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除夕(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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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汉人的除夕夜,伴随的是烟火与盛宴,辽东女真人的除夕,在习俗上与大明大同小异,但也略具特色。

女真人除夕下午要摆供、祭祖。不常打开的祖宗龛,年三十的中午要打开。把擦得锃亮的锡供器摆上五件,主食摆上两摞馒头,一摞五个。猪头摆在正中间,猪鼻孔插上大葱,还有干饭五碗。供菜更有特点:第一碗是煮熟的“猪肉方子”;第二碗是过油鲤鱼;第三碗是炸粉花;第四碗是素菜大葱;第五碗是豆腐方块。满族人祭祖用的祭品,祭祀之后由家人分吃。供方子肉象征四时吉庆;供鱼象征吉庆有余;供粉花是保佑后辈发家;供大葱要剪去葱根,扎成一把,标志着本家后辈聪明伶俐,光宗耀祖。

除夕半夜子时,家家吃饺子,还要把几枚铜钱暗放入饺子中,吃到者“终岁大吉”。然后接神,辞岁,燃放鞭炮。家家院内竖灯笼杆,高挑红灯。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文扎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大明帝都既接不了神也放不了鞭炮,但他倒是还能吃饺子——这倒不是他在这关键时候还有心思来吃水饺,而是因为夜半子时,吃饱了才有力气杀人。

“……骠骑将军府已酒宴多时,直至眼下才声响渐息,府内虽仍是灯火通明,但却戒备松弛,并无多少执勤卫士……”文扎静静的听着斥候的汇报——这明明是个好消息,但他却眉头紧皱,满脸警惕神色:想要进大明帝都骠骑将军府去杀个把人,莫非就是这般简单?

是的!

浑身是胆的文扎今夜要干的是一件大事——他要夜闯骠骑将军府,将安鸿雁那小妖精给做掉。

从文扎的这个计划来看,我们可以得出这么个结论:这厮,确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儿。

但骠骑将军府今夜这看似一切正常的景象,却让他疑心大起:野禽猛兽对于从天而降的危险,往往都有着一种神秘的预先感应,大明的骠骑将军王睿既是能在草原上咬退火筛这头猛虎,想来就算他不是一头雄狮,也当是一匹野狼,难不成他真是对于今夜即将到来的危机会毫无所觉?亦或他竟会狂妄到连自个儿的老巢都会戒备松弛,随时都是毫无防范?

“现已子时,骠骑将军府的人儿正是将睡未睡之时,将军可是还要再等等?直待他等睡死了再杀进去?”斥候见文扎沉着脸不出一言,迟迟不下命令,不由随意猜测了起来。

文扎仍是闷着脑袋,仿似没听着一般。

“老子在辽东的营帐,随时都有百八十个护卫,大明的骠骑将军府,竟会只有二三十个护院?”文扎愣了半响,才似是自言自语的道,“这些个护院还他娘个个都在打瞌睡磕瓜子儿?这种事儿,你不觉着奇怪?”

怎样的坑才能算是一个好坑,才能是一个不会让猎物发现异常,并会毫不犹豫一脚踏进去的坑?

周围环境看起来十分正常的坑!

可大明骠骑将军王睿的这个坑,问题便在于——它看起来,着实是太过正常:恰逢除夕之夜,骠骑将军放松对府上一应护卫下人的管理,这有什么不正常?

出身于白水黑土上的文扎,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第六感——他立马嗅出了这其中的“异常”:骠骑将军府的护卫势力,不应该是这么的“寻常”!

“将军的意思,莫非是撤?”既知是坑,咱没必要再懵着脑袋继续往里跳了罢?

“等!”文扎吐了口热气,却压根儿没打算撤退,“这王睿到底有没有埋伏,这也只是个猜测,若他只是个浪得虚名之徒,他这府上的防守真也就只是这么个松垮玩意儿,咱这立马便撤,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而他若真是有了埋伏,久候不见我等出现,久而久之便会撤了伏兵……”

高!

领导的思维,不是我等虾兵蟹将可比肩的。

狼不会为了所谓的尊严在自己弱小时攻击比自己强大的东西,狼如果不得不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东西,必群而攻之。狼也很想当兽王,但狼知道自己不是,它们知道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狼虽然通常独自活动,但狼却是最团结的动物,你不会发现有哪只狼在同伴受伤时独自逃走。狼也很想当一个善良的动物,但狼也知道自己的胃只能消化肉,所以狼唯一能做的只有干干净净的吃掉每次猎物,而某些自认为是善良的动物却总在酒店饭庄里做一些不是“太善良”的事。狼尊重每个对手,狼在每次攻击前都会去了解对手,而不会轻视它,所以狼一生的攻击很少失误。

这些都是狼的特性。而除此之外,狼还有一最为明显的特质,那就是坚忍,耐得住。

耐得住严寒、饥饿与诱惑,即使是对伏击猎物有了百分百的把握,也会耐得起诱惑,流着口水等待最佳时机出击。

文扎眼下冒着严寒,蹲在呼呼的凛冽北风中,想要做一匹隐忍的狼——等待时机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喧嚣热闹的除夕之夜愈发趋于平静。

骠骑将军王睿同他的小伙伴们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还玩了跑得快、斗地主,一直到了子时末,仍是天下太平,无任何突发情况出现。

原本兴致高昂的骠骑将军,随着时间的推移,脸上的神色愈发严肃庄严,再到之后便有些失望,而到了眼下便有些魂不守舍,神游物玩去了。

“一比花好,一,一,一,老子要一……”易瓜瓜挤着他那一对丑陋的双眼,盯着手中的扑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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