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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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府上也选在十一那天摆酒席?就算是选在了同一天那也只是巧合,本郡主事先又不知道你们沈家要请酒席,又何来故意之说?沈姑娘也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见语晴变了脸色,沈贞萍的嫂子定国公夫人秦岚芳连忙解释道:“郡主息怒!十一日不巧是萍儿妹妹的生辰,我们府上速来不爱大操大办,今年母亲说要多请几位亲朋好友,她高兴的不得了。所以一听郡主也在这天请客,难免有些激动。”

语晴冷笑道:“沈姑娘好大的排场,只不过是过个生日,还不许别人家里请客摆酒了吗?宫里的公主怕是都没有这么大的架子!再说了,本郡主所宴请的都是年轻一辈的青年才俊、千金小姐,虽然沈姑娘同样待字闺中,但是也同他们素无交集。本郡主宴请他们,又哪里妨碍了她沈贞萍?”

“本郡主怎么说也是皇上册封的一品郡主,沈贞萍今日三番两次对本郡主不敬,本郡主念在两家的情分,以及今日同在杜家做客的份上不予计较,你们沈家还真当本郡主是好欺负的吗?”

秦岚芳为难的看了自己的婆婆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沈言婧见了连忙出列为母亲解围,看着语晴说道:“郡主请息怒,郡主也是了解小姑姑的,她的心思不坏,只是脾气急躁了些。言婧保证,小姑姑并非有意冒犯郡主。还请郡主再原谅小姑姑这一回。”

“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更让人怀疑不是吗?一次、两次可以说她是口无遮拦,次数多了,也就不得不让本郡主怀疑了,她沈贞萍是不是从来没把本郡主放在眼里过?只不过是个生日宴会,你姑姑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她该不会是想借着这场宴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本郡主无意当中阻止了,所以才恨本郡主入骨吧?”

沈言婧心中一惊,面上却笑得人畜无害,说道:“郡主真是爱说笑,小姑姑生性单纯,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心机?”

“本郡主说得是真是假,沈贞萍自己心里知道,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本郡主不知道,沈小姐不清楚,但是总是有人知道的。说起这有心机,本郡主倒是想问问沈小姐,无论是方才还是这回,你都站在沈贞萍身旁;她是你的嫡亲姑姑,你应该是最了解她的性子的,为什么她出口说话的时候你不阻拦她,而是次次在事后替她赔礼道歉。你是真的不知道她会说什么呢,还是有意纵容,想要借助她的无理来衬托你自己?”

被语晴一言道破自己的心机,沈言婧面露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笑道:“郡主真是爱说笑!郡主也说了小姑姑是言婧的嫡亲姑姑,言婧又怎么会生出这种心思来。言婧虽然知道姑姑有错,但是也不忍心见到姑姑受责罚,所以只能代替姑姑向郡主请罪。”

见沈言婧再一次屈身给自己行礼赔罪,语晴笑道:“那沈小姐还真是善良呢!只不过你这样的习惯实在是要不得!就好像上次在山里,女孩子里只有沈小姐一人没有抓捕小兽,可见你知道那是错的。既然知道众位小姐们做得不对,那你为什么不制止呢?你定国公的嫡长女,那些千金小姐们又拿你当知己,对你很是信服。你当时若是制止了,后来也不会险些酿成大祸,害得众位公子、小姐们受罚,连带着沈小姐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听。”

沈言婧虽然低着头,但是却能感觉到那些诰命夫人和千金小姐看自己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喜欢与赞赏,取而代之的是怀疑与审视,甚至有着一丝厌恶。此刻沈言婧明白,她进京以来努力营造的温柔娴淑的形象已经被语晴的短短几句话给毁了,土崩瓦解,消失的彻彻底底。

玉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攥成拳头,精致的指甲扎破了娇嫩的肌肤也没有放开,因为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她保持克制,让她冲上去杀了这个令她恨入骨髓的少女。

看着脸上依旧在笑,但是却被自己那苍白的面色和慌乱的眼神所出卖的沈言婧,语晴笑得越发明艳照人,哼,别以为她不知道沈家进来在搞什么小动作。沈言婧这阵子可没少费心思去和那些千金小姐们交朋友,对云锦卿和孟轻欢两个更是殷勤的紧。

方才自己让她给云、孟二人行礼,只不过是给她提个醒,谁叫她不知收敛。自作孽,不可活。

今日以后,大街小巷里流传的再也不会是她沈言婧多么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而是她心机深沉,害人害己!她倒是要看看,沈言婧还有什么本事能够咸鱼翻身!

沈贞萍虽然不喜欢她这个心机深沉的侄女,但是也知道不能因为自己坏了家里筹谋的大事,便站出来看着语晴说道:“今天是我招惹了你,你休要趁机难为婧儿。你身为皇上册封的郡主,却如此针对婧儿一个弱女子,处处诋毁诬陷,是何居心。你不过是一个出身不详的孤女,是天行哥哥可怜你收留你,皇上看在天行哥哥的份上封了你头衔,你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此话一出,不但叶月鸾变了脸色,就连其他同语晴交情甚少,原本有些看不惯语晴的诰命夫人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

事情发展到这里,云浅宁终于坐不住了,喝到:“萍儿,还不住嘴!”见沈贞萍依然是一幅不思悔改的样子,云浅宁起身扇了她一巴掌,怒道:“老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若是再如此混账,休怪老身禀明你父亲,将你逐出家门!”

