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命运的转折(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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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刘首辅在朝内的态度一直都很特殊,这或是由他特殊的内阁首辅位置所造成的,他低调做人,也低调做事,不拉帮不结派,往往在关键时刻才跳出来吼一嗓子——别人做不了的事儿,他才会跳出来体现他“内阁首辅不可替代的作用”,以此而收奇效。

这一招,常人用不来,也做不到,算得上是刘首辅的“独门绝技”,兼且每发必中,百试不爽。

他离朝臣们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始终同他等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冷眼旁观的瞧着他等的一举一动。

若是觉着他等的举措是“合理正当”的,是符合“国朝利益”的,他才会“战斗在一线,冲锋在前线”——弘治皇帝并非庸君,有时在某些国政上,他在情感上不大能接受,但若只要是“就事论事”,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那到了最后,他终究是会听从理智上的分析与选择。

而若是像这般有些“无理取闹”,以“泄私愤”为主要目的,兼且于“国朝利益”又是“不伤大雅”(纵使朝臣们功成,将王睿那厮给宰了,貌似也不会损害大明的“国朝利益”罢)的,他则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由你等折腾去!

也正因他深谙此道,弘治皇帝才会“器重”他,朝臣们才会“爱戴”他!

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得讨好!

大明的内阁首辅,可真是——首辅不是你想干,想干便能干!

昨日的大雨持续了一个昼夜,今晨即停,雨过天晴。

雨过天晴,空气清新,绿叶葱葱,草儿油油,万物容光焕发,地上人间如同一幅彩画,被雨水清洗过的大地,在初升朝阳的照射下,积水滩放出耀眼的光,仿佛镶嵌的一颗颗亮晶晶的宝石。

朝臣们三五成群,依次跨过金水桥、奉天门,直入奉天殿。

紫禁城引河水沿万岁山(煤山,崇祯上吊的地方)西麓流入护城河中,是为水源,再从西北角楼下的地沟引入紫禁城内,蜿蜒而南,过东华门通集库南,从紫禁城墙下地沟,自东南巽方流出,归入护城河。这条河称为金水河,所流经之处,或隐或现,总归一脉。

朝会上,一切都“貌似”同往常一般,毫无异样:大臣们就某事上奏,弘治或批或不批,亦或押后再看——弘治即位十几年以来,这“款式”已然形成了一道“机械般的程序”,冗长乏味,极其无聊。

临近散朝,弘治有些心不在焉——他又在思索着王睿献上的军制,当如何“徐徐图之”。

近日以来,他很兴奋,打了鸡血似的——王睿的军制,精细周全,包罗万象,又环环相扣,缺一不可,须得定下周密的章程,逐一而行。可这般复杂精密,须得汇聚无穷智慧,才能定下的“章程”,又岂是他一人懵着脑袋,于这短短几日内便能琢磨出来的?

今日散了朝,莫若将保国公与平江伯都叫上,再好生参详一番!

弘治心底默念。

“陛下,臣有本奏”,御史中丞王之突然跨步出列,高声一喊,将弘治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爱卿请说”,弘治一见着王之,便觉心情不好——这厮,每回上朝,都会“鸡蛋里边挑骨头”,有事没事都要出个风头、凑个热闹,瞎嚷嚷一通。

可御史中丞“有本要奏”,弘治却不得不听:言官们有不被“因言犯上,而被惩处”的特权,更有“直言上谏”的“权力与义务”——甭管你做皇帝的喜欢不喜欢,您都得听上一听(做不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朱元璋当年整出这么一帮言官们来,其出发点是很好的:其一,有一帮人时刻准备着指出“不肖子孙们”的缺点与弊政,这能“预防”“昏君们”的出现;其二,“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为了防止“昏君”们受不了“言语刺激”而将这帮人给宰了,便定下成法——不得因“言官犯上而惩之”。

他老人家连同他的宝贝儿子朱棣,都比较强悍,在他二人手底下“打工”的言官们,倒还能恪守本分,“分得清大小王”——上言的事,都还能算是“就事论事”,“一切都是为了国朝”,言语也能算得上是“忠言与良药”。

可到了后来,这帮人就有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反正不会“因言语犯上,而受惩处”,那便什么事都开始说了(说了之后,还能在史书上记上一笔,为毛不说?):皇帝上朝打了个哈欠,不行,有失君庭礼仪,有失天威;皇帝想改善一下伙食,想给房子装修一下,不行,这是骄奢的开始,必须扼杀在摇篮里;皇帝想要发展一下业余爱好,看个歌舞,听个小曲儿,不行,这是淫逸的开始……

总之,他们越来越不把皇帝当“人”来折腾了……

“臣近日听闻,原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王睿,因贪腐获罪,已被押入诏狱,可他于诏狱内却又毫发无损,兼且迟迟不受处决。敢问圣上,这,究竟是为何?”这只是王御史中丞的开场白、“热身操”。

弘治听得眼皮一跳——无缘无故,王之这厮突然扯起了默默无闻的小王睿,到底是几个意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弘治皱着眉头,果然“一脸惊讶”的瞧着牟斌牟指挥使:“牟爱卿,这王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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