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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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饭自然是不好吃的,可至少那还是饭,能吃,吃上一两顿、一年半载、十年八年都死不了。偏偏就有那么一种饭,只要吃一口立刻就会死,那就是——被人下毒的饭,而这种饭菜又通常在人最饥饿最需要的时候送来。

比如说现在的蔚木荨,他就面对着这样一种尴尬境地,手里拿着些牢饭,还偏偏被人下了毒,两块贴身藏着的碎银子全都黑透了,可他饿呀,非常饿!好不容易下了决心,闭着眼睛把已经拿在手里的饭菜倒进尿桶,还要默默叹息上一句,“食不知味,无法下咽”来给旁边竖着的耳朵听。

蔚木荨郁闷,饿一天没事,两天没事,保不齐这破身子三四天就死透了。

再说毒不死还可以用别的招数,反正古代至少这大代国大牢里死人是没有人愿意追查的。今晚他刚被关进来还算安全,或许三五日内都是安全的,过了这段时间大家对他的关注少了,没准儿哪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就是他的忌日!

虽然已经很累,可蔚木荨哪里睡得着?白天的事一幕一幕在脑子里闪过,他也在反思着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给陷害了!

蔚木荨眼中闪现几丝阴狠,那时他从没在莫漪君以及家人面前展现出来的表情,他不是什么好人,谁要害他他必然要反击!

“啧啧,堂堂蔚大人,深得皇上宠爱,竟然也有今天。”

夜正浓,蔚木荨旁边的牢房中的人突然发话了。被关进来这几个时辰蔚木荨一直在想他是如何被人陷害,如何反击,以及饿的问题,并没有太注意其他牢房中的动静,再说那些人一个个灰头土脸,脸脸上都脏兮兮的,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蔚木荨也懒得看。

循声望去,蔚木荨在心中苦笑,天牢的灯火足够亮,亮到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竟然是方子朝!

“你还没死?”蔚木荨问。

“没准我们可以等到秋后一起死。”

蔚木荨这才想起古代有个秋后问斩的规矩。

“我这儿还有半个馒头,不知能不能入得了蔚大人的法眼?”

蔚木荨皱眉,“我总要等到秋后和你一起死的。”

“哈哈哈……放心吧,没毒的,老夫在这里关了几个月,除了前几日有个旧友来过,竟没有一个故人来访!你在这儿也好给老夫做个伴,一个人久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方子朝一阵狂笑,以他的年纪,自称‘老夫’还是有点儿不够的,可以他现在的样貌却是绰绰有余。

“啧啧,也对,当年我进国子监的举荐书还是方大人给的,说来也算是有知遇之恩。”蔚木荨淡笑着说道。

“哈哈哈……”方子朝又是一阵狂笑,“好,好一个知遇之恩,想当年我方子朝提拔上来的人有多少?如今我落魄了竟无一人敢来看我,就凭你这句话和现在这个境地,蔚木荨,老夫和你的帐一笔勾销!”

这个方子朝,临死之前倒是明白了很多道理,除了朝中‘故人’的遗忘,大概与他那些抢了家中财产四散而逃的妻妾儿女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你可知来看老夫的是谁?”

“谁?”

“是红藕!红藕!他跟在老夫身边七年,老夫从没把他当过人看,不过是个供人玩乐的玩意儿罢了,却想不到,到了这步田地,只有那个和我有血海深仇的玩意儿来看我一眼!”

方子朝的话中充满了讥讽,这对他而言岂不是最大的嘲笑呢?

“拿去吧,老夫的饭菜,没人稀罕下毒。”

半个馒头,仍在蔚木荨手中,竟然让蔚木荨生出了一些亲切感,哪怕每天有半个馒头,这半个月也就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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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夜,总有人怀着不同的心情。

比如说啊萍和阿松,他们男女有别本不应关在一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二人偏偏就关在了一起,除了送饭的,竟然也没有再看到其他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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