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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上了铺,却才知道是个外地佬,我说着普通话的也蹩脚不方便,只知道他醉酒滋事揍了人在医院躺着。交流无望后,互相摆了几个造型,然后手机彩信出去给了安小爱。

正琢磨做点什么打发时间,他却脱了个精光,只剩条三角裤衩,鼾声如雷。有种想用脚跩他醒来的冲动,你奶奶的,烟你抽我的,水你喝我的,槟榔你嚼着我的,我要没找值班领导要蚊香,你能这样舒坦跟睡家里一样?

翻转难侧,看着不夜灯,最后我也沉沉入睡。

七七短信第二天悄然而至:不能保释,你就安心去看守所蹲着吧。我连忙打电话,交代上帐和准备换洗衣服等事宜。

手机上的电池开始空格,闪烁着。我就给安小爱短信:最后一个电话打给谁?

安小爱的电话也就如期而至。

到了下午五点,隔壁房间里的人该走的走了,该送的也送了。就我跟傻x一样扔在那里,无人过问。我突然意识事情肯定别有洞天。于是盘好腿,坐通铺上,宛如老僧入定。

张队背着手,踱着步进来,很严肃的打量我一番:我担保你出去,三天时间,我给你三天时间出去擦屁股。

我听了,真想在他光着的头上亲那么一口,他是那么的帅。

皓月当空,午夜的街头,我牵着安小爱的手,沿着有着绿荫的小道,真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突然就有点伤感,我跟她之间,到底能走多久?

安小爱曾问过我:你爱我吗?

她问过三次,每次我都笑着呡着嘴,摇着头说不爱。很多年前,一个女人问我,你爱我吗?我说,爱。她一脸幸福。很多年中,一个女人问我,你爱我吗?我说爱。她一脸迷惘。很多年后,她们都不再问我,我一脸绝望。

晚上洗脸,是一天的结束。早晨洗脸,是一天的开始。——洗着,洗着……人就老了。无起止的昼与夜的轮替衔接中,我们终究老去,终究死亡。其实我想告诉安小爱:有种情感,非要用语言表达的话,会是多么的苍白,空洞,和无力。而文字,却貌似可以有那么一点永恒。

我万万没料到,接下来的三天,会如此的难过。可能犯太岁,运道低迷吧。

我把脚搁在旁边的椅子上,酒吧外面跟安小爱说着话时。八儿电话里说:身上没钱上网吃饭了。我就叫他过来拿。他是坐的士走的,可再半小时。他就把我的行踪透露给了我一位债主,并且直接带人过来,推揣着我上了一部车,当着安小爱的面。

在车上,我一脸愤怒。掏出一千块,甩给他们:多的肯定没有,这些,你们做费用。

他们载我兜了一个小时风,我安然脱身。

事后,我返回酒吧,对门口的服务生小弟说:下次这种情况,要报110,知道吗?

小弟说:我问了的啊,可姐说,没事,习惯了。

我就哭笑不得,对安小爱说:有点社会常识好吧。安小爱无辜的看着我: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这样啊!

我就想掐死她,脑袋跟西瓜似的。

可这件事情直接影响了我后来的判断力,让我太高估了自己。自古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第二天中午,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打着电话,招摇过市时。来了两部车,把我俘了上去。

是嚣张下面的人,一群外地仔,在城市的江湖打拼。

我刚准备发挥自己的临场激情演说,开车的小黑仔就递了把长刃给我旁边坐的小弟:他要多啰嗦,直接用刀捅就是。

我于是干脆闭上了嘴。

车往城区外面的荒郊野岭疾驰。上窜下跳着,最后在路边停下。嚣张笑嘻嘻的前面车过来和我打招呼,手里拿着袋食盐。

他把食盐拆开来递给我时,我笑着拂开,全洒落在了车上。

我问:你就不能换种花样玩?

嚣张面露凶光着: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我笑:只要不打脸,都行。

嚣张就笑了:行,就不打你脸。

中午的太阳晒在地上跟火烤着了似的,我被他们几个如狼似虎的拽下了车。我整了整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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