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恨(1 / 2)
萧珮坐在山峰上,冷风阵阵,吹得她思绪格外的清晰。
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多少心酸苦楚,都往肚子里咽。心里对不住家里疼爱的她的人,还有对不起跟着她受苦的孩子。
如今,总算是可以回去了。
回头看看这云景山,心里蓦然生出了几丝不舍。
林森抱着酒坛子朝萧珮走来,递给她一坛酒道:“明日回萧家?”
“嗯。”萧珮点头,心里有些激动、兴奋,更多的是胆怯,她不知该以何种颜面面对父母。她虽然镇守边陲,却不是与父亲大哥在一个地方。
揭开红封,萧珮大饮了一口,清冽的酒香驱散了她心头的郁气,脚踢了踢林森:“你什么时候走?走的时候告知我一声,给你践行!”提着酒坛和林森碰了碰,哈哈大笑道:“你真够兄弟,知道我爱这一口!”
林森嘴角扯了扯,沉声道:“这么想我走?”
“边陲少不了你坐镇!”萧珮话茬接的快,转念想想,林森如今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单身,随口问道:“趁现在留在惊里找个姑娘成婚,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着,萧珮来了来了劲,撞着林森的手肘道:“你相中了哪家姑娘?我让我娘给你去说,他们不同意,我娘直接给你抢了来。”
林森懒得理会萧珮疯言疯语,当初家里穷,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后来征兵,他去了边关打仗,阴差阳错救了萧将军,得他的赏识与提拔,才日渐好过。日子好过了,但是没有成婚的心思,他少有在京都,常驻在边陲,娶妻不过是耽误了人家姑娘。一眨眼,他都三十好几了。
萧珮见林森不说话,并不在意。搁下酒坛子,望着不远处似萤火虫般大小的昏黄灯火,勾着嘴角道:“其实我心里有点怕镇西侯府里的人,他们手段卑劣,难免会想出阴损的点子,想从我身边抢走稚儿。”南宫筱不会生养,老夫人想要抱孙子,但是郑一鸣又没有顺从她心意,继续娶别的女人,找到她了,自然会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别怕。”林森拍了拍她的肩膀。
萧珮目光苍凉,神情萧瑟,紧紧的盯着山下点点光亮蜿蜒而上。不用想,镇西侯府的人。连一晚,都等不了?
林森察觉到萧珮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阴冷。霍然起身,朝山下走去。
萧珮连忙跟上:“你别轻举妄动,我会自己处理好。”
因为林森他的身份不足以与侯府抗衡,不然吃亏的是他。
萧家,侯府不敢如何。
林森不想给她添麻烦,回去后,便进了屋子,从后院跳上了屋顶,观察前院的状况。若是郑一鸣干胡来,他便卸了郑一鸣!
而在上山路上的郑一鸣,蓦然打了个寒颤,看了一眼四周,黑漆漆一片,不由得拢紧了肩上的披风。
“夫君。”南宫筱紧紧的抓着郑一鸣的手臂,山林里的风刮在她身上,只觉得一阵阴森,吓得面色发白。“还……还有多久到?”
幽怨的看着郑一鸣,不明白他为何不骑马上山。这荒郊野岭,若是跑出野兽来,哪里逃的掉?
作为明事理,依顺夫君的南宫筱,断不会将心里所向说出来,惹郑一鸣厌烦,硬着头皮上了云景山。
南宫筱身子弱,这些年又娇惯着养,更加娇气了。走了这段路,已经是气喘吁吁,不平的山路磨得她脚长了泡,痛得她额角突突的跳,想要发作,却不敢抱怨。杏眼里蕴含着泪水,要落不落,委屈的看向郑一鸣:“夫君,姐姐她这里可有药膏?方才上山,我伤着脚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楚楚可怜的神情。手指轻轻拉拽着他的衣袖,泪眼汪汪。
郑一鸣不耐烦的推开她的手,南宫筱一个踉跄,不稳的撞上路边的一颗大树,顿时捂住了心口,月光下,脸色格外的苍白。
郑一鸣吓了一跳,南宫筱天生心脏不好,爬了山,这一撞,不会撞出个好歹?
强忍着心里升腾起来的脾气,看着近在咫尺的宅子,将南宫筱背了上去。
南宫筱趴在郑一鸣的背上,微微仰着脸,看着山上篱笆处一抹裙角挥去,抿紧的唇角微微上扬。
山上萧珮等得不耐烦,走到篱笆处向下看,看着郑一鸣背着南宫筱上山,眼底闪过轻嘲,讥诮的一笑。转身进了屋子,啪的关上门。
大半夜的,她可没闲功夫看人耍贱。
屋顶上的林森,见萧珮回了屋子,冷硬线条的面部微微松弛,仿佛隐约带着一丝笑意,旋身下了屋顶,去睡觉。
郑一鸣累得满头大汗,看着紧闭的院门,擦干净脸上的汗,警告了南宫筱:“一会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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