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周毅回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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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训练开始后的第三天,终于有了蒙山大队的消息。五丈松的哨兵发现了情况,龙谦紧急集合起正在做队列训练的队伍,荷枪实弹上了东寨的阵地,最后是虚惊一场,上山的是自己人!

一共跑回来七十七个人,其中还有几副担架。龙谦急忙将这些人迎进光明寺。他们都是跟随东路主力突围的,六个步兵队和缁兵队的人都有,唯独没有骑兵队的人,由负了伤的三队队长周毅率领重返蒙山,终于会合了坚持下来的龙谦的八队余部。

周毅没有想到龙谦已经顺利返回了蒙山,瞧着比过去干净整洁的光明寺正院,心情异常复杂。

从腿部负了重伤一路被担架抬回来的周毅口中,龙谦总算得知了大队的消息。

他们果然在山下中伏了!大队顺利地下山,朝着预定的目标——蒙yin前进,第一天平安无事,第二天上午行进至蒙山至蒙yin的无名谷地时遭遇到官军的拦截。

当枪声响起,指挥前军的孙德明和周花南寄希望于不过是小股的防营,于是组织部队强攻,但官军的枪打的很密,五、七两个步队在一刻钟不到便死伤了三四十号人,等炮声响起,周花南终于意识到占据了谷地两侧的不是一般的官军,而是与自己交过手的新军jing锐,拉住了又暴怒不止的孙德旺,建议立即撤退回山。孙德旺不等做出决定,一颗开花弹在他俩附近炸响,孙德旺当即阵亡,周花南身负重伤,挣扎着下达了由七队断后掩护,掉头返回的命令,不久,周花南也因失血过多死了。两个步队乱哄哄地往回跑,与后续跟上来的部队挤在了一处,刘豫才问清情况,决定回返蒙山,但孙德旺不同意,认为回山不过是等死,而孙德明之死激怒了这位早已将当年勇武消磨殆尽的老寨主,决心为胞弟报仇,于是率领骑兵队——他最jing锐的卫队冲阵,战斗又打响,限于地势,骑兵队在官军准确的she击下伤亡惨重,连一处阵地也没夺下来,可怜蒙山寨的人马自从他们成立起就没有打过正规的攻坚战,哪里是占据地利并且有大炮助阵的官军的对手,孙德旺还没有摸清对手的兵力,后路乱了!当官军突然从他们的来路杀出,蒙山寨的响马们立即懵了,不到一个时辰,大队被打散,孙德旺被俘,刘豫才、农孟夫先后战死,除却少数乘乱攀山突围,蒙山寨主力就此覆灭。

腿部负伤的周毅还算冷静,控制住了三队,乘乱杀出了重围,在山里转了几天,又会合了不少零星突围的伙伴,最终决定返回蒙山再做打算,这个决定是需要勇气的,最后证明周毅的决定是正确的。

“大当家真的被俘了?还有其他几位当家的,真的都阵亡了?”龙谦关切地追问。关系到他的“篡权”大计,龙谦不能不小心一些,他知道孙德旺在蒙山寨的威信,如果大当家健在,他另立山头自立为王的计划就要做修改。

“千真万确。我叔带前队,都说他阵亡了,我没见到他老人家的尸体……可怜我叔英雄一世,却落个曝尸荒野的下场,但刘当家死了我是看到了,”周毅左腿中了一枪,伤口已经化脓了,散发着难闻的臭味,“大当家见情势危急,决定分路突围,三队跟大当家这路向北冲,当时还有二三百号人吧,但官军越杀越厚,而且洋枪很多,子弹密集的像雨点,弟兄们伤亡惨重,大当家崴了脚,让邱志成背着走,我看的很清楚﹍﹍但很快就找不到他们了,我腿上挨了一枪,战场上非常混乱,后来听到官军大叫:抓到孙德旺了,抓到孙德旺了……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带着弟兄们拼死冲进林子,和我在一起就剩下三队的三四十号人,我们躲了几天,躲过了官军的搜捕,估摸着官军肯定撒了大网,现在最安全的反而是蒙山了,于是往回折,路上又遇到其他几个队的兄弟﹍﹍最后汇集了百十号人,一些人信不过我,朝别处去了。”周毅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大致的过程,“龙队长,蒙山寨完了,真的完蛋了。”

说完,周毅竟然大哭起来。

龙谦心想,这个周毅还算有些谋略,晓得看上去危险的地方反而安全,“周队长,你别泄气,蒙山寨没有完。你在,我也在,手下还有一百多好兄弟嘛。先让我看看伤,别的以后再说。”

让周毅平躺下,龙谦解开沾满乌黑血迹的破布检查了周毅的腿伤,面se一沉,“必须你马上去医护所,子弹留在里面了,要马上动手术取出来,”吩咐赶紧将周毅送至医疗所。

所谓的医护所设在光明寺西配殿。护理人员就是那七个ji女,但没有专门的医生。山寨本有三名擅长治理跌打损伤的医生,但都跟着孙德旺突围走了。

龙谦看过周毅的伤,子弹仍留在腿里,不及时治疗的话铅毒会渗入血液,在这个时代就必死无疑了。思虑之后,龙谦决定亲自当一回外科医生。

听说龙谦要亲自为周毅做手术,医护所门前聚集了一群人,更多的是跟随周毅回山的三队士兵们。

“鲁山,借用一下你那把刀。”龙谦对站立一旁沉思的鲁山说。

“哦,”鲁山随手将飞刀甩过来,刀光划出优美的弧线。

飞刀在众人的注视下被龙谦稳叼住了刀柄。龙谦欣赏过这把鲁山视为珍宝的飞刀。刀长八寸,钢口极好,龙谦常借用这把锋利无比的刀去剃自己茂密的胡须。他怀疑这把造型怪异的飞刀来自境外,但鲁山坚持说这是他祖传之物。

“孙娟,孙娟,”龙谦大声喊道。

正在给伤号清洗伤口的孙娟从屋子里跑出来,“你叫俺?”

只有龙谦这样称呼她,之前她们都有不雅的外号,但龙谦从未叫过她们的绰号。

“马上要给周队长做手术,赶紧准备干净的纱布,哦,就是我让你准备的那些布条。另外,用盐水把周队长的伤口仔细清洗,一定要洗干净。还有,这把刀用开水煮一下,至少一袋烟功夫。对了,还有那个从平邑寨带回来的玻璃针管,放在开水里煮上十分钟。哦,就是两袋烟的功夫。”

孙娟已经懂得手术的含义,“啊,周队长回来了?”

龙谦没有回答,对走进医护所的孙娟背影喊道,“给我准备洗手水。”

“哦,哦,”孙娟一叠声答应着。

“龙队长会医术?”跟周毅逃回蒙山的原三队一个小兵惊奇地说,大概这小子是周毅的亲兵,叫傅三狗,刚才就是他抬着担架将周毅送过来的。

“我们龙队长本事大着呢。”鲁山说。这几天龙谦给八队的伤员们至少做了五个外科手术,对于龙谦层出不穷的本领,八队的“老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等候孙娟准备器械的空当,龙谦问那个抬周毅过来的亲兵。这个小伙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清秀,像个大姑娘。

“俺叫傅三狗。”

“多大了?上山多久了?”龙谦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影子,也是,蒙山寨数千人,自己上山时ri短,不可能记住所有的人。

“十八。前年上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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