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1 / 2)
杨广是在林中亭里找到他所要找的人的,他先去了膳房,丫鬟告诉他,太子妃在外面的亭子里乘凉。
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坐在长椅上的女子,他停下脚步。
月光皎洁,倾落了她一身,上好的紫色长裙被月光照得盈盈发亮,如同流淌着的溪水。她仰着脖子望着天上的明月,眉梢间挂上了淡淡的哀愁。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伤感的她,即便刚才在杨勇的寝殿里那么的混乱,她依然保持着她的冷静,仿若什么事都不能令她有所动容。
“谁?!”听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恪靖警觉回头。
“皇嫂,是我。”杨广从黑暗中走出,“我看皇嫂对着月儿出神,想必是在想事情,就不敢惊扰,想不到,”他顿了顿,很抱歉的样子,“还是惊到皇嫂了。”
“臣弟冒昧一句,皇嫂独自在这里观月,是否思念家了?”杨广顿了顿,解释道,“哦,是这样的,臣弟听人说,每当人看月时,总会勾起一些思念之情,思来想去,臣弟就想皇嫂可能是想家了。”
“家?”恪靖喃喃。
哪里才是她的家?独在异乡为异客,她就是这里的异客,一个本不该介入的外人。她的家,还远在五百多年之后呢,即使是过了五百多年,她也是要离开的。
整理好脸上的表情,恪靖转眸,“是啊,想家了,也不知道父亲过得好不好。”
“再过两个月便是中秋,那时候皇嫂只要把元大人接到宫中,就能团圆。”
“晋王过来,可是有事?”
“哦,是这样的,”杨广回过神,把之前因杨勇生气的原因解释了遍,也安慰恪靖不要王心里去,除了这些,他还讲了他和杨勇小时候的事,讲到情深处,暗暗用袖子抹去眼泪。
恪靖听了个大概,杨广大抵就是套用儿时的温□□迹来告诉她,他们兄弟俩是多么的情深意切。
“本来还以为皇兄因为被冤枉而伤心着,如今事情得到解决,真是皆大欢喜。不过皇嫂也不要生气,皇兄虽爱美人,但心里还是有您的。”
恪靖笑笑,道:“殿下心性善良,这次的确让他委屈到了,是我的疏忽,不过晋王殿下,您之前在殿下重病时没来探望,现在却跑过来,敢问意欲何为呢?而这次,母后前脚刚走您后脚跟上,是否,太巧合了?”
“皇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杨广上前一步,“莫不是怀疑臣弟?”
“怀疑不怀疑,并不是人说了算的,”恪靖转过身,背对着杨广,“只是在想,晋王殿下倘若真的和殿下感情很好,为何在殿下低落无人能助时成为他的依靠呢?等事情平息了再来,不觉得多此一举?前来贺喜的人,可是多得去了。”
“我觉得,真正的情谊,不是在功高庆贺之时的锦上添花,而是在众叛亲离时依然能支持的雪中送炭,晋王殿下,您是否也是这样认为的呢?不过……像晋王殿下这样整日为了朝政忙碌的人,要您百忙中抽空过来,也是挺为难的,毕竟在国事面前,兄弟情谊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恪靖面向他,歪着脑袋,“所以,相信殿下他也能体会晋王殿下的辛苦的。”
杨广笑了,笑意由眉眼舒展开,“皇嫂不愧为善解人意的女子,皇兄能娶到皇嫂,真是皇兄的福气。”
月儿渐渐升高,喜儿把自己洗漱完并换上一套干净的长裙后,心情愉悦地前往杨广的寝殿。今夜是她服侍杨广,几日不见,对她来说如同隔了好久,即便有时能偷偷看上一眼,也不能消减心头的相思之苦。
“殿下。”她推开门,移动莲步进到内室。
床铺已经铺好了,杨广坐在床沿,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匕首的柄被一块深蓝色的麻布包着,露在外面的柄镶嵌了颗红色的石头,那色泽很艳丽,艳丽到有点诡异。
他翻来覆去地玩着匕首,烛光被刀背反射得一闪一闪的,让喜儿不得不眯起了眼。
“殿下为何玩这个?”喜儿走了过去,跪在杨广脚前,双手搭着他的膝盖,“好锋利的样子,可当心了手啊,要是伤着了殿下,喜儿可是会担心的。”
杨广抬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烛光落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本就俊美的脸如今多了一丝蛊惑,让人能溺毙在其中的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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