又对语晴笑道:“语儿丫头,萍儿是老身的女儿,她今日如此刁蛮无理都是老身的过错。老身代她像你赔罪了,还请你大人大量,再饶她这一回吧!”

语晴见云浅宁要像自己行礼,连忙站了起来向前走去,却忘了自己的脚伤未愈,迈了一步就差点跌坐在地上,索性画眉眼疾手快,一把将语晴扶了起来。却听语晴“哎呦”一声惨叫。

“郡主,你没事吧?”

“语儿丫头,没事吧?”

语晴抬头,看着满脸关切的叶月鸾等人笑道:“王婶放心,语晴没事。只不过是拦老夫人心急,忘了这只脚上还有伤。”

语晴虽然说着没事,但是苍白的面色还有额头两侧豆大的冷汗却被众人看得一清二楚。叶月鸾赶忙走到语晴身边,和画眉一同扶着她坐了下来。

叶月鸾看着呆愣的众人急道:“都还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御医。再找个人去把秦王爷给找来!”

几个机灵的侍女得令刚要跑出去,却被语晴给拦了下来,只听语晴说道:“王婶,万万不可。这件事情若是被义父知道了,肯定会去向定国公讨要说法,甚至连杜大人都会被牵连进来。万一惊动了皇上,几家颜面有损是小,让皇上忧心是大;若是由此引得朝廷动荡,那语晴就更是罪过了。”

叶月鸾甚至龙天行的性子,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沈家人欺负了,肯定会闹得不可开交,沈家或许又会被流放一次。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语儿说的也对,这件事情若是被你父王知道了,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只是这就委屈你了……”

语晴笑道:“王婶放心,语晴没事。今日也是语晴有些小题大做了,只不过,”语晴转头看着云浅宁说道:“老夫人是太后娘娘的堂妹,皇上和义父的姨母,语晴知道老夫人爱女心切,但是您的赔礼道歉语晴当真是受不起!”

“沈贞萍虽然是老夫人的爱女却并无品级,语晴没有要她三跪九叩地行礼已经是宽容;奈何她连面子上的事情都不愿意敷衍,可见是当真没讲语晴这个一品郡主放在眼里!语晴虽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是也容不得皇上的旨意被人如此作践!本郡主已经仁至义尽,她却如此不识抬举!既然沈贞萍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那么本郡主也不想要再看到她!”

“今日语晴索性把话挑明了,从今以后,有她沈贞萍的地方绝对不会有我惊澜郡主的出现;同理,只要是本郡主出席的场合,还请老夫人管好自己的女儿,休要叫她踏足半步!语晴知道义父对老国公和老夫人极为敬重,也不欲破坏两家的关系,但是沈贞萍如此咄咄逼人,老夫人又多番包庇,语晴实在别无他法。义父那里语晴自然会去负荆请罪,至于老国公和定国公那里,只能劳烦老夫人解释一二了!”

不等云浅宁开口解释,语晴又转身对着杜王氏歉意地说道:“这脚疼的厉害,本郡主就先告辞了。坏了府上的宴会气氛,真是不好意思。等过些日子伤势好了,本郡主再来登门赔罪。”

杜王氏连忙笑道:“郡主这是哪里话。今日害得郡主受了委屈,原本就是我们府上的疏忽,郡主大人大量,不同我们计较已经是恩德,又哪里当得起郡主的赔罪?而且郡主句句在理,又何错之有?郡主既然身子不适,老身也就不耽误您了,您回去还是得请御医诊治,这天寒地冻的,万万不要落下了病根。”

语晴笑着点了点头,叶月鸾从夜莺手中接过斗篷,仔细的给语晴披在身上,有些心疼地说道:“回去好好养着,这些事情无须理会,自然会有人给你做主。”

右相宇文澈的夫人也上前说道:“王妃娘娘说的极是,今日郡主的委屈大家都看在眼里,定然会还给您一个公道。郡主还是安心养伤要紧。”

“语晴省得,多谢王婶和宇文夫人的关心。今日扰了诸位夫人们的兴致,语晴万分抱歉,改日再差人往各个府上送上一些薄礼略表心意,还请各位夫人不要嫌弃。”

语晴又看着被人群挤出去站在门口的杜雨姽笑道:“方才场面有些乱,吓到你了吧?”

杜雨姽怯生生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姽儿无事。”

“没事就好,过几天记得叫你大姐姐带着你去我们府上做客。这幅画我先拿回去了,等你什么时候得了空,再帮我画几幅花鸟画,我的小书房的墙上正好空着。”

见杜雨姽应了下来,语晴在画眉和夜莺的搀扶下坐上了停靠在门口的马车,在众位夫人的相送下离开的杜家。

简单地敷上止痛药以后,语晴对画眉和夜莺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会亲自同义父说,你们不许多嘴。夜莺等下去找莫英,让她给杜家的老夫人和几位小姐、少爷们准备一份礼物,再多给姽儿准备一套上好的画具,最好今天就给送过去。另外再让她问杜家要一份今日宾客的名单,除了沈家,每家都送上一份礼物。价格方面一视同仁就好,但是一定要按照她们各自的喜好来送,不要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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