牌,让你随便出入,难得你对本王妃这片孝心,很多人都做不到呢……”

“王妃爱吃,臣女就天天做来孝敬王妃。”滕媛媛忙表态,真是太好了,这王妃居然会如此抬举她,她也真傻,以前没有想到走她的路子,还事事都指望姑姑滕侧妃,好在她现在改弦易张还来得及。

朱陈氏轻点点头,“难为你了。”

“不难为,臣女有得是时间,只要王妃喜欢即可。”

滕媛媛这急切讨好的样子让朱陈氏脸上的笑容渐多,好一个傻姑娘啊,本来她还发愁没人可使,这真是打磕睡老天送来一枕头的节奏,若是不接下连老天都看不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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